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莫休會持一面鑼,叮叮噹噹一陣,圈一個大大地圈兒,打一套拳路。
他的健美的身軀,發達的肌肉,還是吸引不少靚妹、巧媳婦的眼光的。
引逗的小夥子的驚呼和羨慕,贏得不少掌聲。
人們會站在圈外喝彩,老莫會在旁邊捧逗。
便是一個裡三層外三層,圍住的人少說也有百十號人,生意也就紅火。
老莫端了小鑼一圈一圈地要錢,有的高興丟個十幾二十幾的,一般幾角,幾分,多是一塊的。
老莫不嫌少,一樣地謝謝人家。
幾個來回後,老莫會獻上自己的絕活,把自己鎖進蛇皮袋子裡。
人們會發出一陣陣驚呼,戲法達到高潮,人們要求來一點更精彩的。
莫休就會玩一把魔術,或是劈磚等絕活,贏得人們的口碑。
耍完了把式之後就開始賣藥,比如狗皮膏藥、蛇藥、算命、賣跌打藥,通常莫休會不失時機地,爲他們的狗皮膏藥做宣傳,編成順口溜高聲叫賣。
說的是:“走江湖,闖江湖,哪州哪縣,我不熟?小人來到貴碼頭,還望老少爺們多照顧。
大夥傳個名,不計錢財。
看一看,瞧一瞧。
有神藥,傳家寶,跌打扭傷全治好……。”
接下來吹噓一番,隨應時代,莫休會整一些廣告詞取樂:“你身患頸,肩,腰,腿痛嗎?你就這樣被病痛折磨嗎?你吃了大量的藥物已然無效嗎?你還在爲疼痛折磨,治不好頭疼嗎?信我一次,健康您一生,好的快黑膏藥直達病處,當天祛痛,三個小時見效,
祖傳秘方,中藥之精華,科學提煉,能夠高效滲透,挖跟斷苗,根治 頸椎、肩周炎、腰肩盤突出、骨質曾生、腿痛、四支麻木、跌打損傷、疑難雜症等引起的各種疼痛。
看一看,瞧一瞧,試一試,大娘大叔,不用客氣,沒有效果不要錢。
你們看我們爺倆整日裡耍戲,哪能不受傷,看到沒有我們的身體倍兒棒。爲啥?咱有莫氏跌打膏啊!現場免費試貼!不收費用!”
純碎的忽悠,是個消炎藥,都有效果。
至於將來跌打傷痛會不會好,就不是莫家父子的事了。
起初還可以,後來就不怎樣了,受騙的人多了唄!
一天忙碌後,多是回到彭都市,爺倆在夜色下,再整一些活。
忙且快樂着,在人羣裡穿梭,把歡樂留給自己,也把快樂留給別人。
他們有時候戲稱自己的快樂的天使,無憂的彌勒什麼的,總是標榜自己是好人。
他們不是把痛苦留給別人,是把麻煩留給別人,是麻煩製造者。
昏暗的夜空,搖曳的街燈,還有閃爍不停的歌舞燈光,都成了莫休的享受。
太美好了,流連在大街小巷,人羣密集的場所。
如果不是從事的職業不怎嘛待見人,莫休真的會滿大街地高喊:我愛你!城市!
這一日,莫休和老莫在魯樓鎮街頭耍把式,圍攏的人也多,裡三層外三層的,很是熱鬧。
爺倆也是賣力氣,整的也是像模像樣的。
正當大夥兒全部注意力都在莫休身上的時候,莫休人小,把式特好,自然人人喝彩。
過不一大會兒,小孩繞着圈子,拿了銅鑼要錢。
年紀大的,給觀衆使一個眼色,活動手腳,幾個動作後,慢慢地縮進蛇皮袋子裡。
突然莫休停下,回頭不見了老爹,喊道:“爸!爸!”
沒有聲音!小孩哭了,傷心地說:“我是爸撿來的孩子,從小他就討厭我不聽話,可能趁我不注意又跑了。”
小孩哭的特別傷心,一邊收拾,一邊述說,伴隨着眼淚。
人們的惻隱之心,被他勾起來,一塊、兩塊、五塊、十塊的飛向小孩。
小孩哭的傷心,人們聽故事聽到淚落,就是老江湖的刀爺也不免落淚,太可憐啦!把自己兜裡的錢,毫不猶豫地掏出來,丟過去。
等到小孩撿好錢,“嗚嗚咽咽”地哭的時候,蛇皮袋子有了動靜。
大家纔想起,他的老爸在蛇皮袋子裡。
問題是他是怎麼把自己整進去的,他又怎麼出來呢?
答案很快揭曉,拉鍊慢慢地拉開,胳膊伸出來,頭伸出,腰也隨之出來,一個後翻站起。那人跑過去抱住小孩,眼淚像是泉水一般,大聲說:“阿霄,爸爸不再和你開玩笑了,是爸爸的錯。”
倆個哭的淚人一般,擁抱在一起,心是真的,情形是假的,也就是一個說法兒。
也有識貨的,人羣裡就有一個高人,人們習慣叫他刀爺。
刀爺的尊稱,也是富有故事性。
這個話兒,還得從七十年代的時候說起。
刀爺進去過大牢,就是因爲多嘴。
當年,說了幾句不着四六的話,什麼好人不得好,壞人都上牆什麼的。
他也就得罪了一些人,讓一些人不高興。
那些人一合計,覺得刀爺礙事,就把刀爺送進了局子裡。
刀爺一進去局子,就是一年,刀爺的名頭,也是那時候傳下來的。
話說刀爺原名蔡俊傑,生於窮苦人家,曾經在酒店裡打過雜,後來加入肉聯廠。
幾十年的豬油的薰陶,殘菜剩羹,也把刀爺薰成了一個胖子。
他是一個廚子,還是好廚子,手藝賊好。
不得不說一下有關廚子的事兒,算是普及了。
切菜的叫“墩子”,沒什麼技術含量。在廚房裡幹活,相對於其他犯人,要自由一些。墩子見到掌瓢的,禮數上要“下矮樁”,也就是表示尊敬師傅,表示自是一個晚輩的意思。墩子則要負責收拾剩餘的其他的活計,算是打下手的,又是雜役。
比如你抽菸,要先敬掌瓢的一支。
在廚子這一行,特講究這個禮數,這叫規矩。
炒菜的叫“掌瓢”, 是技術活,廚房的活,都由刀爺吩咐。
掌瓢的只管炒菜,炒完一道菜,自己就會去歇着,他的任務也就完成。
那時候,刀爺在局子的伙房裡是掌瓢的,很有人緣。
那刀爺也就威風,局子裡的人更是奉承。
在伙房裡,刀爺就是這樣一個掌瓢的大廚大師傅,而且還是一羣掌瓢師傅的總把頭,真正的瓢把子。
伙房中的人,都稱其爲刀爺。
刀爺的威信可不是來自拳腳,僅僅因爲他爲人仗義,而且原本在江湖上就有輩分,出身武術世家,又有一副菩薩心腸,急公好義,好似那宋公明,盧俊義。
在江湖上,也是大大的有名,只不過,七十年代的氛圍不適宜講輩分,沒有明面的說法。但是人人心知肚明,刀爺是有求必應,盡力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