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意味深長的轉頭,不出所料,入眼的便是楚辭愧疚卻不知悔改的神情。
他垂下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沒有說話。
“嘁!”沈洛棲像是已經猜到他一定會這樣了一般,她轉身,說道:“既然做不到,那就別說謝我的話。沒準兒哪天我看你不順眼,聯合那個姓白的一起欺負你,到時候你可別說我不念舊情。”
聞言,楚辭先是微微一愣,繼而卻是釋然的一笑。
他們三人相識也不是一兩天,沈洛棲是什麼性子,他和北月婉最清楚了,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
楚辭和北月婉相視一眼,依依不捨的擁抱,然後道了別。
回到客棧。
沈洛棲將北月婉送回屋子,便回了自己房間。
伴隨着關門聲,屋內一片寂靜,依稀能聽見外面的蟲鳴聲。
突然,猛的一陣陰風吹過,有什麼東西從沈洛棲背後穿過,沈洛棲警覺的轉身,陰風卻飄到了左邊的窗子上。
這哪是什麼陰風,原來是個人!
他戴着半張面具,嘴角微微上揚,身子依靠在窗框上,他拿出剛纔從沈洛棲身後順來的玉笛,放在手裡轉的悠閒。
他輕聲調侃:“沒想到將軍還有如此雅興。”
從第一次見她,他就注意到了,她好像一直都揹着這把笛子。卻不像是她自己的法器,應該是有別的特殊意義。
沈洛棲的目光瞬間定格在他手裡的笛子上,不禁摸了摸背後的腰帶,她的笛子果然不翼而飛了。
她眉頭一擰,掌心運起靈力便朝他攻了過去。
她的目的不在於那人,而是想奪回笛子。
顯然那人的修爲不低,見沈洛棲攻過來,他一個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沈洛棲窮追不捨,也跟着追了出去。
月色如涼,此時的畢方縣萬籟寂靜。
夜瑾瑜單手轉着手裡的笛子,另一隻應付攻上來的沈洛棲。他能感覺到,沈洛棲的每一次攻擊,雖然快、狠、準,但似乎都只是想拿回笛子。
他嘴角微揚,停住轉動的笛子,將笛子藏在身後,一伸手,抓住沈洛棲運足靈力朝他襲過來的手。
“還給我。”她瞪着他,眼裡透着濃重的殺意。
夜瑾瑜笑而不語,眸光戲謔的看着沈洛棲。
這笛子對她而言當真如此重要?
見他不爲所動,沈洛棲已經耗光了所有耐性,她另一隻手立刻化掌爲爪,直攻他的喉間,夜瑾瑜眉間一擰,立刻閃躲,誰知下一刻,沈洛棲腳下運力,一腳踹在他的腹上,只顧着躲避她手上的攻擊,卻是忘記了這廝不是一般人,這一腳夜瑾瑜竟是捱了個結實。
他鬆開沈洛棲,朝後猛地退了好幾步,輕咳兩聲,只感覺喉間有一絲腥甜涌上。有些吃痛的捂住受傷的腹,擡眸間全然是沈洛棲的冷漠。
這女人還真是狠心。
不過,他夜瑾瑜什麼女人沒見過,就像這麼烈的,也不是頭一次,不過,卻也是頭一個能傷他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大意了,小瞧了這女人。
不等夜瑾瑜緩過神來,沈洛棲掌心運起靈力,再一次攻了過去。
兩人在屋頂打的不可開交,自然也驚動了看守的侍衛,只見他們紛紛出來觀戰。
屋頂上的兩人再一次拉開距離。
“呵……”夜瑾瑜穩定心神,喉間溢出一聲輕笑,手中的玉笛轉動,似乎在挑釁。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小丫頭還挺有勁兒。”
說着,他將手裡的玉笛往上空擲去。
“誰搶到就是誰的。”
夜瑾瑜話音未落,沈洛棲便騰空而起,伸手想去抓笛子。
可是夜瑾瑜也不含糊,腳下運起靈力,緊跟着追了上去。
眼見玉笛就要落在沈洛棲的手裡了,夜瑾瑜卻一躍而上,掌心的靈力將笛子往上一託,將笛子擲到更高的地方。
見狀,沈洛棲只得落至屋頂,急忙站住腳。
狠狠地瞪着同樣落在屋頂的夜瑾瑜,再擡頭看了一眼在空中旋轉着的玉笛。
沈洛棲不甘示弱,這一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她眸子一沉,漆黑的瞳孔浮上一絲幽藍。
呦呵,夜瑾瑜玩味更甚,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沈洛棲腳下再一次運起靈力,手掌凝聚冰針,朝夜瑾瑜衝了過去。
瞬間,冰針落地,夜瑾瑜連忙閃開,雖然沒有傷到他,卻從他的衣襬穿了過去,冰針穿過的地方瞬間結了冰!
好強的冰系法術!
夜瑾瑜感慨之際,沈洛棲已經再一次向她發動了攻勢,一記掌力拂面而過,在極短的距離下,兩人四目相對,彷彿冰與火的碰撞。
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玉笛便開始往下掉。
沈洛棲眸中閃過一絲擔憂,被夜瑾瑜牢牢捕獲。
她顧不上與他過招,縱身一躍去接玉笛,哪知道夜瑾瑜狡猾的很,緊跟着沈洛棲也是一躍。
他一手抓住沈洛棲的手,另一隻手一擡,讓笛子落在他的手裡。
兩人再一次穩穩的落在屋頂上。
沈洛棲是個好強的性子,在衆目睽睽之下,而如今眼前這個素味蒙面的人卻處處壓她一頭,她自然是氣不過,眸中的幽藍更甚。
她擡起腳,運足靈力,朝他踢了過去。有了前車之鑑,夜瑾瑜自是不會再讓她得手,他拽着她的手腕,往一旁閃躲,沈洛棲這一腳自然就踢了個空。
夜瑾瑜順勢將她一拉,繞到她的身後,猿臂一伸,從背後攬住她的腰,他微微俯身,溫熱的鼻息鋪灑在她的脖間,她身子一僵,竟然忘了反抗,就這麼愣在了原地。
耳邊傳來夜瑾瑜調侃的聲音:“這麼小,應該是第一次吧。”
沈洛棲回過神來,手肘猛的向後一頂,夜瑾瑜悶哼一聲,鬆開了她,立刻跳到離她數米遠的地方。
“將軍好功夫。”夜瑾瑜站穩腳,撤出一個不那麼難看的 ,將手裡的笛子一拋,扔給了沈洛棲。
兩人保持着兩米以上的距離。
“你是什麼人?”沈洛棲幽藍的眸子帶着寒氣,證明着她怒意未退。
夜瑾瑜沒有回答,微微勾起嘴角,腳下運起靈力,騰空而去,浩蕩的長空只留下一句:“你會知道的。”
看着他遠去的身影,沈洛棲沒有追上去,她知道,此人修爲在她之上。
倘若他也是來阻止兩國邦交的,那倒是個危險人物。
一想到這個她一點也不清楚,甚至沒有聽說過的人,修爲竟然比她高。她雖然傷了他,但是那只是她挑準了空子而已。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