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洛陽之戰,終於落下了帷幕,武三思登基爲帝延續武周皇朝的統治,整個盤踞在洛陽城內李閥和珈藍神殿勢力幾乎被連根拔起。毫無疑問,玩家方面,成爲太子的武崇燁成爲了最大的贏家,至於他身後諸如碎石盟,兄弟盟之流的玩家自然也是隱藏的贏家。
而李閥一方,李昊終於帶着李閥的殘部回到了西陲珈藍神殿的駐地,自此在未發出過太多的消息,似是有偃旗息鼓之意。
而對於整個玩家世界而言,這個消息幾乎是爆炸性的,玩家方面終於一手顛覆併成功建立了自己的國家,紛繁的《江湖》終於開始要進入玩家的統治時代了。
當然這一切自然和遠在雁門關的周易沒什麼關係,在用五天暫時穩定下使用如來神掌的巨大暗傷之後,此刻的他,正在隨着人雅一道,繼續啓程向着塞外的方向進發。
除了雁門關之後,周易便覺得一身重擔終於卸下,武崇燁再勢力滔天,只怕也很難將自己的手伸到塞外的方向。
所以周易和人雅都沒有特別心急,就這樣一路遊山玩水,優哉遊哉地前行着。大多數時候,關外無邊無際的曠野總是令人心曠神怡,每時每刻都能有些新的領悟,就算偶爾遇到幾個不開眼的馬賊,光是《天魔秘》練至十三層的人雅一人,也能輕易解決問題,根本不必勞煩到周易出手。
這天周易和人雅二人忽來至一處邊塞小鎮之外。二人停下腳步,舉目望去,卻見不遠處一個鎮子隱約露出了輪廓,依稀有人聲傳來,炊煙裊裊,看上去甚是平和。
二人相視一笑,經過這段時日的接觸,周易和人雅已經早已默契非常,只是一個眼神便以會意,二人一前一後先後兀自大踏步的踏上了那平定鎮的街道。
天氣漸冷,夜色微起,小鎮的西北角,一家平安酒館。
街上人口依稀,這是一個無人關注問津的荒涼小鎮。沒有任何幫派勢力願意爭奪這裡,就連草原上奔馳的那些馬匪也嫌棄這裡沒什麼油水,所以這酒館顯得格外蕭索。
周易和人雅在荒郊野鄰已經住了好寫時日,有張簡單的牀已是極好的了,自然是喜笑顏開的步入了酒館之中。
酒館大廳裡只有六張桌子,七把椅子。有張桌子旁坐着一位落拓男子,渾身衣服破舊不堪,好像一年多未換一般。周易和人雅進來之時,桌子上已有了七個空罈子了。
但這男子的事與周易又有什麼關係,隨便找了張空桌子,待二人坐定,周易便是高聲喊了句“小二”。人雅則給二人各自倒了杯茶,然後等着小二的出現。
不多時,一個小二打扮的人匆匆從樓上走了出來,他身上穿着小二的衣服,手裡拿着一個小二才應該拿的茶壺,肩頭上還搭着一副小二才應該搭着的毛巾,乍一看上去,他自然就是小二了。
“客官您久等了,小的剛纔在樓上……咦,怎麼是你?阿哲?”
那小二話沒說完就是已經驚呼一聲,指着周易,面色精彩紛呈。
周易卻仔細打量那人的臉,終於臉色變幻,咂舌道:“蕭漢,怎麼是你?你怎麼可能在這裡做店小二?”
他也認出了這個店小二了,竟然是當日在天山之上,自己和郭暖藏身的那隻鏢隊的鏢師,自己手中的這把碧水劍本也就是他們護送的東西,竟想不能在這裡見到。
蕭漢摸了摸鼻子,道:“爲什麼不能是我?爲什麼我就不能幹店小二?”
周易臉上甚是驚奇,道:“以你的武功,你當然不可能在這裡做小店二了!”
蕭漢哂笑着揮揮手,說道:“我又不是你這大名鼎鼎的千杯不醉,我本就是普通玩家,做做店小二賺錢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嘛!”
就在周易準備接着說話之時,另外一張桌子邊的男人忽然開口了,他把第七個空罈子推到一旁,大喊道:“掌櫃的,來酒,在來一罈。”
“唉!來了!”
櫃檯上又走來一滿面鬍渣的中年男人,男人四十有餘,皮膚粗糙,濃眉大眼,身材卻不怎麼高,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實人,這人望見周易也是不由地一驚,然後衝着周易點頭示意了一下,周易自然也是認得這人,正是當日那隻鏢隊的二當家疤丁丁。
疤丁丁肩上披着毛巾,走到那名男人身邊,慌張的勸道:“您不能再喝了,您都喝了七罈了,再喝下去您會醉的。”
落拓男子笑道:“醉不了,要是能醉就好了。您去拿酒,不用理會我。”
“不,您真的不能再喝了。”疤丁丁顯得格外焦急,手足卻無措。
這會周易也是首次仔細的打量起了遠處的那個男人,這男人滿臉鬍渣,眉頭如愁雲散不開,男人眼睛呆滯,臉已通紅。
男子身體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到,但男子身材修長,腰卻好像永遠也站不起來。男子臉上沒一絲血色,蒼白的臉,白的近乎透明,但喝完酒後,卻是通紅。
他的眼神迷離,彷彿對世間的美好事物一點也不動心。任誰看來,男子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這人是誰?”周易問向蕭漢。
“唉!我也不知道啊!”蕭漢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們來這裡開酒店也已經有一段時日了,這人每天都來喝酒,風雨無阻也是一道奇景啊。”
周易點了點頭,沉吟道:“看到二當家和你,難不成連嶽珊姐也來了,你們鏢局真是集體改行來開酒館了?”
?“怎麼?不行啊!”蕭漢道:“玩遊戲做生意嘛!開個酒館玩玩嘛!”
“這......”周易剛欲開口,卻忽然被一旁的人雅一把拉住,只見人雅笑顏如花的望着蕭漢,發出嬌俏可人的聲音,道:“那這位大哥,還是快點給我們上點酒菜,我們都快餓死了!”
蕭漢轉眼一看人雅這等傾國傾城的美人,又聽見這宛若銀鈴的聲音,登時身子都酥麻了大半,連連應了幾聲,便退回後廚去了。
待到蕭漢一走,周易立時問道人雅:“他們就算要開酒店也不可能選這麼荒郊野外的地方,其中定然是有貓膩,爲什麼不讓我問個明白?”
“千杯哥哥何必那麼急呢?”人雅道:“我知道他們當然有所圖謀,但是他既然不願意說,你強問又能問出什麼呢?到時候撕破臉皮,反而不好看啊!”
周易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人雅莞爾一笑,嘴角瞬間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笑道。
“今晚去瞧瞧,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