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團團坐下,錢多多微微一笑,舉杯道:“倪舵主,多多敬您一杯。”
“凌夫人不必客氣。應該是倪某敬凌將軍和凌夫人才對。”倪爾揚連忙陪着笑臉說道。
“倪舵主,我叫錢多多,你可直接稱呼我爲錢姑娘,或者就是多多,‘凌夫人’這個稱號,現在和多多,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錢多多正色說道。
凌亦封的黑臉,恢復了正常。
喏,人家都和自己劃清界限了,他還在這因爲她的所作所爲而害臊?
當下只是微微的笑,歐陽毅濱一見他那神色,立刻端起酒杯,笑道:“凌兄,來,小弟敬你一杯。”
凌亦封舉杯,示意他隨意,然後輕輕呷了一口。
他倒要看看,這個休了自己的丫頭,能如何讓倪爾揚認了這個憑空掉下來的女兒。
他有種感覺,玉兒這個認爹路,怕是有點曲折。
玉兒低垂着頭,如坐鍼氈,哪裡吃得下去一點東西?倒是菊兒,毫不客氣,和吳昊兩個,大吃特吃,眼見着桌子上的菜餚一掃而空,倪爾揚只得吩咐龜奴撤下殘羹,再上一桌。
“喂,這個雞腿是我的,你別跟我搶。”菊兒狠狠的瞅了吳昊一眼,惡狠狠的說道。
“你剛纔不是已經吃了兩隻了麼?再吃你還吃得下?”吳昊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說道。
“我要留着帶回去慢慢吃。”菊兒假裝沒看見他的表情,自顧自的撕下雞腿,放到自己的碟子裡。氣的吳昊乾瞪眼。
唉,沒辦法,誰讓香滿樓的菜實在好吃呢?
“倪舵主,多多想跟您打聽個人。”錢多多開門見山。
“哦?不知多多姑娘想打聽誰?”倪爾揚也看出來了,這位凌夫人絕對是個不好惹的主,何況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凌將軍和歐陽公子,這倆位,隨便 哪一位,都是他惹不起的。當下也只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付着。
“這個人,老家姑蘇人士,姓倪名三郎,祖輩以開賭場爲生。輪到這位倪三郎時,他厭倦了祖輩的這種生活方式,是以習文,並且在十五年前,曾經赴京趕考。在赴京途中,和一名青樓女子兩情相悅。並且承諾不久一定會爲那女子贖身。可嘆那名青樓女子,信以爲真,自從他走後,就閉門不再接客,並且爲他生下一女……哎!那倪三郎,卻是一去不回。那青樓女子,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衆人皆嘲笑她,老鴇辱罵她,折磨她,她都忍了。因爲她有一個信念,倪三郎一定會回去找她,並且娶她爲妻。從此以後,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開開心心過日子……”
錢多多講到這裡,玉兒已經淚流滿臉。
而菊兒,更是雙目圓瞪,兩手緊攥成拳。倪而揚臉色蒼白,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哼!自古以來,都是癡情女兒負心漢。若是讓我們找到那位倪三郎,我非得狠狠教訓他一頓不可!”菊兒一拳砸在桌子上,嚇的吳昊一個哆嗦。
“你哆嗦什麼?”菊兒雙目炯炯,看着他:“難不成你也是個負心漢?”
吳昊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麼會是負心漢呢?”
“哼,這還差不多。”菊兒滿意道。
“咦?我是不是負心漢,和你有什麼關係?”好半天,吳昊方纔回過味來。
凌亦封忍俊不住,脣角輕揚,這兩個活寶,見面就鬥,也是有趣。
“天下男子,凡是負心者,都和我有關係。”菊兒氣衝斗牛。
“額?難不成他們負心,都是因爲你勾引了他們?”吳昊上下打量她一番:“可是,你的姿容,也就一般呀,並不是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哎呀!”
吳昊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已經捱了菊兒一拳,氣的立刻蹦了起來,“走,咱們比劃比劃去。”
“比劃就 比劃,誰怕誰?”菊兒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錢多多頭疼的看着他們。
這正事還沒辦完呢,他們就開始內訌了?
