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渾身忍不住打了寒顫。
難怪菊兒那晚逃走,要揹着那麼大一個包袱。
原來她欠凌亦封那麼多銀子呀。
哎,也就菊兒老實,要是她,欠這麼多銀子,她早跑路了,還留在這做牛做馬。
“菊兒,我不急,你慢慢還就是了。我算過了,你再還個五六十年,大概也就還清了。至於利息嘛,我收一半就好。”
凌亦封的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你——”菊兒暴起,剛說出一個字,下面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
“奴婢告退。爺,您就慢慢在此賞景吧。”說完,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留下凌亦封,脣角微微上翹,月色下,他的眸子幽深黑亮,如謫仙般俊美。
“出來吧,別貓着了。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這池中有蛇。”凌亦封看着池中,淡淡說道。
“什麼?蛇?”錢多多一聽,隨即感覺到腳踝處有什麼東西輕輕碰了她一下,頓時汗毛倒豎,“嗷”的一聲,竄出了水面。
“噗通噗通”的爬上岸,擦了把臉上的水珠兒,直接癱倒在地。
“多多,你沒事吧?”凌亦封眸子微眯,她就穿這樣下水?萬一被登徒子發現……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啊。”錢多多有氣無力的說道,腳踝處癢癢的,一低頭,
“哇——蛇——”頓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多多,多多!”凌亦封心魂俱碎,一把 把她抱起,仔細看去,腳踝處不過是一顆水草罷了。
輕輕的把水草扯了下去,看着月色下她的容顏。
她的臉,光潔白皙,睫毛很長,鼻子很挺,嘴脣肉肉的,此刻慘白着。
站起身,看看她脫下來扔在岸
邊的衣衫,伸手拽過來,一股子嗆鼻的汗臭味兒,讓他又把衣衫扔下了地。
想了想,乾脆脫下自己的外袍,把她包起來。抱起她,朝自己院子走去。
凌府院落衆多,竹軒地處花園一角,因爲清幽,是他較爲喜歡的一個休憩之所。而他真正的主臥,則是在府中正中位置,象徵着一家之主的威嚴。
他抱着錢多多一路走着,巡夜的家丁護院一看見自家主子抱着個姑娘,頭髮還是溼漉漉的,連忙垂首退至一旁。
滿肚子的疑問,也只是壓了下去。
這姑娘是誰?
外界傳言,爺不好女色,然看見主子 懷中所抱的女子,垂下來的手臂,那叫一個白嫩呀……
這深更半夜的,懷中抱着一個沒穿衣服的女子,這叫不好女色?
難不成主子這些年一直在外征戰,喜歡打野戰?
衆人心中各種猜測,臉上各種表情。要是錢多多知道他們心中是怎麼想的,估計得一頭撞死。
凌亦封用腳踢開門,兩個一直守候在此的丫鬟,連忙上前,恭聲行禮道:“爺,歐陽公子和吳公子等候您多時了。”
“讓他們走。”凌亦封淡淡說道。
“可是,他們不走,奴婢跟他們說了,他們說,您什麼時候回來,他們見了您,纔會離開。”
“哦?”凌亦封的語氣裡,有着不悅。
兩個丫鬟一見,嚇的 把頭一縮,不敢再吭聲。
外面的說話聲,讓裡面一直枯坐久等的歐陽毅濱和和吳昊,猛的竄了出來。
“凌兄,你可終於回來了,讓小弟好等啊。”歐陽毅濱搶先打招呼。
“是啊是啊。凌兄,我們等的花兒都快謝了。咦,凌兄,你這大半夜的出去,難不成是去採
花了?嘖嘖,這誰家的姑娘?讓小弟看看容貌如何?”
吳昊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就要朝前湊。
“吳公子,千萬別過去啊——”
“啊——”
歐陽毅濱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吳昊一聲慘叫,早已經被凌亦封一腳踹飛了出去。
歐陽毅濱連忙把眼睛捂上,一副非禮勿視的表情,口中喃喃道:“我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我沒看見凌兄懷裡抱着一個姑娘,也沒看見這姑娘貌似沒穿衣服……”
“還不快滾!”凌亦封心中火氣,這倆傢伙,存心搗亂不是?明兒個,還不知怎麼敗壞他呢。
交友不慎啊,交的居然是個損友。
“歐陽兄,咱走吧,別打擾凌兄辦事。凌兄,小弟告辭,你該幹嘛幹嘛。”一邊說,一邊從地上爬起來,拽着捂着眼睛賣萌的歐陽毅濱低聲道:“賣萌可恥。”
凌亦封懷中的錢多多身子忽然僵了一下。
靠,這傢伙,難不成也是穿來的?還賣萌可恥。
他當自己是八戒?
感受到懷中人的僵硬,凌亦封的火氣如火山爆發般,聲音變的深冷無比:“你們滾不滾?”
“滾,小弟這就滾。”吳昊託着歐陽毅濱朝外走,快到門口時,又回過頭來高聲問:“凌兄,我們是滾直線還是來回滾?”
“嗖嗖”兩聲,兩枚暗器朝他們打去。
吳昊一聲慘叫,屁股處着了招。一邊捂着屁股,一邊跳着朝外跑:“凌兄,至於麼?不就打擾了你和人家姑娘的好事了麼?想偷腥,也改個日子呀。白天拜堂,新娘子被人劫走也不去找,晚上卻抱着不知哪裡來的姑娘入洞房——啊——”
他的聲音,夾雜着慘叫聲,在夜風中傳出很遠很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