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八方雲動,真正的狩獵和圍殺,喬飛宇離開了葡萄架之後,整個紫陽界都已經行動了起來。
“這次絕對不能再有失誤,否則的話……”這是極北紫冰城城主發下的命令,在城主府上有四名穿着統一的人跪伏在在地。
上次極北紫冰城派遣的殺手追蹤到了喬飛宇的痕跡,不過最後卻離奇消失,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沒有找到他們,這次城主下了狠心,直接排除了四名金丹修士。
他們第一時間就掌握了現在喬飛宇所在的位置,命令下發之後所有人直接衝向了喬飛宇所在的目的地,他們只有一個目標,絕殺喬飛宇。
這只是紫陽界的一角而已,諸如此類的命令幾乎在紫陽界每一個勢力高層口中下發,剛開始的時候喬飛宇的存在只有八部陽城知道。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六年,只要是紫陽界之中稍微有點力量的勢力,都得知了這個事情,其中超過七成的勢力,都是要針對此事作出應對的。
這七成之中,又有超過八成的人,想要格殺喬飛宇。
喬飛宇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說一句舉世皆敵都毫不誇張了。
而他現在,正帶着黑玉魔君順着一條大江順流而下,這大江流域經過永寒城,這是最好走的一條路了。
這是一個清晨,不知道是不是地處水邊的緣故,小漁村上空有一縷縷如同綢緞一般的晨霧淡淡的飄着,綢帶的兩頭,分別繫着村口的柵欄和村尾的河流,小村之外,是一片水田,裡面插滿了綠茵茵的秧苗,微風中,這些承載這村民半載希望的秧苗,隨風搖着頭。
河邊一處碼頭一樣的木臺之上,圍坐着一羣蓬頭小兒,中間是一個看上去至少年過八旬的老人,靠坐在一個椅子上,老頭雙手抱着一個水煙筒,不時傳出咕咚咕咚的響聲,一雙已經渾濁的雙眼,不知道沉澱了多少人間滄桑。
“最後,那條魚自己撞死在了石頭上。”老人說完後咕咚咕咚在抽着水煙筒。
圍坐在一旁的一羣孩童則是炸開了鍋,他們有的在笑,笑老人說謊話騙他們,怎麼會有那麼傻的魚,有的只是只是純粹的覺得好笑,而有的則是相信真有魚撞死在石頭上,和不相信的人在爭辯,只有老人靜靜的看着這羣孩童。
“或許,那魚可以不撞呢。”一個聲音在老頭耳旁響起來,聲音不算大,但老人聽的非常清楚。
“要是不撞,它的同伴就會全部被殺死,領地也會被佔領。”老人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水煙筒,慢悠悠的說道。
“那它撞死之後呢?”年輕的聲音再次問道。
“領地還是被佔領了,同伴也全部成爲了奴隸,但卻活了下來。”不知道這是故事的後續,還是老人故意編撰。
“它那時候選擇臣服不就好了,真是愚蠢,這麼堅持最後又改變了什麼呢?”年輕的聲音充滿了嘲諷之意。
老人沒有說話,又重新拿起了水煙筒,咕咚咕咚的聲音再次響起,圍坐聽老人講故事的孩童都已經全部離開,而年輕聲音的主人也沒有出現,此地一時間只剩下了老人與河的聲音,但這時候老人渾濁的雙眼裡,卻多出了一種大概叫做悲傷的意思。
“老規矩,還是帶走兩個,我自己挑選。”小漁村一處較大的宅子門前,那是一塊空地,此刻擠滿了人,男女老少,通通不缺,大概已經是村子裡幾乎全部的人數,一名身着白色長袍之人站在最中間,這人身上白袍看上去華貴非常,袖口衣邊都縫着金線,看上去和村民們格格不入,顯然不是這個村子之人。
“勞北大人……”
“不要說了,我不能給你們任何答案。”人羣中有人剛剛開口,立馬被中間白袍青年打斷。
這白袍青年名爲勞北,是一名煉氣期的修士,他知道剛剛開口之人要問的問題,這樣的問題,他每次來到這個地方都會被問,但每一次,他都沒有辦法去回答,因爲那問題,他沒資格,去回答。
“這個,還有這個,好了。”勞北走到人羣中,伸手隨意指點了兩個人,只見被點到的兩個人臉上一瞬間就出現了心如死灰的表情。
他們可能沒有看到,勞北收回來的手緊握成拳,似乎也在承受着什麼痛苦。
“勞北大人,求求你,不要帶走我的孩子……求求你……”被勞北指到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跪在了他的面前,說話的時候已經痛哭失聲。
這樣的場景,勞北每年都會見到幾次,雖然看的已經有些習慣,但此刻他還是咬着牙,沒有說出一句話,臉上痛苦、猶豫、糾纏,各種情緒都表現的淋漓盡致,可惜沒有一個人願意看到他的臉,即使這張臉非但不醜,還有些俊美。
“休要多言,趕緊準備好,過一刻送到此地,本座沒時間浪費。”說完之後,勞北一會秀,如同憑空颳起了一陣大風,周圍的人羣都被吹得向後仰去,但最終沒有倒下去,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勞北已經不見了蹤影。
“喬三,吳通,你們準備好吧,唉……”一名中年漢子走到跪在地上的兩人身前,挨個扶起他們後說道。
“村長,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被稱作喬三的男子抱着中年漢子大腿,留着眼淚說道。
“你……唉……這又是何苦呢。”中年漢子拉開了喬三的手,搖搖頭嘆息,說完之後離開了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