“菊兒,吳昊!你們給我站住!”錢多多大聲道。
“多多姐,沒事,我們只是出去溜達溜達,馬上就回來。”菊兒回頭一笑,吳昊連忙說道:“多多,你先吃飽喝足,等我解決了這個麻煩就回來了。”
“我暈!”錢多多站起身,直接就要跟着出去,凌亦封朝她看看,淡淡道:“人家是歡喜冤家,你去湊什麼熱鬧?”
“歡喜冤家?”錢多多一愣,朝他看去,凌亦封端起酒杯,朝歐陽毅濱微微一舉:“毅濱,人生難得幾回醉,喝。”
“是,凌兄。”歐陽毅濱心領神會,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開心。
錢多多無奈,只好把頭轉過來,看看倪爾楊:“倪舵主,不知多多所要找的倪三郎,你可否認識?或者是可否聽說過此人?”
倪爾楊猶豫了一下,然後很堅決的說道:“對不起,多多姑娘,倪某並不曾聽說過此人。”
他話剛落音,玉兒身子一震,貝齒緊咬下脣,直咬的似乎要出血。
錢多多冷笑一聲,伸出一隻手,緊緊攥着玉兒的手,然後鬆開,看着他:“倪舵主,那塊玉佩你是哪裡來的?想必倪舵主不會不知道那塊玉佩吧?”
倪爾楊一臉茫然:“玉佩?什麼玉佩?”
錢多多張口結舌,無語了。
她見過厚臉皮的,但是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她也見過無恥的,但是卻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好,不知就不知吧。”錢多多微微點頭,看向凌亦封。只見他彷彿沒聽見他們的對話,依然和歐陽毅濱喝的開心。
而且,他居然隨手拽過一位姑娘,那姑娘順勢坐在他的大腿上,玉臂勾着他的脖子,嬌聲道:“爺,這麼久了才讓奴家伺候,奴家還認爲您不喜歡奴家呢。”
凌亦封伸手撫上她的玉面,笑道:“爺怎麼會不喜歡你呢?娉婷,你還是這麼美。”
“爺,您又拿奴家開玩笑了……來,爺,喝了這杯酒,否則,奴家必然不饒了你。”娉婷端起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口,就要對着凌亦封的嘴巴反哺下去。
“你們——”錢多多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身,就朝外面衝去。
靠!想不到他在這裡 還有個相好的?看樣子,相好了很久了纔是!
娉婷,娉婷!果然是娉婷多姿。
“多多姐,多多姐——”玉兒連忙跟着追了出去。
“呵呵,凌將軍,沒想到,你也是此間高手!不過,家花野花還的一起採,方纔好啊,哈哈哈……”
倪爾楊一見凌亦封似乎和娉婷是熟人,連忙站起身,打了個哈哈道:“凌將軍,倪某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
“去吧去吧,倪舵主,多謝你招待。”凌亦封高聲說道。
“不客氣。”倪而揚脊背一僵,也只得到硬着頭皮跟管事的說道:“他們那桌,帳記我頭上。”
“好嘞,倪大爺!”管事的點頭哈腰,恭聲道:“倪爺慢走!”
管他誰結賬,只要有人肯付銀子就行。
看着他的身影遠去,娉婷從凌亦封的腿上下來,含笑道:“凌將軍,剛纔那位,是您夫人?”
凌亦封淡淡一笑,“是呀。”
“好有個性!我喜歡。不過,聽說,您可是被她給休了……”
娉婷掩嘴而笑。凌亦封俊面上微微尷尬:“都是凌某調教無方,讓你見笑了。”
“客氣什麼呀?只怕,那位多多姑娘,恨死奴家了。”娉婷“咯咯”嬌笑着,看了他們一眼:“莫若二位移駕奴家房中,敘敘舊?”
“這個,就不用了。毅濱,你對此事怎麼看?”凌亦封夾了一口菜,說道。
“這個嘛,想必凌兄已經做好了安排。咱們,只管喝酒吃肉即可,是也不是?”歐陽毅濱難得正經。
“哈哈哈,有友如此,自當知足。來,喝!”凌亦封端起酒杯,昂首幹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