孫勝和陳達才頓時一愣。
難道他們把楊浩請來就是專門爲了問這個問題？
楊浩也不知道對方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難道野人山對袍哥會來說就是禁區？
可是野人山和四川的位置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頭爺問這個幹什麼？
“是我，沒錯！”楊浩朗聲答道。
“好漢子，我最敬重向你這樣的漢子。”頭爺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
立刻有個老幺端着一隻黑瓷碗走了上來。
碗裡面是琥珀色的液體。
聞起來還有點香。
“這是？”楊浩接過老幺遞來的碗。
“毒藥。”頭爺臉色一沉，手中轉動着的麻核桃也停了下來。
楊浩望着退去了老幺，皺起了眉頭。
小萬聽到這話，連忙要上前，卻被陳達才伸手給攔住，後者搖了搖頭。
孫勝倒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楊浩笑了起來，端起碗，大口喝乾。這玩意入口後甜的很，帶一些酒味。
“舒坦，就算是毒藥，我也愛喝。頭爺，再給我來一碗！”隨手把黑瓷碗就地一甩，楊浩高聲說道。
頭爺也似乎被楊浩的爽快給感染了，眉目間舒展了開來。
“這哪是毒藥，這是頭爺親自釀造的酒，一般人喝不到。是不是，頭爺？”孫勝笑了起來。
楊浩一愣。“甜酒？”
隨後這才反應過來。
現代那些五糧液、劍南春，動輒四十五度的高烈度白酒都是通過蒸餾法造出來的。
而這個技術要到元朝纔會傳入中國。
在這以前，酒大多都是這個味，釀造後不但不會辛辣，反而會有些甜，不過這種技術卻也快失傳了。
“好了，這碗酒是敬酒。”頭爺清了清喉嚨。“大家都是爽快人，我就有話直說。你在野人山裡面有沒有遇到一羣毒販子？”
楊浩皺起眉頭。
在頭爺問話之前，楊浩想破了腦袋，都不知道這位袍哥會的舵把子請自己來是爲了什麼。
但這麼一問，楊浩才知道。
而且對方敢這麼問，那麼一定是知道些什麼，再瞞着也沒有什麼意思，當下只有如實答道。“遇到了。”
“那羣毒販子呢？”
“死了！”
“死了？”頭爺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的，被另外一夥給黑吃黑了。”楊浩說道。
孫勝和陳達才兩人是一頭霧水，怎麼好好的，頭爺會這羣毒販子的事情。
頭爺聽到這話，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這才慢悠悠的說道。“四川、重慶，是我們袍哥會的地盤。在我的地盤上，我不允許任何人走私販毒。這夥毒販子游走於金三角和緬甸之間，我們袍哥會抓了不少次，都沒有逮到。”
“我們三爺臉上的疤就是被那毒販子的紅棍給砍傷的。”頭爺又重複了一句。“可惜，這仇沒法報了！”
“這次我們一路追來，他們逃進了野人山。我們派進去了不少兄弟，都沒有能夠活着回來。”
“沒想到這夥人居然被人給黑吃黑了！”
直到這個時候，楊浩才意識到頭爺似乎弄錯了，頭爺問的是安城和小謝那夥人。
楊浩遇上的是兩批毒販子。
“頭爺，你弄錯了。我在野人山確實是遇上了兩夥毒販子，被黑吃黑的是另外一夥。至於您說的那夥毒販子，他們活下來了……而且也走出野人山了。”楊浩趕忙說道。
頭爺一陣沉默。
片刻之後，反倒是三爺最先笑了起來。“好，好，好。他們沒死，三爺，你的仇可以報了。”
“謝頭爺！”三爺高聲應道。
“上酒！”頭爺揮了揮手。
老幺即刻走了上來，還是剛纔的那位，低着頭，捧着酒罈子。
挨個給人發了一隻黑瓷碗，每人的碗裡都倒滿了酒。
孫勝、陳達才和小萬也不例外。
“喝！”
頭爺站了起來。
衆人把酒給一飲而盡。
頭爺把手中的黑瓷碗往地上重重一砸，頓時山神廟內響起一串噼裡啪啦的響聲。
楊浩也是一口乾，不過這酒剛剛一喝到嘴巴，就覺的味道有些不對勁。
“這酒不對勁！”
話還沒有來的及喊出來，山神廟裡面的人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的栽倒了一片。
而剛剛倒酒的老幺卻笑了起來，他把手中的酒罈丟開，扯下來黏
在下巴上的鬍子給撕了開來。
“小謝！”
楊浩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啪啪啪！’
山神廟外響起一串巴掌聲，安城緩步從山神廟外走了進來。
他還是一副西裝。
還是那副滿臉邪氣的模樣，如果不知道他乾的事情，誰也不會認爲這麼一個清秀的年輕人居然幹着殺人如麻的事情。
袍哥會的人倒了一大片，沒人能站的起來，只能看着安城和小謝倆人緩緩走來。
“袍哥會！”安城笑道。“我安城何德何能，居然能讓袍哥會的頭爺親自來抓我。你以爲我們是爲了逃命才進野人山的麼，錯了，我們正好和別人交易定在了野人山。正好讓我們大賺了一筆！”
“倒是你，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我以爲你們不能活着出野人山呢！”安城望向了楊浩。
“你做了什麼？”楊浩問道。
“我只不過在酒裡面加了一點讓他們沒有力氣的藥，要知道我可是清華大學醫科畢業的，這對我們來說簡直不值一提。”安城提了提地上的碎瓷片。“只是浪費了這一罈子好酒！”
下了藥？
頭爺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誰也沒有想到，安城居然指使小謝混進了袍哥會。
在場的只有三爺好一些，他聽到楊浩喊話，只喝了一口，但即便如此，他也覺得渾身發麻，動不了。
唯有楊浩的情況稍微好那麼一些。
“你想怎麼樣？”楊浩問道。
安城揹着雙手，大搖大擺的繞着山神廟內走了一遭。
聽到楊浩問話，反倒是得意的搖頭晃腦了起來。
“說句實話，這還得感謝你。”安城說道。
恩？
楊浩不明白安城的意思。
“我沒有想到會在野人山裡面遇上你。”安城緩緩說道。“從你分辨毛料的水平上來說，你應該是經常賭石的人。而且根據你的穿着打扮，我判斷你不是野人山附近的居民，很有可能是來度假的公子哥。”
“如果你失蹤了，肯定會有很多人來找你。”
“尋找你的聲勢一旦大了，就必然會引起袍哥會的注意。而袍哥會的頭爺，也肯定會把你請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