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衆人一應,四散而開隱於各處。

風吹過,劍塵屹立於院中,目光移動一寸寸掃視着這個古舊的府邸。

突然,“蓬”的一聲大響,對面屋門應聲而開,一個黑影撲出,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刷”在同時,劍光傾瀉而開,劍塵一劍勢如破竹地筆直刺去。

血柱噴涌,在離劍塵身體數寸之地卻又紛紛被劍光擋開,那黑影落地已是斃命,但劍塵看去臉色卻又是一變,因爲地上所躺之人竟是他們安插在“隱蓮”中的內線。

剎那間,劍塵再擡頭,看到對面緩緩走來的人影,臉色第一次凝重起來,壓力如浪洶涌在虛空,但劍塵依然在片刻間已恢復如初緩緩開口:“修羅霸劍,凌重。”

對面身體看上去無比魁梧的凌重面容同樣凝重:“生死快劍,劍塵。”

兩人的目光緊緊對視,無形的氣飛速地旋轉,空氣中亦彷彿傳蕩起“哧,哧”的聲響。

“修羅霸劍”凌重,一個綽號血腥但行事卻正義的用劍高手,他的劍所飲得血都是惡人的血,曾經劍塵與他一戰,結果,劍塵敗。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劍塵的“快劍”,凌重的“霸劍”再次對決。

“呼”凜冽的風陡然颳起,對視久久的兩人在剎那間眼中都是精光一現,雙劍同出,天地間瞬間一片肅殺。

“轟。”一聲巨響,地面爲之一顫,強大的氣勁肆掠,猛然間卻有一股氣勁,斜斜地衝向了另一側。

“轟”又是一聲巨響,隱藏於哪裡的幾名禁督營高手,吐血而出,然後軟軟地倒在地上。

一瞬,各處禁督營高手紛紛現身齊殺向凌重。

“不要亂動。”肆掠的氣勁中傳來劍塵的急喝,幾乎在同時,一道如閃電般的冷光將肆掠的氣勁直直貫穿。

血灑,劍塵騰身而起,身上同樣血跡斑斑,肩膀上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清晰可見,但他看也不看直向前躍去。

“蓬”木屑沖天從正前方的屋內赫然再次衝出一個黑衣蒙面人,此時藏於各處的禁督營高手已紛紛離開,蒙面人身體幾縱就要離去。

“想走。”劍塵面容陡然一冷雙腳騰空一連幾躍,同時後方老三急甩出一把匕首破空射去,恰恰飛至劍塵將要落腳之地。

腳下一點匕首,劍塵原本下落的身體再次騰起,一劍揮出已是指向了那蒙面人。

蒙面人見劍塵追來,不由轉身,反手一抽也揮出長劍,劍勢凌厲,令劍塵不由也正了色。

“叮”兩劍相交,擊濺起一串火花。

“留下吧!”劍塵一聲冷喝,一劍未收,竟又順勢再揮一劍,而對面蒙面人已是無劍可出。

可就在這時,劍塵臉色突然一變,夜風習習,空氣中似乎隱隱有着一種聲音在傳蕩,是琴聲。

劍勢陡然中斷,劍塵的身體一顫竟是墜下,再望去,那蒙面人一縱一躍之間已是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而這一切只因劍塵體內真氣那不知爲何的一滯。

“大人。”禁督營衆人圍來人人都帶着一些愧疚之色。

“馬上去這座府邸四周搜索,見到拿琴之人抓活的。”劍塵臉色陰晴不定,卻是動了真火。

衆人依言分出幾人搜索,這時小王爺所領大隊兵馬也終於趕到,看到劍塵,小王爺急忙迎上,一臉惶恐:“大人,實在對不起,剛剛王府突現刺客,這才晚了來的時間。”

說着,小王爺還露出了右臂上所受之傷。

劍塵只是一望,也未多說:“馬上帶兵封鎖四周,見到可疑之人可以當場格殺。”

“是。”小王爺聽了如遭大赦,立刻領兵遍佈各處。

衆人散去,劍塵這纔看向地上凌重的屍體,此時的他臉上帶着敬重也帶着惋惜:“若是你不爲幫那人逃脫,我和你的勝負最多隻是五五之數。

一夜忙碌,劍塵身在王府之中,聽着各處彙報眉頭卻是在第一時間皺了起來“隱蓮”組織毫無音訊,此次一過今後想要再有如此機會恐怕也就困難了。

天已亮,城中搜尋的士兵退去,許久,纔有少數大膽的人從家中走出。

王府中,劍塵突然起身,快步走去,碧水如波,亦帶着清晨的涼意,紫瑩所住之地亦顯得十分寧靜。

劍塵趕來之時,紫瑩已起,正坐在屋外撫琴,琴聲入耳,有的只是靜謐和舒暢,劍塵也並未打擾,失利的怒火一瞬退去,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體會。

一曲完畢,紫瑩轉目看來,一眼看到的卻是劍塵肩上包紮的傷口不由起身道:“公子受傷了。”

劍塵聽了,一笑而置:“一點小傷,今日前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昨夜不順,這蘇州城恐怕是要多待幾日了。”

紫瑩停了下來,頓時也是婉然一笑:“小女子有幸,又能爲公子多彈琴幾日了。”

“應該是我有幸纔對。”劍塵笑語:“清晨打擾多有唐突,今日黃昏準時前來。”

說着,劍塵已向來路走去,剛走不遠,突見他又站住,老四如影而至,恭敬站於他的身旁。

劍塵望去,立刻開口:“昨夜,她可曾外出。”

老四乾脆道:“得知大人昨夜行動,屬下一夜未睡,紫瑩姑娘並未離開此地一步而且屬下也已查過,竹屋之內並無暗道。”

“這麼說,不是她了。”劍塵一喃,突又一笑:“你繼續在這守着,和先前一樣,別讓任何人驚擾了她。”

“是。”老四一答,隨之轉身而去。

劍塵轉頭望向那碧湖之畔,那抹倩影在目,他的目光一瞬變得無比柔和,然後一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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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經過短暫的惶恐之後蘇州城的繁華依舊不變,劍塵穿梭在人羣中,幾轉之後,卻是來到了一家醫館,曾在蘇州城中任職的他如今依記得城中那個有神醫之稱的老者。

醫館內病人甚多,卻是因如今四方災疫橫現,就是在這繁華之城也不乏外來的流浪者。

劍塵耐着性子等去,許久,終於輪到了他,眼前那看上去已模糊了雙眼的老神醫聽了他所訴,一隻枯瘦的手撫在他的手上,許久,收手緩緩開口:“公子體脈正常,真氣渾厚,並無病症也無中毒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