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自然的定律。
“我不阻止你去送死，但是隻有你能帶我們離開靈之森林。”待到察覺獵豹的氣息走遠，九夜才放下按住鏡一的手。
“鏡一。”可可突然喚，“覺得很殘忍嗎？很恐怖嗎？”
鏡一沒有言語，心下不知道哪裡來的感覺，揪得生疼。
“在你所看不見的地方，方纔捕食那隻兔子的獵豹，也會被其他更厲害的靈寵捕食，弱肉強食，自然界裡有自然界的生物鏈，這是我們沒有辦法去制衡的。”可可並無表情，“每一種動物都有天敵，一物制一物，自然界才得以循環生生不息，在我們看來，豺狼也好，獵豹也好，總是扮演強者的角色，但沒有這種角色存在，這個森林都得不到生機發展，我想你應該是可以理解的。”
“那麼，總有一種靈體，是沒有天敵的吧。”鏡一的劉海遮住了眉眼，斂成灰暗的眉眼，“一定有的，在哪個地方總有的。”
“只要是你要找的，我肯定會無條件陪你去找的啊。”可可望着鏡一，話卻似乎是說給九夜聽的，“每一種靈體有每一種靈體的特性，我們沒有辦法改變，至少我們可以選擇哪一隻來伴我們到老到死不離不棄，選擇了就不後悔，那麼這條路再怎麼難走，都要義無反顧走下去，就好像貝奇，雖然是又懶又不怎麼討喜的傢伙，可就是給我一隻傳說系的鳳凰靈寵，我都未必瞧得上眼。”
九夜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膚淺。”
貝奇被九夜所嫌棄表現得極爲不滿，瞧着他豎起全身的毛髮，做警戒狀態。
風簌簌，三人一前一後走在叢林之中，灰暗到底之後慢慢出現一絲光亮，沙影重疊，一塊空地顯現在了眼前。
空地旁有一片非常小的湖泊，湖泊裡的水晶瑩發亮，散發着氤氳的藍光，彷彿在湖泊的水底下，蘊藏了什麼發亮的物體，襯得整片空地都光亮了起來。
“這裡的靈體大概都是喝這個湖泊裡的水繼以生存的。”鏡一蹲下身來，湖泊邊依稀生長出幾株雜草，模樣平平無奇，卻突然覺得有點
眼熟，他伸手摘了一株，正想伸手去碰湖泊裡的水，就聽九夜出了聲，“你們過來。”
貝奇在湖泊邊興致勃勃地喝着水，這片空地看起來寧靜異常，估計一時半刻也不會有什麼靈體靠近，鏡一起身，隨着可可走到九夜出聲處，被雜草藤蔓團團包裹住的背後，依稀可辨認到有什麼物體的影子，估計是荒廢了很多，又在比較隱秘的地方，若不是福士善於辨位，估計也找不到這個物體來。
九夜費了一下功夫纔將障礙物清除掉，被包裹住的物體慢慢顯露在三個人眼前，歲月風霜，日夜磨蝕，本來的面目看不真切，卻能清除看出是一塊墓碑的模樣，上面用奇怪的符號記錄了一下什麼東西，只有短短的幾句話。
可可愣了一下，伸手忙去擦墓碑上的灰，讓那些符號更加清楚了些，表情有些奇怪，“我……好像能看懂這上面說的什麼。”這些符號，米修很久以前便教她辨認過，在靈之森林裡出現的文字符號，跟曾經米修教過的符號，到底是要告訴她什麼東西呢。
“司水姬，以吾之名，護靈，待吾主……”後面就再也看不清楚了，可可再怎麼認真去看，都沒辦法琢磨出後來的字是什麼，“雖然不知道後面的字是什麼，不過我們走到這裡就好，不能再進去了。”
“嗯？”九夜挑起一邊眉眼來。
“這裡。”可可指着墓碑上邊的角落道，“這個有點像水火燃燒的符號，就是告訴我們，不能靠近的意思，既然學院要我們考取通行證，我想這個通行證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用處。”
“你方纔唸的那些，又是什麼意思？”九夜問道。
對於初進靈之森林一路感受到的一切，雖然有些奇異，但也讓他躍躍欲動，這個外圍是極好的御靈場所，增加實戰經驗比平日在學院裡學習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強多了。
“司水姬，就是傳說中的司水之神，萬物之源，湖泊底，應該有一隻靈力異常強大的靈寵，源源不斷的提供靈力。”鏡一突然出聲。
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在那本手札之上看到的。
“待吾主？”九夜輕笑，“這水底下的靈寵已經認主了？”
鏡一怔怔不出聲，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好吧，靈之森林之初旅，到此爲止，我們明天就去考取靈之森林通行證。”可可一臉雀躍，貝奇喝夠了水，趴在湖泊邊心滿意足的眯起眼來。
鏡一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一下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只是朝四周望了一圈，遍眼所及之處並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而且……鏡一握了握手，用手指輕輕摩挲手心的位置，在他的手心上，赫然顯現出一個奇怪的符號標誌來。
他手心裡很早之前便有個奇怪的符號，好像與這個墓碑上的符號同出一轍，現在居然隱隱作痛，有微微的熱意。
“現在你可以說，我們要怎麼回去學院了嗎？”九夜喚回鏡一的神識，頗有些不耐煩。
“以前有許多考到通行證的御靈師，到了靈之森林裡體驗過這裡的恐怖之後，想要中途退場，所以老前輩們就想了一個辦法，每天凌晨的第一縷光照射進來的時候，會透過防禦層引出一條路來，一直延伸到學院與靈之森林的交界處。”他話音才落，就見得一片暗啞的空中慢慢鋪出一小點一小點的光亮來，極其細微，若不去努力辨認，都不知道這束微光的存在。
可可用肩膀碰了碰九夜，“鏡一雖然靈力很低，但在靈之森林裡，他就好像指路神一樣，有他在其他亂七八糟的問題都不用去擔心，怎麼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接受我的邀請，成爲我們的夥伴呀？”
九夜斜斜看了可可一眼，意料之外沒有一口拒絕，而是直直順着微光的方向走去，可可聳聳肩，也沒有被忽視的不滿，招來貝奇拉着鏡一跟在九夜後頭。
湖泊上的藍光顫了顫，湖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極小極小的影子，粼光一閃，水面上有什麼東西冒出頭來，看着三個人離去的方向，嚶嚶地叫了兩聲，湖面陡然亮起大光，也只是一瞬間，隨着那個藍色的光影重新沒入湖底，方纔亮起的大光也跟着灰暗下來，最後，又歸於一片平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