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說,東晉的陶淵明是陶閒的後代,而陶淵明的悠然自得,恐怕就是受其祖父陶閒的傳染吧。
當然,真假已經無從考究,但陶閒的確會享受生活,享受人生,要不然,他也不會叫做陶悠然。
只是這份人生的從容,對生活的悠然,面對死亡的淡然,就可見他的人生境界,已經到達了一種超然自我的境界了。
空中飄着雪花,衆人坐在凜冽的風中,開始吃最後一頓飯。
這可能就是最後一頓飯了,這真的是最後的一餐。
衆寡懸殊,以寡敵衆,四面楚歌,試想,這不是絕境又是什麼?
但雖然在絕境中,可是,六百多漢族中的熱血健兒,卻無有一個做出有辱尊嚴的事情!
生命可以毀滅,但志卻不屈!
只是這股傲視生命的傲氣,就足矣傲視胡虜,稱爲英雄!
什麼叫做英雄?
這就是英雄!
亂世出英雄,何爲英雄?英雄的含義,最基本的一點,首先不是侵略!
侵略中犧牲的人,死了是罪有應得,絕不是英雄!
因爲英雄的含義,首先不是侵略,這纔是最重要的區別!
不管是那個民族,不管是那個民族膜拜的英雄,首先這一點纔是最重要的,凡是侵略,就不是英雄,而是畜生!
真正的英雄,指的爲了正義之戰而付出的人,這纔是英雄!
而民族英雄,則指的是抵擋異族侵略者,捍衛自己的民族,保衛自己國家而奉獻的人,這纔是民族英雄。
而這六百多剷除胡虜邪教的各派弟子就是民族英雄,因爲他們殺的是胡虜,在自己的國家內,爲了保衛自己的國家而戰,他們就是英雄!
至於八仙教的胡虜,在胡人的眼中也許是英雄,但卻並非真正的英雄,因爲他們是侵略者,侵略者不是英雄,再怎麼武功高強,再怎麼爲他們的民族做出了貢獻,那也不是英雄,而是無恥的畜生!
現在,胡人被陶閒都要氣瘋了,陶閒耍笑了這些胡狗一下,目地就是讓他們生氣,然後將計就計,纔好脫離困境。
陶閒決定自己親自出手,擋住七仙,而趁此機會,各派高手,率領六百多弟兄,全力以赴,先攻佔制高點,然後佔據地理,再跟胡虜們生死較量,只有如此,才能不被人家圍殲,否則,必將被胡虜殲滅!
雖然都難逃一死,但就算是死,也不能讓胡狗們撿便宜,就算要死,也要跟胡狗們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二十分鐘過去了,七仙有點沉不住氣,有點不耐煩了,他們在冰天雪地裡等待着,而陶閒跟衆人有說有笑,大吃大喝的喝酒吃肉,就連這些胡人都佩服陶閒了,在十面埋伏中,他居然也能吃的下、喝的下。
更爲滑稽的是,陶閒居然命人砍伐路旁的枯枝樹木,就地生火,居然聚衆開始聚餐,在篝火旁取暖,旁若無人的,在四千多胡虜的包圍下席地而坐的吃吃喝喝,當真是將他們都當作了空氣。
本來,七仙以爲陶閒說吃喝完再打,也就是吃喝帶來的,已經冰冷的肉,幾口也就吃喝完了,可是沒想到,陶閒居然命人生火烤肉,將肉烤熟了吃,這簡直令人啼笑皆非,簡直荒誕可笑。
試想,四千多人手拿刀劍,將他們包圍了,換成是任何人,誰能這麼心寬的席地而坐,在埋伏中生火做飯,彷若無人的席地而坐,吃吃喝喝?
恐怕任何人都難以做到這麼悠然,可是陶閒卻做的出,他卻做得出這麼荒誕的事情來。
金玄睛有點沉不住氣了,隔着一百多丈遠,喝道:“陶閒!你搞什麼鬼?你有完沒完了?”
陶閒懶散的坐在毯子上,悠然的喝了一口酒,微笑道:“什麼事啊?”
金玄睛怒道:“你到底打不打了?你怎麼吃起來沒完了?”
陶閒哈哈笑道:“喂,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剛纔是不是說過?我說讓你們吃飽了喝足了咱們再決鬥不遲,可是你們自己不去吃,這能怪我?本來,我一個人鬥你們七個聯手,我就吃着虧呢,而我長途跋涉而來,又空着肚子沒吃飯,你說說,咱們隨便找個人評評理,這公平嗎?難道你們真的怕我,怕我吃飽了肚子,將你們全都宰了嗎?要是那樣的話,你們就明說,說我怕你陶閒吃飽了肚子,休息的體力恢復打不過你,要是你們肯承認的話,那我陶閒不妨吃點虧,現在就跟你們決鬥,你們看如何啊?”
