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取水之路
候蔦的捌之謎題就這麼來到了玖之謎題,這在意料之中,因爲紫府漩渦的存在,未來修行路上類似的意外還會很多,直到他徹底搞清楚紫府的秘密爲止。
單就過程而言還是很順利的,不順利的是看不到丹田滿溢的盡頭,活到老,爆到老?
這一日,他看到院子中三個女人正在披掛,當然,也不是真正的盔甲,而是荒原人最習慣的布甲,防護聊勝於無;院子裡還有一輛牛車,車架上一個巨大的木桶,於是他瞬間明白了這三個女人到底要去做什麼。
想了想,好像也有段時間沒有出去散散心了?於是走出房間,拍了拍牛臀,
“去拉水?那就一起去吧。”
三個女人目含喜悅,這是她們想開口又不敢開口的要求。
小前堡取水,需要去離堡二十里左右的一條河流,名爲白練河的小河;二十里並不遠,驅馬一個來時辰就能打個來回,但如果是負重的牛車,那時間就完全不同,不僅是牛車負重下的速度很慢,而且還必須考慮很多路徑不適合牛車行走的因素,
日出而行,日落而歸,一切順利的話還好,如果再半途遇到點麻煩,比如車子出了問題,牛犯了脾氣,或者其它什麼原因,就很難在天黑之前趕回來,而天黑後的陰陵對普通凡人來說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每天都有出堡馱水的,大家會聚在一起組成車隊,彼此之間也能相互壯個膽,有個照應;就比如今日,一共有不到三十架牛車,也就是說有三十戶家庭到了不得不出去取水的地步。
大家排成長長的隊列,首尾相顧,男人們散在隊伍前後左右,提防可能會出現的意外;這其中至少有三成的家庭完全由女人擔綱,也看不出來她們有什麼怨氣;在這裡生存的人們,即使是女人也自有一股豪邁,生活壓力壓不倒她們,仍然敢於追求自己的幸福。
就像江家三個妯娌私藏了一個也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男人,也沒人去管,更沒人去追究什麼所謂風化的問題;真若有人質疑,別看三個妯娌在候蔦面前千依百順的,但轉過頭來也是敢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主兒。
候蔦鬆鬆垮垮的走在自家牛車旁,就很奇怪,“我看陰陵的塢堡分佈,基本上都是依河流而建,便於取水,就沒有距離超過五里的;爲什麼小前堡卻建在距離河流這麼遠的地方?”
江林氏是三個妯娌中最有見識的,因爲小時讀了些書,所以也知道些小前堡的歷史。
“好教先生得知,小前堡在建堡初期也是依河流而建,靠的就是白練河;但就在百十年前,白練河在一次暴雨後突然改道,於是纔有了現在的格局。
本來小前堡外裡多遠的舊河道現在已經變成了良田,但取水卻困難了太多,得不償失。”
候蔦就有些無語,這可真是天意捉弄,無可奈何;大河大江改道非常困難,因爲河流中的水族首先就不會答應,它們會千方百計的阻撓,比如在安和國,道門要建個堤壩都會遭到強烈的抵制,明明是造福於民的計劃也遲遲不能開工;
但在陰陵荒原,情況有所不同,這裡的河流都是中小型河流,流量不大,關鍵是因爲荒原地形就註定了這裡的河流水深有限,就候蔦所知就沒有深過一丈的,這樣的河流沒有水妖生存的空間,遊在水中岸上都能看見,就談不上隱蔽,但相對來說,也很容易改道。
他在來陰陵之前查閱過這裡的地勢地貌,好像河流改道也是常事,尤其是在遇到幾十年難得一見的暴雨時。
“原來是這樣,天災人禍。”
江林氏的地理知識很紮實,“白練河改道造成的影響也不獨我們小前堡一家,還有夙丘另一側的大前堡,也因爲河流改道不得不多走十里取水,只不過沒有我們這裡這麼嚴重罷了……”
候蔦心中一動,“大前堡?你說它在什麼位置?”
江林氏小心翼翼,“在夙丘以西三十里,我們小前堡在夙丘東北二十里,原來的白練河就像是一條線,把大小前堡和中間的夙丘穿在了一起,但現在一改道,就都變得距離河流遠了,大前堡遠了十里,我們小前堡遠了二十里……”
候蔦盯了一句,“那中間的夙丘呢?”
江林氏想了想,夙丘沒有人類聚居地,聽說那裡還常有兇物出現,
“先生,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就只知道好像距離河流偏得更遠,但具體多遠……”
候蔦擺手笑道:“莫慌,堡裡應該有這種舊河道圖輿吧?回去一看就知,現在倒也不急。”
江林氏點頭如搗蒜,“有的有的,我父藏書甚豐,家裡都有,也包括幾十年前的舊河道。”
候蔦若有所思,不過不着急,還只是一個粗略的想法而已。
他們是辰時初出發,巳時中到達了白練河;從稍遠處看也算是浩浩蕩蕩,頗有點奔騰不息的氣勢,但只要仔細一聽就能聽出來,水聲缺乏那種深沉的感覺,更像是泉水叮咚……
水太淺了,而且還凍了一半。
這樣的水深,別說養水妖了,就是大點的魚鱉也養不住。
隊伍發出一陣歡呼聲,牛車紛紛衝向河邊,各找位置,提水灌桶;這並不是件輕鬆的事,因爲河流近岸處已經結冰,要取水就只能往深處走,還不敢敢牛車上冰面,怕再陷進去。
好在都不是頭一次取水,經驗都很豐富;就拿江家三個寡-婦來說,就是一人跪在冰層深處提水,然後把水桶拿繩子綁住,一個往回拽拉繩索,最後再由第三個人往牛車上的大木桶中傾倒,整個過程配合默契,讓人賞心悅目。
此時陽光正照,人們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一時間歡聲笑語,此起彼伏;這就是勤勞樸實的普通凡人,哪怕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他們仍然沒有放棄對生活的希望。
候蔦沒有參加勞作,他的任務不是這個,而是和十幾個男人一樣,散處河岸附近,嚴密監視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勞作,女人也可以承擔;但戰鬥,還是得男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