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後是兩個丫鬟和六名黑衣勁裝大漢,那兩個丫鬟大約十七八歲,生得頗有姿色,一身綠色裙子,腰掛長劍,那六名大漢一個個生得虎背熊腰,似鐵塔一般,腰間也掛着兵器,更使人感到恐怖的是,那六名黑衣勁裝大漢的衣服上竟然繡着一個陰森森的人頭白骨,面目猙獰嚇人,使人一看就覺得邪氣詭秘。那六個大漢剛入廟裡,便兇惡地朝火堆旁邊的人羣吆喝道:“讓開!快讓開!”他們邊吆喝邊驅趕着火堆旁邊的人羣,衆人見他們蠻橫無理,又帶着兵器,早已一個個嚇得躲開了。但那老漢與那個自稱叫秦富貴的大漢仍然端坐在火堆旁不動,那老漢趴在膝蓋上打盹,似乎已經睡着了。
一個黑衣勁裝大漢朝他們喝道:“你們沒長耳朵嗎?快滾開!”那秦富貴卻轉頭朝那黑衣勁裝大漢大聲道:“俺爲什麼要走開?這火是俺燒的!”那個黑衣勁裝大漢聽了罵道:“是你燒的又怎樣?我們公子和小姐要烤火,快滾!否則老子就宰了你!”說着那黑衣勁裝大漢“刷”的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劍,朝那秦富貴指了指,只見那長劍耀眼生輝,閃動着寒光。
剛纔那個身穿墨綠裙子的婦女連忙上前把那秦富貴拉到一旁,道:“當家的,你看這位小姐和幾位大爺身上的衣服全溼了,我們也烤了很久了,讓他們烤一烤吧!大家出門在外也不容易,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嘛!”那秦富貴憤憤地道:“娘子!我不是不給他們烤火,只是……。”那身穿墨綠裙子的婦女連忙一把拉着那秦富貴退後,連忙朝那幾個黑衣勁裝大漢彎腰賠笑道:“各位大爺請多多包涵,我當家的這腦子有點毛病……,請各位大爺多多包涵!”
那秦富貴聽了一愣,朝她道:“娘子!你……!”那身穿墨綠裙子的婦女連忙拉他退入了人羣中,那個黑衣勁裝大漢“哼”了一聲,“刷”的一聲反手把劍插入劍鞘,也不理會兩人,卻飛起一腳朝那老漢踢去,那老漢此時仍然趴在膝蓋上打盹,似乎已經睡着了,所以也沒看見剛纔發生的一切。
廟裡的衆人均吃了一驚,那秦富貴連忙大吼一聲叫道:“老爺子!快閃開!”那老漢被秦富貴猛地一喝,頓時嚇得像觸了電似的,那老漢連忙擡起頭,睜開睡得朦朦朧朧的眼睛,見一個兇惡的大漢正向自己踢來,他突然被眼前的情形嚇呆了,連忙笨手笨腳地胡亂揮動着旱菸袋,身子慌忙翻身向旁邊滾去。那旱菸袋卻不偏不倚正好戳到了那黑衣勁裝大漢足下的“涌泉穴”上,那黑衣勁裝大漢“哎喲”一聲,連連打了幾個踉蹌摔倒向後面,幸虧後面的一個黑衣勁裝大漢把他扶住,否則他就摔了一個仰面朝天。
那大漢站定後大怒,“刷”的一聲抽出長劍,罵道:“老不死的!老子宰了你!”說着他朝人羣奔過去,那老漢卻早已滾到了人羣裡了。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道:“阿虎!別多事!”衆人見是那個女子發了話,那個大漢黑衣勁裝聽了那位女子的話後,便收了長劍轉身朝那個男子和女子點頭哈腰道:“上官公子!小姐!這邊請!”那兩個丫鬟迅速在地上鋪了一塊布,那個男子微笑着扶着那位女子在火堆旁坐下,然後把一件潔白的披風披到她的身上,顯得十分溫柔體貼,兩人從進到廟裡到現在對衆人瞄也不瞄一眼,似乎周圍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衆人見這羣人兇惡蠻橫,便都遠遠地避開在牆角,外面的大雨仍然嘩嘩地下不停,那個男子和女子兩人偎依地坐在火堆旁,顯得十分地親熱,那六個黑衣勁裝大漢和兩名丫鬟侍立在兩人的四周。那位女子和男子烤了一會兒火,那個男子含情脈脈地握着那位女子的手低道:“蓮妹!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跟着我受苦。”卻見那位女子依靠到那個男子的肩膀上嬌笑道:“劍南!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樣不怕。”那個男子聽了,便握着那位女子的手脈脈地看着她,嘆道:“我上官劍南今生能娶你爲妻,也真是老天爺莫大的恩賜啊!”衆人見這兩人如膠如漆,似乎無比的恩愛,都暗暗羨慕。那自稱上官劍南的男子和那個女子雙目相對,默默地注視着對方,似乎忘記了周圍的情景。
突然,衆人又聽到一陣“嗒嗒嗒”馬蹄聲從遠處傳來,那馬蹄聲也瞬間到了廟外,只聽見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道:“四姐!這雨實在太大了!咱們進廟裡躲一躲吧!”接着一個女子脆若銀鈴的聲音道:“好!大家把馬拴在柱子上,進去避一避吧!”片刻,衆人只見廟裡又進來了五個女子,只見這五個女子一身黑色的勁裝,頭上戴着黑紗斗笠,看不清楚她們的面容,全身都被雨水淋溼了,手裡均拿着長劍。衆人見了這五個女子,都暗暗吃驚,沒想到今天這廟裡突然涌進了這麼多神秘的人物來。
