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平頭沒有做罷的意思,把膏藥扔掉好遠,又拿起一貼,就要丟掉。
莫休不願意了,笑着說:“朋友,兄弟路過,混碗飯吃,你又何必呢?”
平頭說:“小子,你會說話啊。你不拜碼頭,就擺攤。膽兒挺大,拿一百塊錢,算是揭過。”莫休說:“你這啥意義嗎?我們也就是路過,又何必拜碼頭?”
平頭怒道:“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也敢忽悠我。找打!”
平頭說着,一拳打來,惡狠狠,勢如猛虎下山。
你還別說,他的八極拳有模有樣的,有了幾分火候。
不過,在莫休看來,平頭也就是一個二青子。
莫休身子一閃,腰身一扭,躲過去,像是春風拂柳,極爲好看。
平頭又是一個腳,好比是出海蛟龍,掛動風聲。
莫休腳下不動身子一歪,像是不倒翁,再一次躲過去。倆個動上手,一來一往的,打了起來。
人羣閃開,開始看熱鬧。
有人道:“大發了。平頭夏不正是八極拳厲無畏的門徒,功夫了得。小孩子不是一個個兒。”另一個道:“平頭夏不正平日裡驕橫,今日裡,算是遇到了對手。”
大家議論紛紛,各自評論着。
莫休忍住氣,一直沒有還手,僅僅是躲閃。
他之所以不動手,也是因爲厲無畏前輩的,畢竟厲無畏前輩是武林的泰斗,怎麼會讓泰斗跌身價呢。
再說啦,他也打算有時間拜會厲無畏呢,豈可把厲無畏的門徒打啦,那不是給厲無畏下馬威嘛。
那樣做,不地道不說,也過於狂妄了。
然而平頭夏不正依舊不依不饒,拳拳緊逼,腳腳催緊。
玩命兒照下三路來,那是他沒老規矩了。
比武,多是君子所爲,攻擊下三路,很是爲武林人不恥的。
莫休不高興了,一個閃身,躲過來腳,一揮手,一個海底撈月,抓向平頭的腳後跟。
那人收腳不及,呼通一聲倒地。
那還得了,平頭一個鯉魚翻身,順勢一個掃襠腿,直擊莫休。
莫休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心裡想:“扳不倒葫蘆撒不了油。”
一擡腳,踩下,平頭夏不正一聲慘叫,不動了,腳被莫休踩到。
少說也是骨裂,哪裡還能動。
周圍的人說:“小夥子,走吧。他是八極拳厲無畏老前輩的門徒夏不正,厲老前輩他老人家護犢子。”
也有的說:“你走吧,免得多惹是非。”
莫休一抱拳,打一個羅圈揖,笑着說:“謝謝老少爺們,給我做個證。我也是被逼無奈。”接着,他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突然的,一個聲音喊道:“打了人想走,八極拳的名聲那麼不值錢嗎?”
有人說:“壞了,這不是歷家的小子厲天涯嗎?”
一個戴了眼鏡,二十七八的年輕人過來,看看莫休,不可置信地說:“是你打了人?”莫休一抱拳,笑說:“不錯,正是。小弟失手了,對不住。兄弟有禮了!”
歷天涯一揮手,淡淡地說:“你一個小屁孩,我懶得出手。你道一謙,賠了藥物費,滾蛋!”
莫休說:“兄弟不論是非,是何道理,是他不講武林規矩在前,不是我無理。吃武行這碗,首先是德行,否則,與無賴潑皮有什麼不同?”
歷天涯眉頭一皺,冷冷地說:“你罵我們八極門的人是潑皮無賴?堂堂的八極門的人,何時成了流氓了?好吧,你能夠接下我三拳兩腳再說。”
歷天涯也不多話,脫去大衣,順勢丟向莫休。
莫休不敢大意,一個側身躲過,依舊拉着他的皮箱走開。
歷天涯大喝一聲:“小子夠狂,哪裡去!我來領教你兩招!”
一拳打來,掛動風聲,有着幾分霸道。
莫休依舊躲過,不還手。
三拳過後,厲無畏冷聲道:“好手段!看來你是高手!今日有幸遇到,那就玩一個痛快!”莫休道:“三拳讓過,禮數已經到了。如果再糾纏,那就是你的不是。”
厲天涯不理會,只是拳拳相逼,步步緊逼,甚是猛烈。
莫休想要離開,也不是容易的事。
莫休心道,若不整一個長短來,勢必走脫不得,乾脆慢慢地和他玩。
莫休也不動手,也不怎麼動腳,僅是身子躲,偶爾動一下腳。
厲天涯打的興起,拳拳如雷崩,腳腳掛風聲,把八極拳的精華使得淋漓盡致。
周圍的人高呼叫好,爲他們助威。
難得看一場戲,那能夠錯過,人越圍越多。
厲天涯臉上掛不住啦,自己沒有拿下這個小子,意味着點子扎手。
稍不留意,就會把八極拳的臉面丟掉。
厲天涯拾起輕視的心,專心對付莫休。
一拳緊逼一拳,一腳緊逼一腳。
身如脫兔,變幻萬般,把一身的本事抖落出來。
莫休遊走,身法步輕盈,端的是曼妙無比。
像是飛天起舞,又像是鳳凰于飛,煞是好看。
場子裡,倆個各顯身手,各弄本事,打的難分難解。
只是莫休很少動手腳,厲天涯使盡瞭解數,依舊沒有讓莫休出手。
慢慢地一個小時過去,厲天涯汗下來了。
一個正常人跑一個小時,也得累的噓噓發喘。
不趴窩,那是厲天涯的身體太棒了。
也就是厲天涯的身板,這樣的活動量,可以承受得了。沒有趴下,就已經不錯了。
大冬天的,歷天涯心寒了,汗水已經浸透了衣服,他心道,今天怕是要栽,臉面要不成了。
厲天涯心生一計,一個退步,一晃腦袋,眼鏡落地。
莫休看到,微微一笑,左腳用力一跺腳,那眼鏡彈起,伸手接了。
他雙手平舉眼鏡,遞向歷天涯,笑說:“天涯哥,跟你開個玩笑。厲老前輩還好嗎?我們爺倆是來給老爺子拜壽的。”
厲天涯鬆了一口氣,心裡想:“人家是給自己臺階下,自己還算計人家。德行啊!我和人家是有那麼一段差距耶。”
厲天涯也是一個活絡的人,一抱拳說:“老弟,你是好久沒來了,老爺子正念叨你。
我是佩服的很,幾年不見,弟弟功夫大長進。”
倆個打哈哈,伸出手握在一起。像是難兄難弟,多年不見的朋友,親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