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樓

夕陽給秋季染上一抹燦爛的金黃,校園裡,白夢妍和父母站在公告欄的一邊。注視着牆上的班級和名字。看來看去,終於在倒數第二個字行裡看到她的名字。

“看看這個班裡有沒有你認識的人哈。”媽媽在一旁說着。

“爲什麼一定要是認識的人呢?等去了一個班裡,到時候大家都熟悉了。”爸爸在一旁說着。

媽媽沒理爸爸,看着名單上的姓名。

“哎,他你不是認識嗎?任國超。你的小學同桌。”媽媽問白夢妍。白夢妍點了點頭,“嗯,對,小學同學。”

“這樣也好,有一個認識的人有個伴兒多好呢。唉,要開始住高中啦,也不知道你習不習慣。”媽媽說着似乎有點捨不得她。

“這個學校不只有她一個人呀,這麼多學生呢。好了女兒,我和你媽媽先走了,照顧好自己。”爸爸摸了摸她的頭,和她說着再見。

白夢妍朝他們揮揮手說着,“媽媽再見,爸爸再見。”白夢妍和父母打着招呼。回到宿舍第一天的氣氛讓她感到壓抑,從來沒有住過宿舍的白夢妍,第一天夜晚就沒有睡着。不知道如何住宿。

踩着餘暉和上課鈴他蹦蹦跳跳進了教室,路過她的桌邊他沒有看她一眼。白夢妍從飲水機接完水後,捧着保溫杯盯着任國超看。小心翼翼的。就像上週軍訓,她想要去送他一瓶水,只見他將外面的軍訓服一甩,甩到了肩膀上,給了她一個簡單明瞭的眼神就朝着另一邊同學堆兒裡走去了。

這次同樣也是這樣。上課期間,她與同桌講着笑話。她歪頭樂得哈哈大笑。一個回頭,她的餘光掃見了斜後座的他。她的笑容停頓住,隨即又展露出笑來。

她問新同桌,“誒,你那個是307的宿舍長。”

“嗯,是呢?”

“那任國超也是你們宿舍的嘍!”

“你怎麼知道?”

“我隨便打聽的唄!”她朝他一笑說道。

韓亞威百思不得解,問到。“你一個女同學打聽男生的宿舍幹嘛!”

“我告訴你,我們兩個從小學開始就認識啦!”

“哦這樣。”他說完,下課鈴響了,他急忙離開座位飛奔到走廊裡。此時課件十分鐘放起了音樂,她趴在桌上,聽着《愛情轉移》閉着眼睛休息。

她以爲現在大家夥兒都會知道他們的關係了。結果得到的結果卻是韓亞威一句,“他說他不認識你。”白夢妍這次是真的不想要和他有接觸和說話了。每次在班裡都會離他遠遠的。

那次,他的另一個男同桌生病請假回家了。他剛剛從課桌趴起來,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他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是他。她選擇將頭扭到右邊不去看左邊的人。然而他偏偏要換座位,挨着她坐。

兩天內都是如此。她感覺自己頭都快在右邊弄皺了。她和韓亞威搞了一本圖畫書看。好巧不巧被班主任檢查抓到。

“你看的這是美術書。”班主任說。

白夢妍和韓亞威兩個人被叫到走廊裡。

她站在教室門外,覺得是不是罰站後就沒事了。

當她晚上從食堂回班後,韓亞威告訴她,他倆得和20班犯錯誤的那些學生去給初中部打掃教室。

白夢妍深呼吸了一口氣,帶着掃把向初中樓走去。

時間過得非常快,很快一個學期即將過去。她每次都會在宿舍的七樓,對着窗外望。樓下一片片小叢林,一對對小情侶,她也經常偶遇任國超送他的女朋友回宿舍樓。

她們見面只有兩次。一次是在水房打水,她進去看到了他在爲她打水,他看到白夢妍愣着不動。

“幹嘛!走啊!”她叫他,他纔回過神來。提着暖壺離開。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一次是她去找朋友去其他宿舍,兩人正面碰到,她和她在即將轉彎的時候回頭對望。女生之間這種直覺是非常準的。

任國超體育非常不錯,她隱約記得小時候他體育沒這麼好。但是兩年的校運會短跑他一直都是第一。這樣的人很招女孩子喜歡吧。

回家的路上,坐在車裡,她的思緒隨着cd裡的樂曲。拋出了車外。 “任國超,你爲什麼裝作不認識我?”她心裡不斷問自己。這一學期,她與他沒有講過一句話。她居然連一句話也沒敢問出口。

“ 女兒出來吃飯了。”

“嗯,好了。”

“任國超,他有和你講話了嗎?”媽媽在飯桌上突然提起一句。這似乎過去很久了。

“嗯,這個講了講了很多。”白夢妍支支吾吾的說着。

“那就好,大家都是同學。”她笑了笑,將勺子裡的米飯塞進嘴裡。她突然想到小學他們是同桌。然後一起打鬧玩耍。他教她做數學題,爲她買零食。記憶最深的便是教數學題時,她低頭他的手在試卷上,她的嘴脣和舌頭觸碰到了他的手背。六年級的年齡,誰也沒有想的太多。以至於那時他們關係真的非常好。初中即使不在一個學校,他也要騎着電動車去她們學校看她。

七樓的夜,七樓的風。吹的她頭髮飛亂。宿舍的小夥伴都睡了,只有她站在窗戶邊,從上往下看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