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副將您這是什麼意思?”趙大趙二被樑勇這麼一激,情緒很是激動。
樑勇卻不動聲色,只是輕輕勾扯脣角,“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們二人勾結海匪奸細欲要加害將軍,理應關押水牢,擇日處斬。”
“呵……兩幅將好大的軍威啊。”林鳳溪淡淡的輕嘲隨之響起,她一步步走到樑勇面前,迎着他的目光,眼眸幽幽轉轉,眼底閃爍着詭危的光澤,看着樑勇,一瞬眸子滿含懷疑,微微凝了冰寒,直懾人心。
林鳳溪問出的話帶了濃重的質疑與不屑,那份不屑,掌握的度剛剛好,不會讓人覺得她太囂張,卻又輕而易舉的給樑勇扣了個名。
樑勇的軍威,確實有點大了。
就算慕容懿重病,受傷中毒昏迷不醒,但不管怎麼說,這戰場都是慕容懿的天下,是慕容懿的地盤,絕不是他樑勇可以頤指氣使的地方。
林鳳溪從第一眼見到樑勇就覺得十分不爽,就如樑勇見到林鳳溪的感覺是一樣的。
林鳳溪清楚的知道她討厭眼前這個男人,也知道,他對自己必然也是深惡痛絕。
但這份厭惡到底源於什麼,她一時間也無法分辨,但,阻攔她去救治慕容懿,那她便不能忍。
“對付你一個小女子,我還不需要任何軍威,這裡本就是軍營,便是什麼人都能混進來的,大敵當前,在戰場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我們的敵人,我這是爲了將軍好,爲了所有戰士的安危考慮。所以,你必須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樑勇態度很堅決,而他說的話也的確很對,很得人心。
不管換做誰,遇到這樣的情況也的確是該這般面對林鳳溪,軍營重地,的確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進出的,尤其是他們還面對着強大的敵人,難保不會出現混入敵軍奸細的情況。
若是樑勇這樣說,林鳳溪倒是還覺得有幾分服氣,但……他的話究竟可不可信,就不得而知了。
“粱副將,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道您能否解答?”林鳳溪卻落落大方,收斂渾身的傲氣,看着樑勇,認真問道。
樑勇見林鳳溪不卑不亢,面容上也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倒是對她的印象又轉變了幾分。
她看起來也不過跟他女兒差不多年歲,就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看那裝扮模樣也不過剛過及笄之年,但那一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度,還有那強大到不容任何人抗拒的氣場,當是真的讓人覺得,這個小姑娘,不簡單,不一般啊。
林鳳溪沒想到這麼一會功夫,樑勇的心思已經百轉千回,她沒有着急,只是看着樑勇,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樑勇對上她的目光,不由心驚。
這真的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會有的目光嗎,那般堅定,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卻又隱隱透了幾分凌厲的光澤,讓人光是與她對視,便覺得心中有幾分顫意。
即便是他樑勇,經歷過無數戰爭,見過千千萬萬的手足或敵人死在自己面前的鐵血將軍,這會面對林鳳溪的時候,心中也是有了退縮的意思。
不過他是樑勇,是上陣殺敵的將軍,即便心中恐懼害怕,也絕對不會退縮,“你問。”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了些許的暗啞,林鳳溪看的出來,他也有些疲憊,應該是這段時間長久的擔憂與處境的危機給他帶來了無限壓力吧!
他對慕容懿的關心應該是真實的,但他對陸子君的信服也絕對是真實的,一時間,林鳳溪依舊無法辨別真假,無法弄清楚這其中的環環扣扣到底如何了。
“慕容將軍身中劇毒,軍中可有人能解?”林鳳溪輕聲問他,目光並不閃躲,一直與他對視,無所顧忌。
聽到林鳳溪這樣問,樑勇眉頭輕皺,許久纔回到:“無人。”
“那慕容將軍身中劇毒,是否命不久矣?”
“沒錯。”
“所以粱副將也應該在秘密找人來替將軍解毒療傷,對嗎?”這種事情,一旦落實開來,傳出去給更多的人知道,必定會軍心不穩,百姓恐慌,所以,必然是秘密找人。
但這個秘密找人,就是個極大的問題了。
如何才能算秘密找人,如何才能在秘密尋找中找到能夠救活慕容懿的人呢?
既然是秘密,那勢必不能宣揚出去,對外便不好宣稱,找人的道路也就變得艱難險阻了。
所以……一時之間根本是遍尋無門。
粱副將不明白林鳳溪的意思,但也如實回答道,“沒錯。”
“那……可有找到?”雖然明知道答案,但林鳳溪依然這樣問,就是要讓粱副將自己把答案說出來。
粱副將表情瞬間變得黯然,臉色也變得有幾分難堪,“沒有。”
“所以,爲何要阻攔我爲將軍解毒?您說不相信我,那你不相信我的原因是什麼?如果你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那我便信服你,如果沒有,那恕我難以從命。”林鳳溪淡淡勾脣,眼角眉梢都是冷霾的色彩,“當然了,我也給你一句話,慕容懿我救定了。”
不管誰來阻攔,慕容懿她是必救無疑的,慕容懿是她心尖上的男人,她絕對不會讓慕容懿出事,絕對不會。
先前她不知道也沒有看見,也就不說什麼了。
可現在,她看到了,看到慕容懿如此受罪,中毒如此的深,她如何能放手,如何能棄之不顧。
就算有再多人阻攔,她也必然要救慕容懿。
“你……”
樑勇這會倒是真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他好像真的沒有理由阻攔林鳳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