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碩一行三人進村之後,戴洋沿途看着路牌,很快就找到了楚恩光家所在的位置,剛把車停好,就看見了院裡站着十幾個手持農具的精壯男子,不禁有些好奇:“這才啥時候啊,他們都準備下地幹活了?”
“可能是修路啥的吧!你沒看見這院子裡都是泥嗎?”獨眼不以爲然的往院裡掃了一眼,隨後推門下車,站在了門口。
“哎!你們是幹啥的!”這時候,院裡也有一個人注意到了黃碩三人的身影,扭頭問了一句。
“我問一下,這是楚恩光家裡吧?”黃碩確認門牌沒問題,對着院裡喊了一句,而他並不知道楚恩光他爹剛剛挨完揍,而院裡的這些人,全都是被楚恩光堂弟找來的幫手。
“你們是幹啥的?!”楚恩光的表弟站在人羣后方,聽見前面有人問話,一邊往前擠,一邊大聲喝問道。
“楚恩光欠我們錢!他人呢?讓他出來!”戴洋以前也沒要過賬,更沒看懂現場的局勢,大大咧咧的喊道。
“他媽的!這些人肯定跟剛纔那些是一夥的!收拾他們!”楚恩光的堂弟連三人的模樣都沒看清,但一聽這話茬,急赤白臉的就嚎了一句。
“愣着幹啥!揍他們!”
“媽了個B的!來我們村裡打人來了?”
“往死收拾!”
“……!”
隨着楚恩光的堂弟開腔,院裡的人羣瞬間炸鍋,舉着各種農具,奔着三人就撲了上來。
“哎呀我艹!這他媽啥情況?欠了錢,怎麼還JB理直氣壯的呢?!”戴洋看着羣情激奮的一夥人,當場懵逼。
“別他媽杵着了!抓緊跑!”獨眼和黃碩倆人,雖然也沒看明白局勢,但反應速度絕對是一流的,看見院裡的人往外衝,幾乎是拽着戴洋的衣服,拖着他就開始往外跑,而戴洋之前並不能確定這個院子究竟是不是楚恩光的家,所以車也就沒熄火。
“咣噹!”
黃碩拽開酷路澤的車門,手忙腳亂的鑽到駕駛位,等獨眼和戴洋上車後,壓根不等後車門關上,就掛上前進擋,猛踩油門。
“嘭嘭嘭!”
酷路澤剛一起步,鐵鍬、鎬頭、噴勺子等等一系列的農具,就開始噼裡啪啦的往車上砸,而黃碩也猛踩油門,甩了衆人一身泥巴,迅速離開了現場。
十幾分鍾後,黃碩一路開車衝出村子,確認沒人追出來,這才一腳剎車,把酷路澤停在了路邊。
“哎呀我去你姥姥的!這他媽是造的什麼孽啊!”戴洋推門下車,看着坑坑窪窪,有好幾處劃痕都露出底漆的車身,無比憋屈的喊了一句:“咱們連話都沒說,車咋就讓人砸了呢?”
“你知足吧!這都幸虧我跑得快!不然別說車,連你都得讓人砸在裡面!”黃碩站在車邊,也跟着插了一句。
“剛纔你就不應該走!咱們本身就有理,跑啥啊!現在我找誰給我賠車!”戴洋心疼的開口。
“你還沒看出來啊,剛纔那些人都帶着氣呢!咱們就仨人,能幹過他們一堆嗎?在這種村子裡跟人幹仗,真給你打出個好歹來!過後你連打你的人都未必能找到!”獨眼噎了一句,然後看向了黃碩:“這事不對啊,咱們這邊連事情都還沒說清楚呢!對夥那些人咋還忽然就動手了呢?難道提前有準備?”
“八成是!那些人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應該就是爲了對付要賬的!看起來,楚恩光這筆錢,整不好就得白瞎!”黃碩舔着嘴脣,也有點犯愁。
“咱們真金白銀借出去的錢!手裡還有楚恩光打的欠條!憑啥白瞎啊?”戴洋梗着脖子問道。
“你虎啊!咱們這錢是在賭場上借出去的!而且那個賭場還是咱們三個保的!就算欠條是正規的,你敢去告楚恩光詐騙嗎?他要是反咬一口,咱們的事比他還大!”黃碩翻了個白眼:“這錢咱們必須得想辦法往回要,但是去村子裡有點費勁了!還是得想辦法找到楚恩光!”
“走吧!回周平,我去找那個給我介紹楚恩光的朋友,看看他有啥主意沒有!”戴洋再度看了一眼車身,煩躁的擺了擺手:“這賬要的,人沒見到,還得賠一個修車錢!等我抓到楚恩光,必須跟他把這個賬給算清楚!”