司馬憐一邊喝酒,一邊悠然笑道:“唉,胡人本就是膽小鬼,縮頭烏龜,他們既然怕了,八哥,你就餓着肚子跟他們打吧,反正他們七個都是飯桶。”
金玄睛氣的哇哇大叫,厲聲道:“好!我就等你吃飽了再打!”
陶閒道:“喂,我們要吃很久的,你們不妨也去吃點東西,這樣吧,一個時辰後,咱們再打不遲,因爲我這個人有個習慣,吃飽了喝足後,要休息一會才行,所以,你們不必等我,先去睡覺去吧,一個時辰後再來,去吧去吧,不用在這伺候我了,你們又不是我的奴才。”
陶閒揮了揮手,就好似打發奴才相似,可把七仙氣壞了,七仙簡直沒見過陶閒這種令人討厭的人,真有一種想衝上去一拳頭揍扁他的衝動。
金玄睛氣的罵道:“這小子簡直他媽的混蛋王八蛋!”
雪玄冥道:“這小子簡直沒心沒肺,換做是我,四面被包圍了,身在四面楚歌的絕地,那還有心情吃喝?我就搞不懂這小子到底腦子裡想些什麼,也虧得他如此心寬能吃喝的小,還這麼悠然自得的……”
墨玄蛛微微笑道:“你們莫忘記他叫什麼名字,他姓陶名閒字悠然,從他的名字就應該看的出,這小子浪蕩不羈,做什麼事都講究個悠然二字,就算是臨死的時候,我相信,他都會悠然的擺出個非常瀟灑的動作,然後笑嘻嘻的去死,這人就這副德行。”
鐵玄祖苦笑道:“此人可以說乃是天下間最怪的人,所做的任何事都行爲顛倒、荒誕不羈,難怪他們號稱竹林七賢,而他爲七賢之首,果然是最荒唐的一個。”
金玄睛道:“我看,這些人寧死都不會答應咱們的條件的,不如,咱們趁機發起猛攻,將他們都宰了就得了。”
墨玄蛛忙道:“不可不可,咱們豈能言而無言?若是言而無信,以後怎麼取信於人?咱們既然跟人家講好了,等人家吃飽喝足再決鬥,就該信守承諾,讓他們知道,咱們是守信用的,這樣,他們纔有可能答應咱們的條件。”
金玄睛道:“你是說,他們還有可能答應咱們?”
墨玄蛛微笑道:“當然了,他們之所以不答應,就是信不過咱們,因爲萬一要是答應了咱們,咱們言而無言,試想,咱們人多,人家人少,衆寡懸殊,豈不是自取滅亡?換做你,你能輕易的相信嗎?”
金玄睛撓撓頭,道:“說的也是,換成是我,我也不信。”
墨玄蛛道:“這就是了,他們以爲咱們欺騙他們,當然不信咱們的話了,世上哪有傻瓜明明已經能穩操勝券,卻去提這麼個簡單的條件,將他們放過的?你說,他們會信嗎?”
鐵玄祖沉吟良久,道:“老八說的對,的確,他們不信任咱們,因爲咱們的條件提的太簡單了,而且,像上趕着討好他們一樣,他們就越發的不信。”
墨玄蛛道:“所以說,換做我都不信,世上哪有人穩操勝券,提這麼簡單的條件的?咱們只跟他們化敵爲友,兩不傷害,也不讓他們效忠咱們,就只是不想跟他們結仇,這條件未免太簡單了,故而,條件越是簡單,他們越是不信咱們,這次倒是個好機會,一個能讓他們信任咱們的機會,一個能取信於人的機會。”
鐵玄祖點點頭道:“言之有理。”
金玄睛撓着頭,道:“我就搞不懂,爲何要取信他們?爲何不將他們一網打盡,爲何怕他們呢?”
墨玄蛛道:“你當然不會懂了,這就是放眼大局啊,咱們四千多人要殺了他們五六百人,這很容易,就算他們有唐門暗器,咱們一個衝鋒,一陣亂箭,就能解決了他們,就算不進攻,圍住他們,困也能困死他們,只是,殺他們容易,可這仇就結的太深了,到時候,他們死了,還有徒弟徒孫,還有其餘的中原門派,試問,爲了所謂的中原武林的面子,各門派的人能善罷甘休嗎?到時候,咱們崑崙永無寧日了,就算咱們佔領了中原,可是你也殺不淨這些武林中人,到時候,人家還是一等實力壯大了,就會找咱們報仇,到時候,這個來報仇,那個來報仇,咱們八仙教可就永無寧日的一天了,甚至是百年、千年,這仇恨都解不開,所以,放眼大局,最好是能跟這些武林中人化敵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