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覺得不像,如果剛纔她發現了自己,早就派人來找自己了,或者當時就擒住了自己,楊聰滿腹的疑惑向那禪房走去。那慧圓師太此時正坐在蒲團上打坐,她聽到腳步聲便張開了眼,朝楊聰道:“施主請坐。”楊聰剛坐定那慧圓師太便道:“深夜打擾,多有冒犯,還望施主見諒!”楊聰道:“師太言重了,不知師太有何事?”慧圓師太道:“恕貧尼斗膽,貧尼有一事還望施主直說。”楊聰道:“師太請講。”慧圓師太道:“剛纔貧尼發現有夜行人造訪,是否是施主深夜出來賞月呢?”楊聰心想:這慧圓好厲害,果然發現了自己。
他正打算如實回答,突然察覺到有個人正在禪房上偷聽,楊聰正打算暗示慧圓師太。慧圓師太卻已經朝屋頂上喝道:“何方高人深夜兩次造訪我衡山派?爲何不現身?”只聽見一聲音在屋頂上長笑道:“師太果然好眼力啊!”那聲音剛落,接着兩人便聽見遠處傳來幾聲“哎喲”“哎喲”的聲音,顯然是衡山派弟子發現了此人上來圍堵被他傷了。
楊聰和慧圓師太同時衝出房間躍上了屋頂,只見一個黑影已經一溜煙奔到了三丈之外,楊聰正打算追出去,慧圓師太喝道:“大家不要追了!此人輕功厲害,你們追不上的。”說着她躍到大殿之外,見幾個女尼倒在地上,便俯身拍了幾人的身上,那幾個女尼便紛紛站了起來,楊聰知道那幾個女尼是被人點了穴道。此時十幾女尼已經持劍趕了過來,慧圓師太朝那幾個被點倒的女尼問道:“剛纔你們看見那人的面孔了嗎?”那幾個女尼道:“弟子無能,沒能攔住此人,只覺得那人身子一晃,我們就被他點倒了,只是覺得此人好像穿一身黑衣服,臉上蒙着面紗。”那慧圓師太聽了便對那些女尼道:“你們都回去休息吧,叫守夜的人也一起回房休息吧,今晚不用守夜了。”楊聰聽了道:“師太,這樣那蒙面人不是來去自由了嗎?”慧圓師太道:“此人武功奇高,輕功了得,衆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此人是朋友,那就沒必要守夜了,如果此人是敵人,那不是徒增傷亡?”楊聰聽了也是,便不做聲了,衆人也散了去。
慧圓師太對楊聰道:“你隨我來,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兩人回到了禪房坐定,慧圓師太道:“剛纔我叫你來,以爲是你半夜出來四處走動,因此想問一問是不是你,現在才知道真是有人來了。”楊聰道:“晚輩剛纔確實出去了一會兒。”接着他便把自己剛纔看見的事說了一遍,慧圓師太搖頭道:“如此那黑衣蒙面人絕不是你,那人剛來到大殿我就發現了,等我追上去時那人就逃了,他武功奇高,我追到大殿外那人已經逃到了十丈之外,我怕中了他的計,便不再追趕,於是我懷疑是你,便叫人去叫你來問一問,順便看看你是否在房間裡。”
楊聰這才知道爲什麼她三更半夜派人叫醒自己的原因,慧圓師太又問道:“你一路上而來,有沒有可疑的人跟着你,或者還有其他人知道你來到這裡?”楊聰聽她一提醒,突然覺得剛纔那蒙面人的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像是那陰陽秀才的聲音,心想:如果是這陰陽秀才,那絕不是什麼歹人,而且他爲何還不回去呢?難道是夏敏派他來保護自己嗎?他只是猜測,便不敢亂說,只說沒發現有人跟蹤自己。慧圓師太聽了又道:“剛纔那蒙面黑衣人似乎又不像第一個黑衣人,難道有一批歹人盯上了我衡山派?”楊聰道:“如果這樣倒不要緊,瞧剛纔那人的身手,似乎沒有惡意,否則剛纔那幾位師太就遭他的毒手了。”慧圓師太點頭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楊聰見夜也很深了,便告辭回房休息了,這一夜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第二天,慧圓派了一個女尼領楊聰上山朝福嚴寺出發,楊聰辭了慧圓師太跟那女尼上了山。兩人從南嶽大廟北門出發,向南天門進發,這衡山是有名的名山,山上有許多名勝,一路上均修有亭子。兩人走了一個時辰,便來到了半山亭了,從山中往上看,只見山上蒼鬱勁拔,古木參天,山間雲霧繚繞。兩人休息了片刻,又向北而走,便到了著名的“鄴侯書院”了,此處原來叫端居室,因爲唐朝時期的宰相李泌年輕時在此隱居讀書,後考中狀元入仕,逐漸官至宰相,被封爲鄴侯,後來就改名叫鄴侯書院了。此院原有八間,現在僅存三間了,均是石牆筒瓦,楊聰見那門前的石刻上刻着一副對聯:“三萬軸書卷無存,八室追思名宰相;九千丈雲山不改,憑欄細認古煙霞。”
