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肖揚先是去了魚市,找到眼鏡,一個販魚的。有人叫眼鏡爲瞎子,也就是葛飛。
肖揚和葛飛經常打過交道,也熟悉。
瞎子是刀爺的老婆蔡張氏的表侄子,打小就跟着刀爺學功夫,算是刀爺的一個徒弟。
肖揚開飯館,也需要一些魚的,便從瞎子的地兒取貨。
當然肖揚也對瞎子尊重的,視同一家人的。
肖揚站在魚攤前,走到瞎子跟前,低聲道:“飛哥,借一步說話。”
瞎子見肖揚神色嚴肅,知道肖揚有事兒,多是很嚴重的事兒。
瞎子便吩咐老婆翠花照應攤子,隨即跟了肖揚離開。
到了一個沒有人的避靜處,瞎子道:“妹子,有什麼事兒?說吧!”
肖揚不說話,掏出一個玉雕寒蟬,把它交給瞎子手裡。
瞎子看着玉蟬,問道:“他說什麼?”
肖揚道:“他讓我告訴你,照顧好一個人。那人在旅館,你可以拿了玉蟬去找他!”
瞎子道:“知道了。”
肖揚便不說話,直接離開。
瞎子推了一推眼鏡,不由得道:“怎麼回事?倆個都是怪人!”
瞎子知道,肖揚不說,就等於什麼都說了。
不該說的,你就是打死她肖揚,她也不會說。該說的,你就是不讓肖揚說,小樣也必須說。
瞎子回來,吩咐翠花趕快處理魚,不論盈虧。
他一邊吩咐,一邊道:“揚揚就是一個怪人!”
瞎子的老婆翠花,一個胖胖的女人,笑着說:“揚揚是怪人,你就不是一個怪人!”
瞎子嘻嘻一笑,可不,自己不也是一個怪人。
但是他的好友阿霄交代的事兒,他必須得做。
這個小叫花子是他的生命裡的一個緊要的人,這個叫阿霄的人是他瞎子最爲佩服的人。只要這人一句話,瞎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願意。
他囑咐一下翠花,招呼同行,廉價處理手裡的貨。
折本大甩賣,自然賣的快,不計成本處理,魚販子自然樂於接收。
不多一會兒,瞎子就把魚處理乾淨了。
瞎子駕車,開向了旅館。到了旅館,瞎子把車停頓好,就去找凌風。
不說瞎子如何安排凌風,話說回來說說肖揚爲蔡東離處理後續的事兒。
她必須爲蔡東離湊錢,看在刀爺的份兒上,他也不能夠袖手旁觀。
在銀行門前等,一開門,肖揚就取錢,都是關係戶,和銀行方面也熟悉,手續好辦。通過綠色通道,沒有用多少時間,肖揚就取出了一筆錢來。
肖揚不耽擱,直接回到家,已經是中午十一點。
肖揚給蔡東離五萬,蔡東離鼻子一酸,淚吧嗒吧嗒地滴落下來,只是叫一聲:“好妹妹!”蔡東離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這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他更知道肖揚必定爲自己收拾爛攤子,那也得要一大筆錢。
蔡東離也不客氣,轉身就走。經過一番僞裝的蔡東離,消失在人流裡。
處理後續問題,是非常麻煩的事。
需要大筆的錢,更需要繁瑣的手續,他一個人也是辦不下來。
肖揚在夜晚找到刀爺,告訴刀爺,蔡東離已經離開彭都。
刀爺拍了拍唉聲嘆氣,感激地說:“閨女,連累你了。蔡東離這個禍害,害人啊。我當初怎麼就沒有掐死他呢?”
說着說着,刀爺神色有一些黯然,潸然淚下。
肖揚說:“幹爺,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
刀爺道:“需要什麼,你儘管說!”
還用說嘛。需要錢唄。
刀爺拿出了所有的積蓄,交給了肖揚。
肖揚不願意接,但是刀爺說:“揚揚,拿住吧!不然我也不能夠睡覺。”
肖揚想一想,便也接了錢,安慰一回刀爺,也就回來。
第二天中午,瞎子來到揚揚飯館,一進門,就讓肖揚來了幾碗大鍋菜。
翠花是大口扁腮,一頓胖吃。
肖揚笑道:“嫂子好胃口!”
翠花說:“生就的胖命,吃飽了再說。”
瞎子拉了肖揚出來,到了一個避靜處,正色說:“揚揚,我是知道你的情況的,你是一個幹大事的人。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也不會不管蔡東離的事情。
我先謝過呢。
這些年,我也存下一些錢,雖說幫不了大忙,也算是聊勝於無。”
肖揚說:“不必啦,我來想辦法,這幾年的生意過得去,不差那幾個錢。”
瞎子不樂意,他說:“這是我的心意,你拿着!”
肖揚也不客氣,隨手把存摺裝進自己的口袋。
瞎子笑着說:“這就對了,都是一家人。有苦難,大家一起面對。凌風讓我告訴你,回家看看袋子,千萬不要丟了!”
肖揚說:“我沒有看,不知道里面有什麼?很重要嗎?”
瞎子不由得倒吸口氣,大是驚奇地說:“揚揚,裡面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很貴重。
你知道你給我看的玉蟬嗎?那是羊脂玉,是不可多的玩意,價值連城。
既然他給你一袋子物什,說不定就是錢,或是什麼寶貝?
當然,既然給你,就是你的,怎麼用是你的事。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他是不在乎的。”說吧,瞎子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不要打聽他,如果他要見你,自然會找你。他知道你的名字,就知道你住在哪裡。”
肖揚心裡很甜蜜,小叫花子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說他心裡有自己。
肖揚多情了,小叫花子莫休的腦袋,可以說是活地圖、活歷史,活字典。
只要是他到過的地方,歷史風情,人物典故,無不一股腦兒裝進腦袋裡。
不不!哥們需要糾正一下,活字典有一點誇大其詞,也就是一個耳聞能詳而已。
也不要因爲人家莫休是一個要飯的,就認爲人家不識字,那就大錯特錯了。
人家可以說是大大的國學大師,文筆好的不得了。
小叫花子莫休沒有上過學,並不比肖揚的文憑高,說是華夏最低的文憑應該是最貼切的。不過,在國學方面,莫休一定比肖揚的文采好,如果讓小叫花子爲馬大炮寫死刑宣判詞,絕對文辭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