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短暫平靜

?人有時候就是賤骨頭,別人來找麻煩的時候,恨不得殺光所有人,別人不來理他的時候,又會覺得孤單寂寞。

林志寧現在感覺前所未有的孤獨,或許是沒有對手的寂寞吧,或許是蔥蔥幾個世界,算上現代那些年,他已經四十好幾了,卻還沒有一個知冷暖的人。

他有時候真想現在就衝上黑木崖,殺了東方不敗。因爲他有預感,或許這個世界的終結就在於此。武功練到高深處,總會有些莫名的預感,他相信他的感覺。

但是他不甘心,若是現在就去殺了東方不敗,那他就相當於被他瞧不上的武林人士趕出了這個世界。

他可以承認失敗,但不允許自己以這種方式失敗。

所以他還需要在這個世界廝混,或許是學武習文改變了他,他變得偏執,變得瘋狂。

這個世界中成功的往往是那些偏執的人,他雖然算不上成功,但已然有了幾分特質。

武林中大點的勢力大都在中原一帶,自古中原人傑地靈,而且中原之地繁華人口衆多,有人才會有這個江湖。

福建廣東一代大勢力並不多,最出名的也不過是莆田少林,而莆田少林少有參與武林紛爭。

有明一代,倭寇橫行,海盜襲邊之事時有發生,莆田少林僧兵多有抗擊倭寇,在當地聲望甚隆。

林志寧心中煩悶無法排解,也不想在中原與武林中人糾纏,索性去泉州一帶殺倭寇,也好積一分功德。

從襄陽地界到泉州大約有1300公里左右,路途很遠。但林志寧並不着急着趕路,因此他走的很慢。

實際上與其說是趕路,不如說是一路遊玩,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美麗的景色能不能消解一分鬱結,但美麗的景色他是決計不會錯過的。

沒有人跡的山色很美,但林子卻不一定。林中多荊棘,纏結到一起,地上枯枝敗葉散發出腐爛的味道。

林志寧去了很多次以後早就有了經驗,如非要獵取食物,他是一定不肯進入太過茂密的樹林的。

可惜,一路上的美景並沒有讓他的心情好一點。

破敗的房屋,飢餓的流民,還有高門大戶的奢靡,讓他的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這是一個掌握了知識,就掌握了世界的時代,更是一個商人大舉腐蝕士子的時代,官員士紳富得流油,底層百姓因爲活不下不斷揭竿而起的時代。

林志寧並非仇富,他也沒那麼多悲天憫人的心思,只不過他自己也是出身底層,看到異世界的同胞生活的悽慘境地,實在不忍目睹。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就算他殺了幾位貪官,教訓了幾個惡霸又能如何。他不是那種特別有魅力的人,沒有聚攏人心的能耐,就憑他一人能夠救得幾人。

所以雖然他有時候看的心有不忍,卻也只能無奈前行。

因此他大多隻在比較繁華的城市歇腳,只要他不去探究,這繁華總能遮蔽人的眼睛。

只不過他現實中雖然逃避了,但他的心卻逃避不了。因此他的心境越來越不穩,人行事更加怪誕。

說來可笑,在他生活了將近三十年的世界裡,他早就學會了冷漠,學會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卻在這裡被挑動心緒,該說他因爲穿越而自命不凡卻沒有建立功業而折騰自己嗎。

這天途徑鄱陽湖,他租了一條小舟,買了燒雞酒水,打算泛舟湖上。

不用別人撐船,他大袖一揮,一道掌風排出,小船離弦箭一般直衝湖心,排開一道水浪。

天氣很好,滿天星辰灑下星光,湖面上波光粼粼。打魚的人家早已經回家安歇了,安靜的夜只有水流的聲音。

林志寧突然來了興致,喝一口酒,大聲唱起歌來:“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連唱了好幾遍,附近也無人應和,酒已喝盡,躺在小船上,望着頭上的星空,心神不覺沉浸其中,漸漸地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小船已經隨着水流靠了岸,他伸了個懶腰,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麼放鬆的睡過了。

睡了一覺,心裡的陰霾似乎也散開了幾分,也不知道是不是縱情放歌的原因。

心情好了一點,他也不再停留,這些時日在野外逗留的時間太久,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的倭寇是如何猖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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