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業方面,陶謙大膽任用年輕有爲的陳登爲典農校尉,大力發展農田水利,“巡土田之宜,盡鑿溉之利”。在陶謙、陳登的努力下,徐州農業生產得到恢復和發展,收穫“粳稻豐積”。
可以說,陶謙在徐州還是兢兢業業地做了不少事情,因此他也在年初被朝廷授予“徐州牧”之職。
州牧一職和州刺史一職可有天壤之別。從表面上看,州牧和州刺史都是一州的最高地方官,但是州牧擁有統領本州兵馬作戰的權力,還會獲得將軍的稱號,對於各郡守的人事安排,也是州牧說了算。州牧可謂是地方的行政軍事最高長官,權力極大。
而州刺史則是行使監察權力的官員,負責監察各郡守的行政事務,理論上沒有做決定的權力。但是隨着朝廷影響力的迅速弱化,各州的刺史也已逐漸地掌握了地方軍事行政的權力,基本等同於州牧了。但是在形式上,還是需要皇帝給個正式的州牧稱號爲最好。
在獲得徐州州牧這個官職的同時,陶謙還被授予了安東將軍的稱號,顧名思義,皇帝是希望陶謙能爲朝廷鎮守住國家的東部。爲了表示皇恩浩蕩,陶謙同時被封爲溧陽侯。
只可惜,這次劉協的希望要落空了,因爲陶謙年事已高,在剿滅亂賊後,終於一病不起,雖然請了很多郎中來看,也只能是延長數月生命而已,而陶謙的身體,卻是一日不如一日,日漸消瘦。
就在下邳陶謙的官邸裡,樹影婆娑,竹影扶搖,睡蓮盛開,正是一副盛夏的景象。有一股暗暗的幽香傳來,那是院子裡那些不知名的野花開得正豔。
“咳~~咳~~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自屋內傳來,慌得守在門口的兩名丫鬟忙衝進屋裡,她們倆看見滿頭白髮的陶謙正側過身子,費力地咳嗽着,有幾縷鮮紅的血絲正掛在陶謙的嘴脣上,看得這兩個丫鬟心裡發緊,兩個人交換了一下顏色,一人留下照顧陶謙,另一人忙疾步跑去找夫人彙報去了。
片刻之後,一名滿頭蒼蒼白髮的老婦在幾名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了陶謙的屋子,急切地問道:“夫君~~夫君你可曾好些了?”在她的身後,跟隨着陶謙的兩個兒子。
此時陶謙的氣喘已經略微平息了些,他聽見自己夫人的聲音,便無力地揮了揮手,低聲道:“我現在還死不了……小霞,你的身體也不太好,不必爲我操心了……”
陶夫人的眼中突然盈滿了淚水,她的身體晃了晃,泣聲道:“我們一家老小可就指望着夫君你呢,你可千萬別倒下,堅持住啊~~聽說名醫華佗就在徐州境內行醫,我們已經多派人手去尋他去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陶謙緩慢地說道,“今年我已經六十二歲了,也算是高壽之人……反正我已經看淡了……如今~~生命於我如浮雲……”
陶夫人走近陶謙,輕輕地用手摩挲着他的身體,輕聲道:“夫君應該有信心,整個徐州的百姓也都在爲你祈福呢。”
“百姓們……”陶謙不斷地在喃喃自語,忽然間,陶謙提高了音調,對身邊的近侍說道,“速請兩位陳大人、糜大人前來!”這句話的語速較快,陶謙說完之後,喉間又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待得徐州別駕從事糜竺、下邳太守陳珪、典農校尉陳登三人匆匆趕來,陶夫人知道婦道人家不可參知政事,便先行回屋去了,只留下了陶謙的兩個兒子在場。
這三人可謂是陶謙的心腹之人。實際上東海糜家、下邳陳傢俱是徐州本地最有勢力的兩個家族。糜竺字子仲,是徐州富商,先祖世代經營墾殖,養有僮僕、食客近萬人,資產不可勝數。陳珪字漢瑜,是陳登之父,陳珪的叔父是陳球,陳球先後擔任過郡守、列卿,最後一直升到太尉,可謂是高官世家。
陶謙自從到了徐州之後,知道必須得藉助當地大族、豪強的勢力方能順利地統治徐州,因此他擢升陳珪爲下邳太守、陳珪的兒子陳登爲典農校尉,又闢糜竺爲別駕從事,其弟糜芳爲步軍校尉,將這兩家的勢力籠絡好之後,陶謙在徐州做起事情自然便是順風順水了。
陶謙輕輕擡手示意陳珪三人分別坐在自己的身邊,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我老了~~想起小時的時光,竟恍如眼前……那時我父母雙亡,是祖父將我拉扯大……後來舉孝廉,拜尚書郎,直到當了徐州刺史,這條道路每一步走來都付出了很多心血……”
見衆人臉上均是一副凝重的表情,陶謙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我這條路也快要走到頭了……不過心裡放不下的還是大家,還是徐州的百姓們啊……我這兩個兒子,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也沒有多大出息,我死之後還望諸位善待他倆,讓他倆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成……今日我叫大家來,就是想跟你們商量商量,今後誰爲徐州之主合適?”
糜竺的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自他當了別駕從事後,利用這個關係,將他的生意擴大了許多,如今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陶謙一旦身死,對他的生意影響不可謂不大了。
糜竺忙勸慰道:“主公春秋鼎盛,這小小毛病休養個幾日還不就好了?這徐州之主,除了你,還能有誰?”
糜竺一邊說,眼珠子一邊滴溜溜地亂轉,他在觀察陳珪、陳登父子二人的表情。
陳珪面不改色,只是拼命用手擼着下巴上的花白鬍須,顯然他的內心活動比較激烈。陳登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彷佛這件事情和自己無關似的。
陶謙也在偷偷地用眼角餘光打量着這三個人,他見陳珪和陳登都不接話,便輕聲地說道:“子仲的話不能當真,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漢瑜、元龍,你們倆覺得後將軍袁術怎麼樣啊,他可是正宗的袁家後人,四世三公的榮耀舉世少有。”
陳珪立刻把正在擼鬍鬚的手重重地拍在了腿上,急道:“主公,萬萬不可啊,袁術此人兩面三刀、生性涼薄,雖有家世的顯赫背景,也頗有野心,卻不是一個值得投靠的對象。說實話,他還不如兩位公子呢。”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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