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這世間也本沒有什麼事情是容易的。
只有不容易的事情，纔有這對應的存在意義。
周衍心底思考的同時，卻是連忙回答道：“不，不，我不會自己獨吞的，若是能開啓，我就只是吸納一些紫氣，強大一下自己的魂體強度就好了，我的情況也不知是爲何，有時候頗爲痛苦難耐，若是紫氣有效就好。如果沒有效果，在護法你恢復之後，其餘就全部留給雪菲吧。
雪菲，真的是一個好女子，我希望她過得好好的，永遠都可以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周衍說到雪菲的時候，目光變化了一下，因而他整體顯得有些癡癡呆呆、呆呆傻傻的。
可反而正是這般，姜欣離才完全沒有再懷疑周衍。
周衍可以察覺到，她終於輕輕的呼吸了一口氣。
這一個動作，已經讓周衍心中的很多事情有了把握，因而不再陷入被動了。
正是如此，周衍反而嘆息了一聲，抱着姜欣離已經跨入了大殿之中。
“你有什麼難處？不妨說與我聽聽。”
姜欣離忽然說道。
“護法，這件事，不說也罷。如我這般境界，固然有些傳承有些天賦，但又如何配得起雪菲呢？所以有些事情，我也就自己想想而已。雪菲很好，正是如此，我不想傷害她。
可就像是這一次，見識了你們的戰鬥，我才知道，自己像是小丑一般可笑和卑微。”
周衍說着一些‘頹喪’的話。
讓一個人更進一步的認同，就是一個‘談心’的交流。
周衍此時此刻，若是這般反而正是適合這種角色的性格。
若是各種遮遮掩掩或者是刻意表現，反而適得其反。
有時候，將自己放置於一個可憐蟲的卑微地方，得到的東西反而更多。
周衍此時，便是攻心爲上。
與這般劇毒之物牽扯一起，周衍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攻擊狀態但同時又要表現得極爲誠摯和毫無防備之心。
這是兩種矛盾狀態，但無疑也是一種考驗。
“一個強者，不是靠着頹廢成長，更不是靠着一些承諾，一些話語而強大起來的，而是實打實的修煉、成長起來的。將這些空虛的話語和頹廢的心念放置在如何變強，如何蛻變進步上，你會發現你前進的速度會快很多，而且也不會空虛。”
姜欣離若有所思的看了周衍一眼，算是鼓勵安慰道。
周衍深深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平復下來自己的心境。
“你這般狀態，不穩定也是正常的，畢竟的你的永生之靈纔是一個不到一歲的嬰兒，還很幼稚。而且你境界提升的太快了，心境不穩，又遭遇如此衝擊，直接讓你意識到自己是隻螻蟻，顯得如此卑微，所以心性遭到衝擊從而會懷疑自己，但適應了就好了。”
“對了，你看看這裡的陣法如何？”
姜欣離解釋了幾句，並順便將話題轉移到了陣法上。
周衍‘好想’了很多，對於姜欣離投出無比感恩的眼神，這眼神乃是當姜欣離爲姜彩雲一般投遞出的眼神，所以還是極有魅力的。最起碼，姜欣離又微微的呆滯了一下。
周衍卻開口侃侃而談道：“竟是這般陣法？如果是這樣，倒是不難，不過卻需要耗費一些時間。”
周衍自信說道。
似乎因爲轉移到了自己的‘長處’，以至於那種本身攜帶的氣質，自然而然的立刻生出。
姜欣離嘴角動了動，眼眸閃過一抹自信的笑意。
“那你試試看吧，你放我下來，將我放在那一邊那個位置，我也可以適當自我恢復一下。”
姜欣離說道。
“護法，如今你的情況頗爲危險，我還是抱着你好了。這樣有危險的話，我可以儘快的激活陣法和守護，然後隱匿起來以躲避危險。”
周衍反而很固執的道。
他沒有放下姜欣離。
以這女人的警惕性，放下其在一邊，她必定反而全神貫注的關注周衍列陣和破陣。
若是抱在懷中，反而因爲和周衍在一起，要時時刻刻的窺探周衍破陣，卻反而要難一些。
這就是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理所在。
周衍就是要在姜欣離的眼皮底下做手段。
果然，姜欣離頗爲詫異，但是感受到周衍的‘赤子之心’，沉默了一下之後，也就沒有再否定周衍的提議了。
然後，周衍進入大陣之中，開始觀摩，推衍。
