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一萬無邊無沿,人上十萬徹底連天。此時此地,一國之主御駕親征之下,這人數又何止十萬?
十幾萬的軍隊在加上數萬民夫,近二十萬人的龐大隊伍,往哪裡一擺,不說別的,單就這氣勢就無與倫比。
“就地紮營”隨着一聲虎吼傳來,這龐大的整齊劃一的隊伍立即停止了下來,然後隨着一個個小軍官的出列,和一聲聲喝罵的叫嚷,這諾大的隊伍除了一部分在外警戒以外,其他全部散去。
人數雖多,所要扎的營帳也多,足足午時三刻,這纔算一切做好。
“終於可以好好洗個澡了,真是臭死了”一邊罵罵咧咧着,宋微音一邊將準備過來攙扶她的小太監一腳踹開,然後不顧絲毫形象的一個縱身從車輦上跳了出來。
“皇后娘娘,您慢點,慢點,小心摔着”小太監屁顛屁顛的爬起來,然後一臉擔憂的跟在宋微音身後,“行了,我自己還不知道我自己有沒有事啊,別廢話,皇上在哪裡,帶我過去”
“這,皇后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啊”小太監哭喪着臉,而宋微音的臉色則直接黑了下來,“廢物”一腳將剛剛爬起來沒多久的小太監在次踹會了地上,宋微音暗罵一句,然後直接擡腳向着前面走去。
“那小子是那個傢伙送過來的?”“回稟皇后娘娘,是秉筆司的李公公”“李公公?就是哪個前些時候將我懿旨搞掉的傢伙那個傢伙?”“是的”
“記一下,回去將這兩個傢伙都給我扔出宮去,一羣該廢物”“是”
宋微音說着直接朝着遠處最大的帳篷外走去,雖說沒看過多少兵書,但起碼的一些常識和判斷他還是有的。
這最大的帳篷嘛基本上就是中軍帳篷了,而上官雲旗作爲皇帝,作爲三軍統帥,作爲這裡近二十萬人的最高指揮者,最應該出現的地方就是這中軍帳篷內。
這想要找上官雲旗,去這裡雖然算不上十拿九穩,但相交於其他地方來說確是最好的。
帶着一衆侍從衛隊趕過去一看,好麼,這裡面還當真是挺熱鬧的,幾個老將軍,外加幾個後進的新秀將領和十幾個隨行的內閣大臣將這還算開闊的中軍帳篷給積了個水泄不通,若非宋微音乃是皇后之尊,在加上幾個侍衛的喝罵,還真不一定能夠擠得進去。
“皇上呢?”好不容易擠進去,然後左右望了一下,除了一羣老頭子和五大三粗
的粗漢以外,連上官雲旗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娘娘,皇上出去了,至於去哪裡奴婢並不知曉”“混賬,連主子去哪裡都不知道,要你做甚?”一腳將這個上官雲旗的貼身太監踹翻,宋微音罵罵咧咧了幾句,然後老實不客氣的直接拂袖而去,一點兒和帳篷中衆多大臣將軍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與此同時,被宋微音惦記着的上官雲旗正在幾個親衛的護持之下在營帳之內閒逛着,說是閒逛事實當然不可能真的只是閒逛,更多的是巡查一下。
雖說現在的局勢可以說是一片大好,甚至於好的不能再好,但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要冷靜,越要警覺,越要謹慎,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變化,很多事情是難以預料的,而這難以預料的事情所發生的時間點大都是在你最放鬆的時候。
他是一個帝王,他應該警醒,周圍所有人都放鬆了他也不能放鬆,他要時時刻刻的保持着警醒,警惕。這是身爲一個皇帝所必備的素質,至少他是這麼認爲的,也是這麼去做的。
走着走着,上官雲旗突然停下了腳步,讓其身後侍衛幾人嚇了一大跳,若非反應及時的話,說不定就直接裝上去了,這要是撞上去了可是衝撞之罪,說不得是要抄家滅族的。突如其來的變故下了幾人一大跳,額角冷汗伶俐,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上官雲旗沒有去管幾人的心思,他只是就這樣靜靜的站着,靜靜的望着,望着前面幾個站崗的兵卒,望着幾個剛剛從遠處走來的兵卒,望着這些兵卒的姿態,神態默然不語。
果然還是如此。上官雲旗輕嘆着帶着一羣侍衛走了過去。
遠遠就看到一行人過來的兵卒初始並不在意,依舊吊兒郎當的,等到上官雲旗走的近了他們才發現這走過來的到底是誰。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幾個兵卒誠惶誠恐着,臉色蒼白一片,身體輕微顫抖,更有甚者有個傢伙竟然被嚇得暈倒了。
他們剛剛的樣子可實在好不到哪裡去,還正好被上官雲旗看了個正着,在加上上官雲旗對外的赫赫名聲,這些傢伙有此反應倒也實屬正常。
上官雲旗直接從這些跪倒在地的傢伙面前走了過去,至始至終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這不是他寬宏大量,也不是他不知道軍法嚴峻,更不是他突然動了徹隱之心,而是有些事情不必他這個皇帝來說,也不必他這個皇
帝來做,手下的人自然會將一切都處置妥當,否則這個皇帝若是事事都要自己來管的話,那還要手下來做什麼?
“將他們幾個給我拖下去,明天晨訓的時候在拉出來”“是”
待到上官雲旗走遠後,斷斷續續的聲音這才傳來,對此上官雲旗一點表示也沒有,面上依舊的風輕雲淡,只是那雙眼當中的惱怒確實掩蓋不住,猶如實質般的投射了出來。
雖然的確是打贏了幾仗,雖然現在形勢的確是一片大好,雖然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勝利幾乎可以說已經穩穩當當,但在如何穩當,在如何可能,但,幾乎就是幾乎,可能就是可能,並不是說完全沒有變數,也不是說就當真高枕無憂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局勢的確是好,但該有的警覺性還是要有的,然而剛剛他都看到了什麼?一羣哨位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在一起互相打屁聊天,這不是最令上官雲旗憤怒的,最令上官雲旗憤怒的事這幫傢伙其中一個手中有酒壺,正在喝酒,而且從那濃烈的味道和那幾個傢伙而表現來看,這幾個傢伙多半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這讓他如何能忍?
沒有當場爆發出來親自將這幾個目無法紀的傢伙砍死就算是好的了。
手下的這些哨位都是這樣,想來那些士官乃至於將領恐怕就更是不堪了。
“驕兵啊”接連勝利了幾次,且都是大獲全勝,莫說這些小兵了,就算是那些將領,乃至於他自己心裡實際上都輸有點兒自大的,這運用的好說不定就成爲了自信,運用的不好說不得就成爲了驕兵必敗的導火索。
還好這次出來巡查發現了這一點,否則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夠發現呢。
雖然不認爲在這樣的情況下己方會失敗,不過該做的,該避免的自然也得儘量去避免。
“去中軍大帳”上官雲旗說着直接轉進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然後向着中軍大帳而去。
按理來說,這大軍營帳乃是軍事重地,是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的,奈何上官雲旗乃是他們的皇帝,整個天下按理說都是他的,這些許的特權自然是有的。
馬車呼嘯着疾馳而過,目標直指中軍大帳,而馬車之內,上官雲旗則皺着眉頭思索着等下進去之後,或者說在諸多大臣和將領面前如何說事。
如何才能夠在不觸碰到那羣傢伙敏感的神經的前提之下把這事情給辦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