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宋雲歌與謝紫穎已經騎着兩匹銀白的馬,宛如兩道銀色閃電,已經奔馳在山林之間。
宋雲歌坐在馬背上仍舊在催動天機神目,忍受着越來越強烈的疼痛。
謝紫穎與他並轡而行,不時扭頭看他一眼。
他仍舊閉着雙眼,渾身大汗淋漓,迎面的狂風無法吹乾他的身體,因爲汗一直在不停的出。
他身體純淨,即使不停的出汗,身上也沒有異味。
謝紫穎搖搖頭。
她從來不知道顧憲是如此的瘋狂,如此的執拗,跟天機神目對上了,非要練成。
謝紫穎更加好奇宋雲歌是怎麼能看到路的,即使緊閉着雙眼,什麼也看不到,卻絲毫不妨礙他行走,好像還有另外一雙眼睛在看着一切。
這太過匪夷所思了。
她雖然見多識廣,卻並不知道魔眼的存在,也不知道天輝神目。
隨着天輝神目的加深,魔眼越來越無形無息,無法發覺,好像在另一個虛空。
宋雲歌忽然道:“公主,不必那般緊張,這飛天駒確實神妙,速度如此之快。”
“萬一有埋伏呢?”
“即使有人收到了消息,也來不及埋伏。”宋雲歌閉着眼睛說道。
這飛天駒速度之快超乎想象,甚至比自己施展輕功還要快。
而且兩駒好像體力無窮,奔跑起來毫無力竭之感,反而越跑越快。
宋雲歌莫名的想起了前世的汽車,或者火車,而飛天駒的速度恐怕是比火車還要快。
這是極爲驚人的,已然超越了肉體的極限,偏偏它們就能達到。
“這哪裡來的寶駒?”宋雲歌道。
“飛天駒到底何來的,我也不知道。”謝紫穎搖頭道:“好像有一座飛天馬場,那裡出產的飛天駒。”
“飛天馬場……”宋雲歌搖搖頭。
他從沒聽過這飛天馬場,看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己的見識不能盡知。
兩人說着閒話,飛天駒速度越來越快如電掣。
傍晚時分,兩人已經抵達了一座巍然巨峰。
他們在遠處的時候,沒能發現這巨峰,到了近前發現這巨峰時,感覺隨時會倒傾下來。
無窮的壓力撲面而來,隨時要把自己擠垮,這是來自心神的壓力。
宋雲歌精神強橫,還能勉強支撐,但他通過魔眼看到謝紫穎卻毫無壓力感。
她懷裡的玉璽正散發着溫潤的光澤,保護着她不受這座巨峰的壓制。
“就是這裡了!”謝紫穎擡頭看向巨峰,露出笑容:“好一個哀牢山!”
宋雲歌道:“這裡便是哀牢山?”
“應該是此地。”謝紫穎從懷中取出地圖,仔細看兩眼點點頭:“是這裡!”
“那我們便上山!”宋雲歌道。
謝紫穎將馬鬆開繮繩,讓它們自己吃草,兩人踏着樹梢飄飄而上。
來到巨峰之巔,俯看雲霧騰騰。
雲霧打溼了衣裳與鬢髮,謝紫穎絕美臉龐宛如出水芙蓉,清麗絕俗。
宋雲歌閉着眼睛,伸直手臂長長嘆息:“此處好生充沛的靈氣!”
此峰如進雲端,在山下時還不覺得,到了山頂時,靈氣之充沛超乎想象。
謝紫穎從懷裡掏出御璽,咬破食指輕輕滴到玉璽上,頓時一道柔和的金光擴散。
金光在空中形成了一條金龍,約有一米長、手臂粗的金龍蜿蜒遊走。
它在上空繞着謝紫穎盤旋兩圈,然後倏的射向旁邊一塊一人高的方石上。
“轟隆!”悶響聲中,天空一道悶響,一道紫色閃電直直擊在那方石上。
方石炸開,露出了石頭中間一個金色鐲子。
金色鐲子好像只能戴在嬰兒手臂上,金光湛湛,不似是黃金所制。
黃金的光芒沒有這般強烈,光芒太過銳利,讓人不敢直視。
宋雲歌閉着眼睛,魔眼卻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了這金鐲流轉的光澤。
這光澤讓他一下想起了當初謝白閣殺謝白亭所用的掌力,好像就是這般光芒。
“是它?”謝紫穎伸手拿起金鐲,在白玉般的手腕上比量一下。
宋雲歌道:“應該能戴得上。”
“怎麼可能?這麼小!”謝紫穎撮起手指套到金鐲中,隨即金鐲忽然一漲,竟然將她手腕套進去。
宋雲歌露出笑容。
“咦?”謝紫穎驚奇的看着這金鐲,已經擴大了一大圈。
大了之後,可以隱見金鐲上陰刻着東西,不是花紋,而是奇異符號。
魔眼已經將這些符號看得清清楚楚,烙印在腦海。
他隱約覺得,這應該是一種文字,而不是自己萬魂煉神符那般的咒符。
“果然是寶物!”謝紫穎笑道:“竟然能自如變化。”
她將金鐲取下來,遞給宋雲歌:“你戴來試試。”
宋雲歌接過,往手上套,結果金鐲卻一下縮小,好像在抗拒他戴。
宋雲歌失笑:“看來還是認主之物!”
“有趣有趣。”謝紫穎越發覺得神奇。
宋雲歌遞還給她。
她伸手一戴,金鐲一下擴大,容她玉手鑽進去,然後再一縮,貼到她手腕上。
看到這金鐲模樣,讓人懷疑怎麼戴進去,擔心怎麼能拿下來。
“這便是那件神器?”宋雲歌道:“可有什麼妙用?”
“乾坤滅神圈。”謝紫穎道:“乾坤滅神圈,好威風的名字!”
宋雲歌笑了笑。
他覺得這名字土氣得很,口氣也真夠大的,滅神,不知道是滅神魄,還是滅神靈。
“走,快回去!”謝紫穎興奮的道:“看看它有沒有效果,能不能對付得了二位皇兄!”
宋雲歌點頭。
兩人縱身掠下,找到飛天駒,黎明時分已然進了京師,回到皇宮。
他們一出現,九個護衛已然抱拳行禮,請他們直接進去。
兩人來到端和殿時,蘇清河已然站在外面等着,一見到他們忙迎上來。
“皇上一直在等着呢,一夜沒睡。”蘇清河低聲道:“快進去吧公主!”
宋雲歌則站在外面,閉着眼睛,渾身仍舊大汗淋漓如從水裡出來。
謝紫穎看一眼宋雲歌,挑簾進去。
蘇清河看向宋雲歌:“顧統領,不要緊吧?”
“無妨。”宋雲歌微笑。
蘇清河輕輕點頭,沒有多說。
他看出宋雲歌的不妥來,但宋雲歌周身流轉着強橫的元氣,極爲驚人。
顯然正在修煉一門驚人的奇功,一旦練成,必然非同小可。
他暗歎,這個顧憲,還真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