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時間退去了顏色,心裡的底片依舊鮮豔。
淡淡的黃,模糊了視線。
留取了一段時光,彷彿還在眼前。
節選自作者北川易言自題《北川日記•照片》
88年,三月裡的一天。
春雨像絹絲一般,又輕又細,淅淅瀝瀝,又好似牛毛、花針,猶如姑娘柔柔的髮絲。更像是萬條亮閃閃的銀絲線,飄落在屋檐上。
屋檐落下一排水滴,像是好看的珠簾。
遠處樹林裡,騰起溼漉漉的煙霧,輕柔地滋潤着大地。
雨霧瀰漫,雨珠兒串成一個大珠簾,如煙如霧地籠罩了一切;雨綿綿的,灑在樹葉上,還有樓閣的瓦片上,煞是好看。
春雨如甘露,無聲無息地飄向大地,滋潤着含苞欲放的花蕾,也溼潤了人的心房。
明媚的春天,總是可以給人以好心情,肖揚的心情格外舒暢。
事業順利,各方面都不錯。
83年,跟風氣,肖揚隨手開了一個喜揚揚貿易公司。生意不錯,算是將就。
其後,又接手了天龍公司的業務,公司有進一步發展。
85年,在吳養浩、盧志清等人的懇求下,肖揚承包了人民飯店。
那個時候,人民飯店死氣沉沉的,揹負了很沉重的包袱,頻臨倒閉。
用吳養浩的話說,就算是搞的試驗田。
沒有想到,經過肖揚管理,人民飯店竟然起死回生了。
也讓吳養浩他們刮目相看,更爲吳養浩豎起來一個改革先鋒的招牌。
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公司走上了正軌,事業也順。
肖揚也知道享受生活了,開始有時間研究生活。
閒暇下來,肖揚對茶葉蛋的製作上了心,有了深究茶葉蛋的想法。
現在,肖揚有這個條件,不再爲錢發愁,自然要研究一下。
用了好幾種茶葉,總是覺得不理想。
最後還是決定使用信陽毛尖,而且是頂級的。
近來,肖揚聽說上海路有一家一品香茶莊的茶葉正宗,決定親自去看一看,想選一些上好的信陽毛尖,做茶葉蛋。
對於茶葉蛋的味道,肖揚一直沒有做出小叫花子說的境界,她對小叫花子說的境界篤信不疑,總是想找出原因。
肖揚哪裡是研究茶葉蛋,她分明在研究小叫花子。
總是想見到他,幾年前的那次見面,只是匆匆。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留住小叫花子的腳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再見一面。
肖揚對小叫花子的思念,就像是春天的草兒,在春天破土而出。
一品香茶莊裡,服務員王小丫看到顧客上門,很是職業化地問:“您好!歡迎光臨!”她迎着肖揚,走過來。
肖揚看着虎型茶桌,欣賞着廳堂裡的一切,感到主人是一個很有品位的人。
於是,肖揚笑笑說:“你老闆不在?”
王小丫說:“剛剛出去,您請坐!”
肖揚也不客氣,徑直坐下。
王小丫優雅地一道道篩茶,動作曼妙細緻,看着就是一種享受。
王小丫也是打量肖揚,心裡很是妒忌,同樣是女孩,爲什麼她就顯得高貴,優雅。
倆個女孩各自懷揣着心思,彼此欣賞,空氣爲之滯流,呼吸更是細微。
凌風一進門看到肖揚,連忙說:“肖老闆,稀客啊!”
肖揚吃驚地問:“凌大哥!這是你的店?”
凌風點一點頭,笑着說:“怎麼?小看我是不!”
“哪敢!凌大哥想做什麼還有做不成的。”肖揚適可地說。
凌風不知道肖揚來幹什麼,就請他到自己的內室。
肖揚很是激動,迫切地問:“他來過嗎?”
凌風明知故問:“你是問誰?”
肖揚臉一紅,不好意識地低聲說:“就是小叫花子。”
凌風笑得無比邪惡,旋即認真地說:“他不會來的,不用打聽啦,我不會說的。你是他什麼人啊!”
肖揚臉更紅,張一張嘴,真的不好意識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凌風擺一擺手,讓肖揚坐下,正色地說:“忘了他吧!他不適合你,他就是一個浪子,天涯是他的家,或是說他就不應該有家,何苦呢?”
肖揚臉色好難看,激動地說:“我不問,我一定會找到他。”
凌風搖搖頭,用無語來回答她。
話題不適宜,凌風改變話題,問道:“你來,不會是因爲他吧!”
肖揚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凌風,凌風沉思一陣,回憶似的說:“我倒是聽他說過,用料很是講究,關鍵是用心,一百個人有一百個心情,做出來的東西口味也就不同。
至於如何做,我是不知道。不過你說要頂尖的信陽毛尖,我只是耳聞。”
肖揚說:“關於大雜燴大鍋菜,你聽他說過沒有?聽他說有兩味藥沒有告訴我!”
凌風說:“對於吃,他就是一個講究,穿的不怎麼的,吃的特講究。說起一些吃的,一套一套的。不過,也就是高興的時候,評論一下,很少聽他說起配方的事。”
“既然不知道,我就琢磨吧,反正有時間,”肖揚說,“凌大哥,你給誰我說說現在的局勢,幫我分析一下,以後的路怎麼走。”
凌風說:“隨着經濟帶發展,人已經從關注吃的,轉向了住的。
也就是建築工程,改善居住環境。
這是一個大大的蛋糕,我們不要落後,否則,我們就會被動了。”
肖揚說:“我去過特區,哪裡的發展,可以說是日新月異。我想,我們應該組建自己的建築隊了,像是承包一些工程,後來就是建房子。”
凌風說:“我已經着手準備,不久,就會有眉目。我們各幹各的,相互照應着。我知道你已經在火車站附近拿下二十來畝地,蓋一個酒店,附帶開發周邊地區。你還是先走了一步。”
肖揚說:“凌大哥,不瞞你說,攤子鋪的有些大。我也心裡沒有底。凌風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下去就是!”
肖揚笑啦,邀請道:“過兩天,喜揚揚建築工程公司就會舉行成立年慶。到時候,大哥必須去。”
凌風說:“好!還是你有魄力!不過,我不適宜出席公開場合,我會祝賀你!”
肖揚想一下,表示理解,也不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