那五個黑衣女子入了廟裡,都先吃了一驚,她們沒想到廟裡會有這麼多人,走在前面的一個黑衣女子笑道:“好啊!真是巧得很哪!沒想到這裡這麼多人啊!”衆人聽到她發出一串脆若銀鈴的笑聲,均不敢吭聲,那個男子和那位女子見那五個黑衣女子入了廟裡,都擡頭看了看,那個男子聽了那黑衣女子的話,笑道:“是啊!五位姑娘也是路過的吧!過來烤一烤火吧。”那黑衣女子看了兩人一眼,笑道:“那就打擾了!”說着那五個女子先後坐到了火堆旁,只見那幾個女子先後除下了戴在頭上的黑紗斗笠,衆人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只見這五個黑女子均是風華絕代的女子,大約都是十歲年紀,生得皮膚雪白,清秀絕俗,容色照人,特別是剛纔發話的那個黑衣女子,更是長得姿容絕世,一張俏麗的臉孔、一對明如秋水的眼睛,杏臉桃腮,恰似明珠美玉,美若天仙,笑盤盈恍如仙女素娥,連那個男子也不禁朝她掃視了一下,笑道:“敢問幾位姑娘芳名?”那黑衣女子笑道:“小女子叫雪嬌,她們是我的幾個姐妹,叫春蘭、夏荷、秋菊和冬梅。”說着那黑衣女子一一指着其他四個女子道,那另外四個女子均朝那個男子點點頭。
那個男子聽了笑道:“好美的名字啊!不僅名字美而且人更美!”那黑衣女子聽了笑道:“不知道公子和這位姐姐怎麼稱呼?”那個男子笑道:“再下複姓上官,名劍南,這是再下未過門的妻子,叫雪蓮。”那個叫雪嬌的黑衣女子朝那位男子身邊的女子笑道:“雪蓮姐姐好福氣啊!找了上官公子這樣一位人中之龍做夫君。”她的這話雖然只是一番客氣話,卻也是事實,世上長得像這上官劍南一樣英俊的美男子也還真少見,面如冠玉,長身玉立,一襲白衫更是顯得英俊瀟灑,臉上盪漾着迷人的微笑,特別是那雙眼睛,更是使女子看了感到心儀,連那其他四個黑衣女子也朝他瞄了幾眼。
只見那上官劍南臉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笑道:“姑娘過獎了!再下可消受不起啊!”那坐在上官劍南旁邊的女子朝那剛纔叫雪嬌的黑衣女子格格笑道:“你叫我姐姐麼?不知道你年紀大些還是我大些?”說完只見那位女子摘下臉上的白麪紗,衆人又吃了一驚,只見那個姑娘竟也是一個絕色美人,年紀大約只有十七八歲,周身透着一股少女青春活潑的氣息,一張鵝蛋臉和櫻桃小嘴,面若桃花,眉似春山,眼似秋水,容貌明豔照人,好似西施轉世,嫦娥下凡一般。那叫雪嬌的黑衣女子瞧了瞧她,笑道:“雪蓮妹妹好漂亮啊!”那黑衣女子瞧這位女子的容貌知道她比自己年紀小些,因此便改了口叫妹妹。
那叫雪蓮的女子剛想開口,衆人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個雄渾的男子聲音道:“哎呀!好大的雨啊!”衆人均又吃了一驚,不知道何時門口外突然多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只見那個男子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穿着一件破舊的青色布袍,只見他濃眉大眼,神情粗豪,長臉俊目,劍眉橫飛,神氣內斂,眸子中英華隱隱,容顏間英氣逼人,只是臉色有些黝黑,右手拿着一把油紙傘,肩上斜掛着一個大藥囊,背上還揹着一個小竹簍,一瞧那行裝便知道是一個行走江湖的郎中。只見那個男子的衣衫也被雨水打溼了,他進了廟裡,見廟裡有很多人,便朝衆人笑了笑,自言自語地笑道:“好大的雨啊!”說完他朝火堆旁看了看,頓時眼睛一亮,他發現火堆旁坐着幾個絕色少女,便朝那幾個黑衣女子笑了笑,那幾個黑衣女子冷冷地朝他掃了一眼,便不理會那個江湖郎中了。
那郎中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徑自朝火堆旁走來,賠笑道:“各位姑娘,可否能行一個方便,讓再下烤一烤身上的溼衣服?”他的話剛落,坐在上官劍南旁邊叫雪蓮的白衣女子突然杏眼圓瞪,滿臉冷如冰霜,喝道:“臭叫花子!滾到一邊去!”那郎中聽了頓時愣了愣,便站住了腳步,那白衣女子身邊的一個黑衣勁裝大漢朝那郎中喝道:“我家小姐叫你滾到一邊去!聽見了沒有?”那郎中聽了,便連忙朝那個白衣女子賠笑道:“啊……對不起!既然不方便,那就不打擾各位姑娘了。”說着他便退到了一旁。
那郎中剛退到人羣旁,牆角一個身穿粗布藍衫的老太婆朝他道:“這不是柳大夫嗎?請到這邊來坐。”那郎中聽了,轉頭看了看那老太婆,道:“啊……老人家!您怎麼認識我呢?”那老太婆連忙道:“柳大夫,您忘了嗎?去年您在城外的九里坡亭子裡給我老頭子治過病啊!”那郎中聽了,突然道:“啊!我記起來了,您老進城啊?”那老太婆點點頭,道:“柳大夫,快到這邊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