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紫瑩未再說話,但臉上浮現的卻盡是幸福的笑意。

世事多變,往往不遂人意,第二日劍塵突受明喜帝所召,邊塞各城幾年來早已有不穩之意,如今越發造肆,明喜帝鳴劍塵帶一千禁督營高手以使者身份前去解決此事。

臨走,一切以琴聲而代,劍塵在府中下了命令,他不在紫瑩便是主人,同時他也留下了自己的得力助手老三,老四,暗中保護紫瑩。

這一走,便是三月,身處異地,雖是完成了任務,劍塵也顯得一身疲憊,他也發現有了紫瑩之後,對於這樣的任務他已感到一種厭惡。

回到京都,還未上朝面見聖上,劍塵便迫不及待地回到府中,迎面,老三已經走來:“大人,老四他……”

話未說完,劍塵就已打斷:“任何事,以後再說。”

快步走去,得知他歸來的紫瑩也迎身而出,一見紫瑩,劍塵就突然覺得滿身疲憊頃刻一掃而空,臉上掛着的是久違的笑意。

劍塵將紫瑩涌入懷中,然而三月來的相思之苦還未來得及傾訴,院外人聲雜起,接着一呼:“皇上駕到。”

聽聞皇上二字,劍塵臉色卻是一變,正欲讓紫瑩先進屋中,那片金黃已是跨院而進。

“參見皇上。”劍塵臉色再變,身子只是微微彎去。

“李愛卿果真不負朕之所望,這麼短時間就平定了邊塞之亂。”身穿九龍皇袍的明喜帝略顯蒼老卻不失威武,只不過說話間,他的目光卻盯在了紫瑩身上。

劍塵臉色幾變,擡頭卻發現在明喜帝衆多侍衛中老四安然而站,這纔想起,進府之時老三欲報之事。

明喜帝創國幾十年,步入晚年卻越發昏庸,深愛美色,後宮之中不乏原百官尋得的美人,當日百官前來祝賀,他不讓紫瑩出門便是怕有人見了紫瑩告知明喜帝,而待劍塵與紫瑩成婚之後,加上他權勢甚大,即使明喜帝也不敢妄動。

“李愛卿何時找來如此美人,藏在這深院之中呀!”果然,明喜帝開口,目光依不離紫瑩之身。

劍塵正要開口,這時紫瑩反到先開了口:“小女子紫瑩,聖上與大人談事吧,小女子願在一旁撫琴而助。”

“好,好。”明喜帝大悅:“如此佳人若非愛卿相告,朕還不知,回去後重重有賞。”

一句話自是對一旁老四所說,老四一喜連道:“謝聖上。”

劍塵看去,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琴聲起,紫瑩雙手在琴絃一一撫過,剎時在衆人心中彷如一縷清水流過,微涼中攜帶者一種愜意的舒適。

“好。”明喜帝笑的更盛,雙眼中已投射出出火熱的光,周圍衆人亦沉浸其中,只有劍塵眼中異光連閃,一張臉變換不定。

然而就在這時,飄揚的琴聲突然變的高亢然後又在瞬間轉爲尖銳。

“錚”琴聲如刀劍相擊,帶起無限的肅殺之氣,紫瑩依然在笑,但頃刻變得冰冷。

十指猛地撫過,七根柔韌的琴絃在這一撫之下,“噔”地齊齊斷裂,然後化作七道冰冷的流光,直射向明喜帝胸口。

一切都發生在剎那之間,就連劍塵也未意料的到,驚呼聲剛響起,七道光已襲到了明喜帝身上。

“蓬”明喜帝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踉蹌而退,身上龍袍隨之碎裂。

“好,好一個烈女子。”然而,明喜帝竟又是一聲大笑,碎裂的龍袍之內還有着一件貼身的金縷軟甲。

“救駕。”此時,侍衛才如夢初醒,紛紛護在了明喜帝身前。

劍塵站着,手中緊握着劍,只是片刻,他已明白一切,只是他卻想不通,當時他已那麼細心,爲何還是未發現紫瑩是隱蓮中人。

見明喜帝未死,紫瑩的臉色一順變得蒼白,久久,轉眼看向了劍塵,那眼神只讓劍塵的心彷彿在滴血。

明喜帝這時道:“李愛卿還等什麼,此女子膽敢刺殺於朕,還不將其拿下帶回宮中,由朕親自審問。”

紫瑩身體一顫的臉更白,她不怕死,但她怕生不如死。

“嗖”劍光起,頃刻撕裂虛空,但這一劍刺向的竟是明喜帝,連劍塵也不明白,他認爲起碼自己會猶豫,可是沒有,在這一刻他只有一個念頭,爲了紫瑩他可以付出一切,不管紫瑩是什麼人。

衆人再驚,唯有紫瑩眼中簌簌流下了淚。

劍塵最強的一劍,擋着一觸即死。

“大膽。”明喜帝也未想到劍塵竟向他出劍,然而兩字剛說出口,明喜帝臉色便是一變。

“蓬”劍光如虹,明喜帝連退五步,嘴中“噗”的吐出一灘鮮血,他那貼身的金縷軟甲也裂開了一個大縫,血從其中一滴滴滴落。

“大膽。”劍塵的一劍竟還未將明喜帝殺死,這一次明喜帝徹底動了怒,可也是在瞬間,他的臉彷彿因劇痛般緊緊扭曲在一起,低頭望去,一把劍從後將他直直貫穿,而出劍的人盡是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老四。

“你!”一代君王還想說些什麼,但卻再也使不出力氣,終於他緩緩地,不甘地倒下。

衆人一瞬都愣了,然後又在瞬間整個府中彷彿炸開了鍋般:“聖上駕崩了,聖上駕崩了…………”

一切似乎結束了又彷彿是開始,但劍塵的臉卻猛地一變,因爲紫瑩緩緩倒了下去,在她的嘴邊有黑色的血一縷縷溢出。

“紫瑩。”劍塵一把扔下了劍,抱住了紫瑩。

“公子。”紫瑩也緊緊握住了劍塵的手:“我對不起你。”

“沒有,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劍塵喃着,心從未有過的亂。

紫瑩笑了笑似幸福也似慘然:“公子,其實我不是隱蓮的人,我是蘇州城前城守的養女。”

劍塵的心微一驚,但此時他已無法想太多。

紫瑩繼續道:“我義父在幾年前並沒有死,他和清雪姐一樣逃了出來,不過清雪姐並不知道,同樣清雪姐也不知道我和義父的關係,他是一個瘋子,一個爲了復國可以做一切的瘋子,我知道他收養我也是爲了利用我復國,但我卻不得不報答他的養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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