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怎麼可能
五、怎麼可能
進入洛家莊,一片秋風蕭瑟的景象讓兩個人的心裡都難受了起來。
不過短短的半個月而已,之前經常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香榭閣樓就已經佈滿了灰塵。洛天在莊裡不緊不慢地走着,一刻鐘後才走到了自己的臥房門口。
在準備推門而入的一剎那,季經臣阻止洛天,“允我先進去探路。”季經臣害怕那些想要毀掉洛家莊的人會在臥房裡佈置一些陷阱等着洛天自投羅網。
洛天笑了笑表示無妨,反正事情已經糟糕到這一步了,還能壞到哪裡去?如果那些背後的人真的忍不住出手,洛天還求之不得,他正在發愁不知該從何處入手調查這件事。
洛天的笑容很是疲憊,季經臣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的眉頭,但是洛天已經推門走了進去,沒有給他機會。季經臣落寞地收回手,安慰自己不要着急,以後機會多得是。
臥房裡很亂,桌子上的物品全都被掃落在地上,佈滿了各種尺寸的鞋印。整個洛家莊想必已經被朝廷裡的人搜過很多遍了,這間臥房怎麼可能逃得過去。
洛天走到牀邊,然後掀起牀板。果然,他爲季經臣準備的及冠之禮已經不見了,隨之不見的還有他從小到大都格外珍惜的物品。本以爲牀板之下的世界是很安全的,唉,沒想到……
洛天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只要那個令牌還在就好,其他的東西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令牌是洛天從大牢裡逃出來之前,父親洛盛世也就是洛家莊莊主親手交給他,並且一定要讓他保管好的東西。命可以丟,但是令牌不能丟。
之前季經臣在揹着洛天的時候就從形狀判斷出他的身上藏着一個令牌,於是在看到洛天的動作後問道,“這令牌是做什麼用的?”
洛天毫不避諱地拿出令牌遞給季經臣,“我也不知道它的用途是什麼,你的見識比我多,你可以看看是否認識它。”
季經臣來回地翻看着令牌,除了它背面雕刻着的一條凸起來的栩栩如生的龍之外,實在是與普通的鐵片沒什麼區別。
季經臣說出自己的想法後,洛天忍不住鄙視了他一把,“就算我沒什麼江湖經驗我也知道但凡一出現什麼令牌之類的東西,那一定是統一江湖用的。再加上這令牌是爹給我的,絕對錯不了!”
“噗哈哈……”季經臣實在是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小天,我真的想知道你這腦袋瓜裡除了醫書和武功秘籍外究竟還裝了什麼東西。”
洛天的臉拉了下來,“不要再笑了,你敢再笑的話我就讓大哥收拾你!二十四節葫蘆鞭的滋味難道你已經忘了嗎?”
季經臣立即閉上了嘴,就算洛心不在這裡,但是這麼多年了,他對洛心手裡那幾節葫蘆鞭的懼怕陰影是沒那麼容易消除的。
江湖中以葫蘆鞭作爲武器的俠義之士不在少數,但是能把一根五米長的鞭子耍得像劍似的用氣來傷人,洛心是第一絕對不敢有人承認自己是第二。
作爲唯一被洛心手裡的葫蘆鞭打過的人,季經臣現在一想起來當時的情況就會覺得後背疼得厲害。
至於捱打的原因,那還用說嗎?自然是因爲季經臣想要佔洛天的便宜,結果洛天把他的舉動當成兄弟之間正常的勾肩搭背,所以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洛心反倒被季經臣氣得半死。
想到這裡,季經臣問道,“你的大哥和二哥是在哪裡消失不見的?”
洛天說道,“大哥和二哥是與官銀一起消失不見的,所以朝廷纔會冤枉洛家莊私吞了官銀。”
“一起消失不見的?”季經臣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但是爲了不讓洛天擔心,他便什麼都沒說。
洛天開始在臥房裡來回地用手敲着牆壁,用腳跺着地面。洛家莊裡一定建有密道,雖然他在這間屋子裡生活了十六年,但這並不代表他了解這間屋子的全部,就如同他也一樣不瞭解洛家莊的全部。
突然,洛天壓低聲音快速說道,“外面有人!”
季經臣反射性地想要把袖子中的暗器甩出去,但是卻突然意識到之前藏於袖口裡的暗器都被那個所謂的席大哥用內力嵌在了石洞入口處,所以此時他的袖子裡空空如也。
洛天大概也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了,於是很是後悔之前離開石洞的時候沒有把那幾個飛鏢拔下來。
季經臣突然抽出洛天束髮用的一根玉簪,把它作爲暗器扔了出去。
在洛天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只聽外面一聲慘叫,然後又傳來一陣少年稚嫩的罵娘聲,“他孃的!是誰暗算爺爺,給爺爺滾出來!別以爲用玉簪討好爺爺,爺爺就會原諒你!”
季經臣冷笑一聲,然後又把洛天頭上僅剩的一根玉簪甩了出去,這下子洛天的頭髮徹底散開來了。
這時外面伴隨着痛苦呻/吟聲的話又變成,“爺爺饒命,孫子我有眼無珠,孫子我這就滾!”
洛天趕緊說道,“別讓他跑了,現在我的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也就那兩根玉簪了,他拿走了我還靠什麼吃飯?”
季經臣笑了,“放心,他跑不了的。”
打開臥房的門,洛天和季經臣走了出去。
洛天看到那個罵孃的少年被兩根簪子固定在柱子上動彈不得,簪子嵌在他兩邊肩膀的肉裡,鮮血直流,看起來慘不忍睹。
洛天突然覺得很不忍,好像連自己肩膀上的傷口也開始疼了起來,於是他走上前想要把簪子從少年的體內拔出來。
在看到披頭散髮的洛天的一瞬間,少年臉上痛苦的表情突然被恐懼所替代,“鬼鬼鬼……鬼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只是一個小偷而已!你的玉佩我可以還給你!你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洛天的臉剎那間變得蒼白,他與大哥長得很像,大哥的腰間總是掛着一塊玉佩,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