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都回來這麼久了,一點要回宮去的樣子都沒有,你說是不是皇上有那種意思?”宋府角落裡,兩個丫鬟正在聊天,說話的是年紀較小的一個。
年紀大點的丫鬟彷彿是在想什麼事情,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愣愣地反問道:“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那種意思啊。”年紀小的說道,見她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瞥了兩眼周圍,見周圍沒有人,急促說道:“就是另立皇后……”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另一人捂住了嘴,那人沉着臉告誡道:“這話可不能瞎說。”
她的本意是不讓年紀小的這個再繼續說下去,以免引來殺頭之禍,結果卻被小的理解錯了意思,以爲她是不相信,推開她的手連連說道:“我可不是瞎說,我已經聽人說了,皇上這些日子專寵一個域外女子,還封了貴妃,而且前兩天皇太后把皇上叫過去,聽說是爲了皇后的事情,可是皇上聽到皇后娘娘的名字,卻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都沒有把太后的話聽完就急不可耐地離開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年紀大點的聽到這話就是一愣,壓根忘記了先前自己叮囑的事情,下意識就問了一句。
年紀小的頓時變成了一副花癡狀:“我是聽我表哥說的,他可是在皇宮裡當差,我跟你說……”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蒼老卻凌厲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在這兒嘀嘀咕咕做什麼呢?難道沒有事情做了嗎?”
說話的是宋府的管家,冷冷地訓斥了兩人一句,接着便轉身衝着另一個方向恭恭敬敬說道:“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們兩人年紀小不懂事,說了不該說的話,我這就把她們帶下去執行家法。”
兩個小丫鬟順着管家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宋徽音已經站在了不遠處,想來兩個人的話全都已經落入了宋徽音的耳朵裡,再聽到管家這麼說,兩人面色一陣慘白,眼前頓時就黑了一下,差點沒暈過去。
宋家以治家嚴謹著稱,有專門針對下人的家法,一般犯了錯都要捱上幾棍,不過最多也就是皮肉之傷,只是疼痛難忍,卻傷不到骨頭,可是這兩個丫鬟說輕了是肆意揣摩聖意,說重了那可是背後妄論皇上皇后的是非,更何況還落入了皇后娘娘的耳朵裡,哪怕是殺頭都不爲過了。
“給她們點教訓就成,別鬧出人命。”宋徽音神色清冷說道,藏在袖子中的手卻不自覺已經攥了起來
。
兩個丫鬟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她的耳中,她當然也是生氣得不行,但她也知道,那丫鬟說的是事實,以前的時候上官雲旗就對她不冷不熱,有了孩子後倒是有所改觀,可是生完孩子又變得冷淡起來,現在又一直讓她呆在宋家,自己跟一個域外女子卿卿我我,要說沒有另立皇后的意思,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更何況風言風語早就已經傳遍了京城,日子久了,只怕也只能成爲事實。
上官雲旗……你真的薄情至此嗎?
一念及此,滿腹的委屈便再也止不住,頓時心如刀絞,眼眶瞬間便紅了,滾燙的淚珠順着面頰滑落下來。
爲什麼?
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呢?
是我哪裡做錯了,還是你從來就沒有對我付出過真心呢?以前的種種是不是都是假象,只不過是爲了騙我而已?
是不是就算我消失了,你也會無動於衷?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宋徽音才終於把情緒控制住,擡起頭朝着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是夜,整個宋府已經安靜下來,宋徽音把貼身丫鬟喊來,吩咐道:“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早些去歇着吧,不用在身邊陪我了。”
“可是小姐……”貼身丫鬟似乎並不放心,急切喊道。
宋徽音蹙着眉頭,顯得有些不喜:“怎麼,難不成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還是說你也和別人一樣,認爲我遲早都會被皇上休掉,所以打算投靠其他人了?”
“沒有沒有,奴婢怎麼敢有這種想法。”貼身丫鬟急忙解釋:“奴婢自小就跟在小姐身邊,不管小姐到哪裡,變成什麼樣子,奴婢都一定會跟在小姐身邊的。”
聽着這話,宋徽音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她當然知道這丫鬟的性子,只不過不這麼說,她又怎麼會乖乖聽話呢?所以還是冷着聲音說道:“那就下去吧,我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小姐……”
“下去!”
那丫鬟不甘心地看了宋徽音兩眼,咬着嘴脣又喊了句“小姐”,這纔不情不願地離開。
等到丫鬟離開之後,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夜已經深了,宋徽音偷偷摸摸地看了看門外,確定沒有人之後,把門關好後換上早就準備好了的丫鬟衣服,也沒有拿什麼包裹,只是帶了一些錢財,留下一封書信在桌子上,就匆匆出了門。
這時候
夜深人靜,下人們也已經睡了,宋府內早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中,宋徽音出了房間後,一路來到後院的院牆。
後牆上靠着很多雜物和乾柴,隨便什麼人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借住這些東西爬到牆外面,不過宋家世代從軍治家嚴謹,很少會有下人敢私自出府,更別提從這裡出去了,這時候倒是方便了宋徽音。
靈巧地從牆上翻身而下,一邊躲着城內巡邏的禁衛軍,一邊朝着皇宮的方向摸過去,她雖然氣急敗壞想離開京城,但心裡面還是惦記着自己的孩子。
也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城裡的巡邏密集了很多,現在上官雲旗什麼事情都不告訴她,根本就像是把她忘了一般,不,或許比把她忘了還要令人傷心,聽到她的名字都不厭其煩,上官雲旗究竟是對她厭惡到了什麼地步?
或許,他真的是想讓自己永遠消失在他的面前才罷休?
這麼想着,她愈加的傷心起來,甚至都忘了躲避禁衛軍,直到聽到一聲冷喝纔回過神來:“誰在那邊?”
一隊禁衛軍剛好從不遠處經過,宋徽音心裡一慌,急忙朝着陰暗處跑去,卻不想這一番動作更加引起禁衛軍的注意,禁衛軍隊長喝了一聲“站住”,帶人便朝着她追過來。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宋徽音心裡更加慌亂,她此番偷偷離開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可若是被這隊禁衛軍發現了,估計她就很難再離開了。
可是她越是着急,腳下也就越是慌亂,跑着跑着便進入了一個死衚衕,回過頭想要離開的時候,禁衛軍卻是已經把她團團圍住。
“你是何人?深夜不在家睡覺,卻在城內四處遊蕩,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企圖?”禁衛軍隊長冷眼看着宋徽音,聲音滿是凜冽。
宋徽音低着頭,生怕自己被認出來,甚至都不敢發出聲音。
可是她越這樣,禁衛軍隊長就更是認爲她可疑,正想讓人直接抓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這人好像有點眼熟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把頭擡起來。”
宋徽音正想着對策,根本沒有聽到禁衛軍隊長說的話,所以也就沒有出聲。
見她依舊低着頭不說話,禁衛軍隊長提高聲音,厲聲喝道:“把頭擡起來!”
宋徽音猛然被驚醒,下意識就擡起了頭,緊接着便意識到犯錯了,急忙又要把頭低下去,就在這時候禁衛軍隊長突然單膝跪下,雙手抱拳喊道:“見過皇后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