這種過程，持續了起來，周衍的心也真正的空靈了起來，然後認真的悟道分析。
這個過程，周衍沒有異心，以正確的方式推衍，過程順利得如當初破解伏羲古族的八陣圖一樣。
開始第一重陣法也是一天的時間，之後第二重陣法花了三天，第三重開始，只有半天。
第四重到第九重，時間越來越快。
而第三重之前，姜欣離時時刻刻關注着周衍列陣。
而察覺到周衍進入那種空靈、守身如一，心如明鏡一般的合道狀態之後，便漸漸的不再關注周衍的手段了。
不過，她依然不時關注一下週衍的情況，但在這關注之中，姜欣離也察覺不到什麼異常。
此時，周衍反而一直在破陣。
過程非常的順利，但是其中依然有兩處極爲兇險的地方，而這兩處地方，周衍有驚無險，在姜欣離都有些凝重的手段之中，避開了來。
而最後一重陣法，卻是需要一些力量，對此，到這一步，周衍卻頗爲無力，以至於從那種清明合道狀態退了出來。
“這最後的一點，需要境界打破，開啓境界之後，施展一縷永生之靈的力量差不多就能開了。但是是不是有危險，卻無法判斷。
概率是五成，和先前的兩次危險一樣。”
“因爲永生之靈的要求起碼是七則以上，所以此地，弟子周衍也是無能爲力了。弟子建議，護法不如等待着姜痕兄弟過來之後，再行開啓這最後一重陣法如何？”
周衍想了想，將最後的一點交代了出來。
這最後的一重，並無危險。
但周衍施展了一些手段，因而可以掌控這種兇險。
就像是掌控那八卦的黃金圓的圓弧殺機一樣。
這種情況，甚至於是結合先前的兩種兇險一起的。
但周衍沒有說不危險，也沒有說一定危險，反而給出了一個概率。
姜欣離並沒有質疑，因爲在她看來，周衍若是居心叵測，就不會說最後有危險了。
而既然說了有危險，還繼續開啓而被危險擊中，那隻能說是自己無能。
姜欣離很滿意。
她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周衍，微微一笑道：“周衍，你在伏羲古族的祖地，是否掌握了一種獨特的雷霆之力？”
姜欣離說着的時候，手已經輕輕伸出，然後延伸向了前方，已經進入了那陣法之中，就要施展出永生之靈的力量來。
她並沒有答應周衍的建議。
“嗯？”
周衍似乎有些奇怪。
他想了想，道：“雷霆之力？這個也不知怎麼說。”
“哦？”
姜欣離語氣微微變化了一點，卻繼續道：“何出此言？”
周衍似乎沒有聽出姜欣離的語氣變化，想了想，道：“當時，我與乾洛水一起，前往伏羲古族的傳承八陣圖之地的時候，其中有一段路程，像是在虛空天路之中一樣，而那時候，天地有雷霆天劫的。我當時……的確是煉化了一點點的雷霆之力，而且還憑藉着意志努力的堅持了下來，踏過了那一條天路。”
“不知，這算不算是掌握的雷霆之力？不過我並不會這種力量，只是莫名的……吸納了一點。”
周衍想了想，說道。
他依然話語真誠，沒有半分‘欺騙’之意。
姜欣離美目明亮了許多，道：“你確定吸納了一點嗎？”
“嗯……確定，對，十分確定！”
周衍想了想，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非常肯定的道。
“好，只要確定就好。”
姜欣離說着，手已經開啓了最後的永生之靈的力量，然後手陡然收了回來，率先將周衍直接推向了那第九重的陣法之中。
那一刻，周衍臉上明顯出現了愕然之意，顯然是沒有想到姜欣離忽然‘恢復’了。
周衍愕然的同時，危險並沒有出現。
而姜欣離見狀，卻是立刻跟了上來。
而那一刻，三重可怕的殺機陡然爆發，瞬間席捲向姜欣離。
姜欣離眼瞳一縮，幾乎剎那之間陡然殺向了周衍，身影快得達到了極致。
“劍陣出，雷海現！”
那一刻，周衍陡然施展出了全部的靈魂強度，同時軒轅劍十倍增幅，以及破天八陣圖的劍陣全部開啓，然後將這種能力打在了自己身上。
是的，這一次周衍殺向了他自己。
而在他自己身上出現劍陣的同時，果然，姜欣離同樣衝入了劍陣之中，殺機被劍陣阻礙了剎那。
這一刻，周衍眉心陡然顯化黑洞雷印，其中羅吉虛忽然殺出，猛然抱住姜欣離，接着往後一退。
“轟——”
帝氣化龍吞天神術施展，周衍近乎於剎那之間渾身顫慄。
接着，周衍直接衝入了三重毀滅兇險之中，陣法的無盡殺機狂暴了起來，瞬間狠狠碾壓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