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部落的所在,族長立於半空之中,他的神色極爲凝重,遠方傳來的威壓氣息,已經讓得他感到一陣巨大的危機之感,這種感覺使得他身子外出現了他的魂,接觸自己魂的力量,啓動着全身的修爲,正在這雲鶴部落的四周,佈置着一道強勁的防護!
與此同時,在這赤炎峰的深出,白石依舊不斷的拉開手中的弓弦,不斷的擊中在那些幻影之上,使得一個個幻影散去之時,大量的幻影又浮現出來,他越殺眼中露出的瘋狂越加濃郁。且在這濃郁下,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他清楚的知道,這些幻影與修士本身有着很大的區別,他們不知道痛苦,所以感受不到恐懼,於是即便自己的修爲弱得不堪一擊,但他們依舊向着白石疾馳而來。如此衆多的幻影要一一擊殺,白石也是要下很大的功夫,耗費體內很多的靈力!
更主要的是,白石更清楚的知道,後面的幻影,其修爲極爲強勁!
眨眼間,在白石的廝殺與外界的廝殺中,迎來了初春……
初春之時,堆積在赤炎峰上的白雪開始融化,化爲了水,融爲了河流,在山峰之中流淌,發出潺潺之聲。萬物開始復甦,但在那雲鶴部落的前方天空上,卻有陣陣死去傳出。
初春時節是最冷的,阿毛卷縮在炕上,臉頰微紅,裹着被子正在發抖,神色有些呆滯,甚至是意識已經出現了恍惚。這是新的四季變化,新的一年到來之時,迎接着他的第一場大病。
雲燕此刻正拿着紙扇閃着正在熬藥的柴火,陣陣濃煙從木屋之內散發出來,遠遠望去,如同這間木屋着了火一般。
過了一會,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濃煙留在她的臉龐上,出現了一道道烏黑的痕跡,但依舊掩蓋不了她那雙水靈的眸子。端着發燙的中藥,雲燕看得阿毛那般瘦弱已經顧不得此刻石碗的滾燙,將藥碗端到阿毛的面前後,輕吹了幾下之後,扶着阿毛將其服下。
看得阿毛將藥服下之後,雲燕方纔招呼着阿毛睡下,然後自己打來了一些熱水,梳洗了一天之後,又開始了這些天來,她整日的忙碌。
萬老的木屋所在,此刻已經排滿了密集的傷者,這些傷者有的已經得到治療,而有的因爲藥材的緊缺而露出絕望的神色,還有一些,在做死亡前的最後掙扎,即便他們清楚的知道,在這裡,得到救治的可能幾乎爲零。
在這冰冷的初春,他們的內心並沒有像萬物一樣復甦,他們的眼神露出了黯淡,甚至顯得極爲的死寂,在那死寂中,一些傷者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春雨浸溼後的泥土裡,就此遠地了人間,成爲了永恆。然後被幾名壯漢,在悲涼的神色中,靜靜的擡頭。
這些時日,死在他們眼簾之內的戰士,已經只能用無數來計算,所以他們習慣了死亡,更適應了看死亡之時的恐懼,還有,已經能控制住內心那隨時都可能爆發的怨恨。
前方的戰場上,依舊不斷的發出廝殺之聲,這廝殺如同此刻瀰漫的血腥,擴散開來。所幸的時,初春的春風將那血腥之味帶走了一下,並不那麼濃郁。不然的話,那股腐爛與血腥之味,讓人聞到之時,真有一種作嘔的跡象。
如今的赤炎峰,已經接近於一種死亡之峰。
數日的廝殺,雙方都有死傷,但相比之下,還是雲鶴部落損失得多。以前的三萬部落之人,此刻已經剩下不到一萬。
族長面對着這些死去的戰士,已經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他此刻內心的感受,唯有沉默。
這樣的持久之戰,一直迎來了盛夏的來臨,烈日當空,烘烤着大地之時。
往日盛夏的赤炎峰,這雲鶴部落的所在,應該是有孩童歡唱,那歌聲中蘊含着童真,帶着憧憬,嚮往幸福。
而此刻,這裡依舊是傳來了歌聲,這歌聲卻是帶着滄桑,夾着悲涼,甚至是有着絕望。
這,是葬歌……
還有,因爲厭惡這煩躁天地的蟬鳴此刻也不再響起,彷彿是感受到了這死亡中的氣息,向着遠方逃去。一切,都變得萎靡起來,似沒有了精神。雲鶴部落的戰士,大多也是如此。
在這雲鶴部落中,有一些人正圍着一處由木材搭建起來的木臺,那上面躺着很多屍體,那些屍體身上已經腐爛,這些屍體,曾經是一些屬於這雲鶴部落的戰士。
這些戰士因爲藥材緊缺,而得不到救治,所以在這煩悶的天氣下,身子急速的潰爛,然後染上了一種連萬老也說不出的疾病,還會感染,於是在萬老的吩咐下,進行焚燒。
