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神都見聞
這次西南論道,全真教弟子們損失不小。
一共來了三十五名弟子,九名戰死,十數名傷重不一,充分體現出了魔門的風格;當然,吳門也沒好到哪去。
就是把雙刃劍,割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能自由行動的已經不多了,他們這一組是幸運的,成績斐然,駱臨王只是輕傷。
三個人佔了兩面旗,駱臨王也淘汰了三名吳門弟子,實力貨真價實,是玉京真傳弟子五人中表現最優異的一組,他們決定去神都采采風,這是修行人最喜歡做的事。
這個大陸,妖物橫行,普通人終其一生都未離開家鄉的大有人在,哪怕是修士,不到通天三境不能飛行,足跡所至也很有限。
這是個機會,因爲神都之富甲於西南,其修真坊市規模可想而知,也是吳門必欲吞之而後快的一個原因。
三人離開安和宮,一路向神都行去;不用擔心安全問題,這裡畢竟是安和,雖然得罪了吳門,但這是正常道爭,事後報復爲人不恥,就算吳門真的想做,也一定是錯過這段時間,找一個更合適的地點。
正是秋天,數十里路程中到處都是繁忙的景象,饒宗之和駱臨王在那裡談天說地,就只有候蔦比較沉默;他們以爲這是候蔦還在擔心處罰一事,卻不知他的心事早就飛到了安和道門神都總壇。
饒宗之就不停的撩撥他,“候師弟,不要老是愁眉苦臉的,我聽幾個朋友說神都坊市也有很多的磨劍石發賣,不過他們不叫磨劍石,統歸於材料一類,種類繁多,你可以開開眼界,說不定就能遇到心儀之物。”
候蔦很想說,老子差的不是磨劍石,是靈石;但交淺言深,雖然饒宗人這人還不錯,爲人大氣,但他也不願意爲資源求人,哪怕明知道他若張嘴,饒宗人必不會拒絕。
三人來至神都,雖然都是見過些世面的修士,但如此大城還是頭回看見,不禁暗自乍舌安和之富,真正是藏富於民;無論是建築格局,還是人物談吐,都自有一股大氣。
可惜,安和道門不爭氣,如此江山竟然要拱手送人,也不知這些道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找了家客棧,三人直奔這裡的修真坊市,真到了地頭才發現神都修真坊市可不是一條街道那麼簡單,根本就是一個城區。
駱臨王和候蔦直接看傻,就連自詡見識不凡的饒宗之也沒了驕傲之心,說他們三個是土包子,那是真的一點都不冤枉他們。
三人對視一眼,果斷各行其是;女人可以搭伴逛街,但男人可做不到,讓幾個大男人在一起對貨品評頭論足,那就是個災難。
各尋各的,各有所好,不會被他人的評價帶離自己的方向,這就是他們的風格。
兩個朋友離開,候蔦身處這個巨大的坊市區,卻沒有絲毫的閒逛心情;兜裡沒靈石,心中無所需,就是他現在真實的寫照。
全真劍修對外物的要求本來就較少,這是修真界一致公認的,偏偏他又是全真弟子中的異類,過慣了苦日子,又被透支懲罰,財富於他無緣,慢慢的就變得無慾無求。
找了家小酒館,依窗坐下,看街道上人來人往,奔波生計,心中感嘆自己其實還是幸運的。
在絕大部分修士的修行過程中,都離不開各種資源的投入;修爲增長需要丹藥,洞府佈置離不開法陣,戰鬥演法得有靈器符籙,修士門辛辛苦苦的賺取資源,然後又毫不吝惜的把這些資源投在自己身上,在各種坊鋪中流連,就只爲一點點的差價。
這些,他竟然都神奇的略過了?但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神奇還能持續多久?通玄之後對靈機的攝入量將會有一個質的飛越,怕就不是雙丹田能解決的。
其實都不用等通玄,就是他現在連橋境,都有點感覺修爲長不動了。
他把自己逼到了一個沒有前輩經驗可以借鑑的地步,雙丹田,丹田還是成長型的,外加一個奇奇怪怪的紫府……
創新,意味着超強的戰鬥力,但同時也意味着前途更加的莫測,走錯一步就會遺憾終生。
萬物備吾身,身貧道未貧。觀時見物理,主敬得天真。心淨星辰夜,情析草木春。自憐斵喪者,能作太平人。
在胡思亂想中,一壺老酒進了肚,思緒回到眼前,如何打聽衝靈道人出事上。
實話實說,以他現在的身份,接觸這些東西很困難;境界不到,如隔重山,通玄是一條鴻溝,區別開修凡,他沒踏進這扇門,就永遠是個外人,沒有上修會和一介小修談這些豪門隱密,反而會懷疑他的目的。
沒有人脈!在安和道門,除了衝靈道人外他是一個不識,嗯,可能還有一個,卻遠在留陽。
來時信心滿滿,真進了神都,卻茫然無措,這就是不自量力的結果。
“店家,再上花雕一壺。”
不多時,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把酒壺放在他的面前,同時出現了一張俏臉,眉目如畫,不是董芳菲又是哪個?
他們是約好在神都城內見面的,但他沒想到這女子的消息這麼靈通。
盈盈坐下,董芳菲笑靨如花,“候師兄一戰成名,現在神都城內修行圈子裡到處都在傳頌師兄的事蹟,以一當百,劍下無敵,更是安和道門無數年輕弟子的偶像,小妹我卻成爲了師兄的背景板呢。”
候蔦不動聲色,“你少拿這些虛言來糊弄於我,不入通天,皆是兒戲;流於市井,終究沉寂,一月之後你再來坊間問候蔦何人,誰還記得?
便如伱董仙子,不也是不以爲然麼?”
董芳菲嫣然一笑,自然而然的爲他斟酒,大大方方,“我不以爲然,只是因爲不是吳門弟子罷了;那些真正的吳門弟子怕是一時間忘不掉你,一月有些過了,三月後也就煙消雲散。”
候蔦苦笑,“東南道門高弟,千里迢迢跑來這裡,何苦來哉?”
董芳菲爲自己也倒了一杯,“吳門出價大方,爲什麼不來?
你也莫要那種眼神看我,天下道門是一家,一家也會鬧分家!沒有利益,談什麼合作?
正如師兄所言,通玄之下的戰鬥在真正的高人看來就是小孩子過家家,沒人看重,什麼也證明不了;所以真正東南道門的高弟纔不會來這裡自找苦吃,這不是傻麼?
也就我們這樣修行捉襟見肘的,纔會爲了資源不辭辛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