兩人又行了不遠便來到了鐵佛寺,此寺因供奉着一尊鐵佛而得名。過了鐵佛寺纔到了南天門,這南天門以下的山均稱前山,南天門向北的山均稱後山,只有到了南天門,才能看到祝融峰。楊聰只見那祝融峰高高挺立,如萬丈拔地而起,山腳雲霧繚繞。兩人向西而行便到了磨鏡臺,相傳此處是因爲唐代的名僧懷讓在此磨鏡鬥法的地方,因此取名磨鏡臺。過了磨鏡臺,就到了衡山的名剎福嚴寺了,這福嚴寺是衡山歷代掌門的居住處,彗思和尚最先在此處建寺,此寺原叫般若寺,因此衡山的掌法也叫般若掌,直到了北宋太平興國年間,此寺才改名叫福嚴寺,福嚴寺不遠就是著名的南臺寺,建於六朝時期,也是有名的古剎。
楊聰只見這福嚴寺廟宇重重,規模宏大,氣勢非凡,遠看盡是一片棱角飛檐,紅牆綠瓦,有僧房、香房、藏經閣、大雄寶殿、山門和過殿等建築羣,佔地竟千丈。楊聰遠遠便聽到了大雄寶殿傳來的木魚聲和誦經的法號聲,兩人來到大雄寶殿前,楊聰見那大殿的石柱上刻着一副對聯:“福嚴爲南山第一古剎,般若是老祖不二法門。”字跡蒼勁有力,只見兩個女尼正在打掃殿前的落葉。楊聰打量四周的景色,只見四周峰迴路轉,曲徑通幽,流泉飛瀑,流水潺潺,壑谷深邃,松濤陣陣,真如人間仙境。
楊聰心想:師父還真會選地方啊,這裡的環境真清幽。他跟那女尼進了大雄寶殿,只見幾個香客正在燒香朝拜,八個女尼正在一旁敲着木魚誦經,那女尼對另一個女尼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個女尼便走到楊聰面前道:“施主請跟我來,掌門正在禪房打坐。”那個帶楊聰來的女尼便告辭離開了,楊聰隨那女尼進了大雄寶殿的後禪房,那女尼敲了敲門,只聽見裡面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道:“進來!”那女尼推開門,楊聰隨她進了禪房。
只見一個年紀大約六旬的尼姑正盤膝坐在禪牀上,那女尼滿臉皺紋,雙眉緊鎖,手握拂塵念珠,一身白色的僧衣,正在入定打坐,楊聰猜她就是衡山派的掌門慧清師太,便行禮道:“晚輩楊聰,拜見師太。”那女尼睜開眼睛道:“起來吧!”楊聰便起身站在一旁,那領楊聰進來的女尼道:“掌門,這位施主說有事要見您。”那慧清師太點點頭朝楊聰打量了一下,道:“聽慧圓師太說你持有丐幫的綠竹令,你是來找你們段幫主的吧。”楊聰點頭說:“段幫主是晚輩的恩師,聽說在寶剎養傷,晚輩特來探望。”
那慧清師太點頭道:“難得你有此孝心,你師父也真福氣,收了你這樣一個好徒兒。”楊聰道:“不知晚輩的恩師現在何處?再下想見他一面。”那慧清師太道:“你師父現在不在這裡,你先下去用膳吧,隨後我帶你去。”楊聰連忙道:“有勞師太了。”說完便隨那女尼退了出去,他走了半天了,便也覺得餓了,便隨那個女尼到了廚房,只見只有幾個香客在那裡吃飯,飯菜雖然只有青菜和豆腐,但楊聰還是覺得飯菜很香,連吃了三大碗白米飯。
楊聰吃完了飯,隨那女尼回到了禪房,那慧清師太已經在那裡等候了,他見楊聰回來了,便道:“我們走吧!”說着便帶頭往外走去,只見她出了福嚴寺,沿着楊聰來時的路來到了磨鏡臺,便向北而行,楊聰緊跟在她後面問道:“師太,我們去哪裡啊?”慧清師太道:“我們去藏經殿,你師父在那裡養傷。”兩人行了半個時辰,便來到了藏經殿。這藏經殿原叫“小般若禪林”,是彗思和尚所建立,到了明朝,朱元璋賜了一部《大藏經》藏於此而得名,楊聰見這裡古木陰森,環境優美,參天古樹把這藏經殿掩隱於綠樹之中。
殿中的女尼見慧清師太前來,便去通知了這藏經殿的主持,不久,一個年老的尼姑走了出來,那女尼朝慧清合什爲禮道:“不知掌門駕到,有失遠迎。”那慧清師太卻對那老尼姑道:“師姐不必客氣。”說着她轉頭對楊聰道:“這是慧穎師太。”楊聰連忙跪下向她行禮,那老尼姑雙手的袖袍一拂,楊聰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內力隨袖袍拂出,把楊聰托起,道:“施主不必客氣。”楊聰見那股內力深厚無比,把自己扶住,便只行了一禮。楊聰見這慧穎師太年紀大約有七十多歲了,滿臉慈祥,穿一身灰白的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