終於,當那第一縷繚煙迎來了第一團火焰之時,圍在周圍的一些婦女,開始將那壓抑着內心許久的情緒,宣泄出來,然後大聲的哭泣。這哭泣聲讓得其餘的人一個個眼角滑出了淚珠,內心帶着絕望,望着這些死去的戰士,他們覺得,或許,有一天,自己也會如此。
前方的戰場又迎來了新的情報,那名壯漢急匆匆的跑到族長的面前,他看慣了族長這些天來的神色,於是說話之時,都顯得有些吞吞吐吐,因爲他要上報的,又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這雲鶴部落,又有多少戰士,在前方的戰場上死去。
族長也習慣了這不幸的消息,聽到之後,也唯有嘆息一聲,然後緩緩轉身,擡頭看向天空,努力讓自己即將留下的淚水,生生的逼退回來,然後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這壯漢彷彿也習慣了族長的這一動作,他看着族長背影的蒼涼,說道:“族長,爾魂長老與京鴻長老的傷怎麼樣了,如是沒有他們,我們雲鶴部落戰士的死亡,不計其數啊。”
族長正欲開口,忽然見得前方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這兩個人光着背膀,那背膀上卻是纏着一條白色的綁帶,那綁帶是用於止血。他們快步的走到族長的面前,齊聲說道:“族長,我們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上場殺敵!”
這兩個人,正是爾魂與京鴻。
一月之前,在前方的戰場上,爾魂與京鴻對戰對方兩個魂玄境中期與數個魂玄境初期的戰士,所幸利用他們奇異的術法,在那持續的戰鬥之中,將對方實力強橫的戰士拖了數月之久。但因爲靈力的輸出,在數天之前,他們終於是受到對方擊其不意的一擊,長槍刺穿了他們的身體,但並沒有碰到心臟,於是,他們幸運的活了下來。
然後利用他們修爲的強勁,很快的將身體調理好,數日的調息之後,他們的身子已無大礙。
族長上下的打量了京鴻和爾魂一番後,點了點頭,道:“小心點。”
京鴻與爾魂同時點了點頭,那眼中露出了自信。隨着這名壯漢,快步離去。
“七煞族長,這雲鶴部落的族長都還沒出手,而那兩個魂玄境中期的修士又極難對付,奇異的術法幾次都差點要了我們的命。我看,你還是出馬吧,說不一定,你一出馬,他們的族長便會迎擊……又何必在等呢。”
在七煞部落的所在,那黑風部落的族長與凌雲部落的族長也受了傷,靈力的輸出,也讓他們的修爲有些減弱,數日的調息與思索之後,他們同時來到了那戴着面具的人面前。
這戴着面具的人此刻正盤膝閉目,似在養神。此刻聽到這兩人的話語,長長的吞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眼之後,站了起來。
“他們雲鶴部落設立了防護光幕,我的實力是保存下來擊碎他們光幕的。既然這雲鶴部落喜歡耗……那我們也不必與他耗了。這段時間,他們部落之人,也死了無數。全面出擊,一起殺入雲鶴部落!”
這戴着面具之人眼中露出一道寒光,身子更有一股煞氣轟然而出,走出營帳後,對着此刻正在調息中的所有戰士,發出了一聲召喚,在這召喚下,齊齊化爲一道長虹,向着前方的戰場殺去,如同鋪天蓋地的雨滴般,來臨到戰場的上方之時,齊齊落下後,展開了一場血腥的廝殺。
因爲他的出現,在這戰場的雲鶴部落戰士,面臨着如同潮水般涌來的其餘部落之人,根本不堪一擊,一個個神色駭然中,看着自己部落之人一個個的死去,而大部分的部落之人,也正急速的後退。
甚至那京鴻與爾魂也是一驚,眼中露出訝異的同時,握着手中的弓箭,隨着那利箭的呼嘯而出,在他們的前方,一個個其餘部落之人,也齊齊倒下。
與此同時,在那半空之中,木真與馬輝忽然嘶吼一聲,這聲音如同咆哮,使得他們的腳步向前一邁,這一邁之下,整個天空都爲之抖顫,甚至連大地都抖顫了一下,渾厚力量從他們的腳底滲透出來,使得他們的身子躍到更夠之時,帶着那眼中的咆哮,帶着那內心的憤怒,嗡的一聲,驀然的來開了手中的弓弦!
隨着這弓弦被拉開,在那嗡鳴聲下,一道陽光刺透雲層,照在弓箭上之時,滲出了一抹耀眼的寒光,這寒光滲出的一瞬,立刻有一股狂暴的力量,從他們的弓箭之上擴散開來,使得遠處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忽然冷哼一聲,其身一躍間,邁步而來。
“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