三個人嘀嘀咕咕的,再次登車離去。
……
此刻,楚恩光早已經離開安壤,連夜乘坐一臺出租車趕到了P錦,住在了一個朋友家裡。
“光哥!來,嚐嚐我自己家的河蟹!現在這時候,河蟹還不怎麼滿!但肉緊,味道鮮!”楚恩光的這個朋友叫樊超,是在P錦種稻田的,平時也喜歡耍錢,以前楚恩光開賭局的時候,也來這邊跟樊超合作過,在樊超的印象裡,楚恩光一直是財大氣粗的形象。
“哈哈,那我就謝謝你的款待了唄!”楚恩光咧嘴一笑,盤腿坐在了炕上。
“光哥,你今天怎麼這麼閒着,想到來我這溜達了呢?”樊超倒上兩杯白酒,坐在了楚恩光對面。
“啊,這不是沒啥事幹嘛!出來溜達一圈,最近安壤那邊嚴打,不少賭局都關了!我就出來走走!”楚恩光跟樊超碰了下杯:“哎,最近這段時間,你家這有啥大局兒嗎?”
“太大的沒有,過年這陣子,本地有個大哥開了個填大坑的局,一三五的注!”樊超說的一三五,指的就是每注一千、三千、五千。
“是不大哈,你下午有事嗎?沒事陪我轉轉去唄?”楚恩光思考了一下,向着樊超問道,他之所以要去賭,不是因爲忘了前一天晚上的事,恰恰是因爲真被嚇到了,對於楚恩光這種賭徒來說,賺錢最快的辦法,肯定是上賭場,而他身上還帶着前一晚忽悠來的九十多萬高利,現在他有家不能回,而且也知道以餘家的勢力,肯定得繼續追殺他,所以就想着儘快將手裡的賭本翻倍,然後再拿着這些錢繼續往遠跑。
“行!那咱們倆就少喝點,別迷迷糊糊的上局兒,讓人給‘做’了!”樊超咧嘴一笑,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操,我在藍道混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有人能在我面前使活兒呢!”楚恩光完全沒有跑路的覺悟,提起賭桌上的事,雙眼放光的開口。
……
安壤,家邦投資公司。
此刻冷磊正坐在餘家邦的辦公室內,將手裡的一個U盤在桌上推了過去:“餘公子,這個U盤,就是我昨天晚上在楚恩光住處翻出來的東西!已經驗證過了,裡面的內容就是他用來要挾你的資料!”
“好!”餘家邦看着桌上的U盤,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王新卉的屍體,處理的怎麼樣了?”
“你放心!已經消失了!永遠不會再被人找出來!”冷磊語氣沉穩的開口。
“這事辦的不錯!但還遠遠沒達到我想要的結果!楚恩光在外面飄着一天,就意味着這件事遠沒有結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餘家邦跟冷磊對視了一眼。
“明白!你放心,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不過話雖然這麼說,但我已經調查過了,楚恩光此人,就是一朵無根的浮萍,以前他在周平縣有產業,那裡還算是他的家!但是他現在已經輸的什麼都沒有了!而且還欠了一屁股的鉅額債務!估計就算沒有你找他的這件事,他也不會繼續留在周平了!想找他,恐怕不會很容易!至少我暫時還沒有任何頭緒!”冷磊嘆了口氣,很現實的開口。
“這一點我想過了,離開之後,你打這個電話號碼!”餘家邦說話間,拿起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給冷磊遞了過去:“這個人叫做閻良,原來是刑警隊的,後來因爲一些私事丟了公職,目前在做私家偵探,他的口碑不錯!找人這種事,他比你更加順手!我給他打過電話,說有朋友需要他幫忙,剩下的事,你跟他接觸就好!”
“我懂了!你放心吧,這件事以我個人的名義去辦,不會牽涉到你!”冷磊將桌上的紙條收起來,疊好後裝進了手包裡。
“這事的進度要快!下手要狠!不管楚恩光手裡還有沒有備份,一旦你能夠查清楚,他沒有將備份的資料外泄!那麼立即將他滅口!”餘家邦提起這事,話語已經不再隱晦,足見他心裡已經確實很着急了。
……
另外一邊,戴洋一行人自周平回來之後,酷路澤也停在了三合公司門口。
“今天咱們就先這樣,我先去修車!等我那個朋友回消息,我再聯繫你們吧!”戴洋看着兩人,面色有些頹喪。
“不這樣還能咋整啊!我也真服了你這個朋友了,既然他跟楚恩光沒有那麼熟悉,當初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吹什麼牛逼呢!”獨眼也十分鬧心。
“他還不是爲了賺那點介紹賭徒上山的中介費啊!不管怎麼說,他是周平本地的,想要找人,肯定比咱們容易!行了,別提這事了!第一次賺錢就放貸放丟了!我也鬧心!”戴洋扔下一句話,等兩人下車後,驅車駛離。
黃碩和獨眼等戴洋走後,也先後上樓,而黃碩好幾天沒在公司,所以就去了楊東的辦公室,準備打個招呼,一進門,發現彭文隆也在,咧嘴一笑:“彭老闆!你來了!”
“我昨天去工地視察,聽說你好幾天都沒在?跑哪去了?”楊東斜眼問道。
“啊,我在沈Y有個同學結婚!回老家隨禮了!哎,這誰家孩子啊?彭老闆?你兒子?”黃碩這時纔看見,彭文隆身邊還有個小孩,怕楊東深問,連忙岔開了話題。
“我姐家的外甥,叫白奕!正好你來了,幫我哄他一會,我跟小東聊點事兒!”彭文隆笑呵呵的開口。
“好嘞!那你們忙!我帶孩子出去玩了!”黃碩聞言,走上去抱着孩子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