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裡的各項試驗還在進行着,而顧芯語這邊的一應工作也進行的差不多了。
她將王長生帶到了山莊,讓他和小濤一起管理山莊的瑣碎事情。
這瑣粹說起來輕鬆,但是做起來卻很辛苦。
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算不完的賬目。
不過王長生顯然已經漸入佳境,這讓小濤有的時候都忍不住嫉妒,因爲有些東西自己要學十遍,在王長生那裡,卻只要一遍即可。
不過這孩子生性純良,即使是嫉妒,也讓人生不出因嫉妒產生的嫉恨。
兩個年輕人有很多地方可以互補,這讓他們的關係從一開始的疏離,到現在也算是朋友了。
不過顧芯語可沒指望着這兩個人能成爲朋友,作爲管理者來說,手底下的人抱成一團也未必是好事。
只要不互相拆臺,不損害山莊的利益就好......
現在的天氣也是一天比一天溫暖了,嚴寒的冬天在五天後就會過去。
因爲五天後就是立春。
立春這天“陽和起蟄,品物皆春”,是二十四節氣裡最重要的一個節氣。
民間多說,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因爲過了立春,萬物復甦生機勃勃,一年四季從此開始了。
顧芯語還知道,每年到這一天,周朝都會舉辦一個很隆重的祭祀或者說是一種關於農事方面的活動。
在立春那一天的清晨,周朝各地的縣官都會帶着本地的知名人士去土地裡挖一個坑,然後把羽毛、雞毛等輕物質放在坑裡,等到了某個時辰,坑裡的羽毛和雞毛會從坑裡飄上來。這個時刻就是立春時辰,開始放鞭炮慶祝,預祝明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顧芯語聽了也很是嚮往,並且和陳清約好了,在立春那天去鄰水縣城參加這個活動。
而陳清當然是滿口答應。
“春離,你姐妹幾個怎麼打算的?”顧芯語坐在溫暖的炕上,將窗戶悄悄的開了一個縫隙。清冷的風從縫隙鑽進來。讓人的精神都不禁爲之一振:“快過年了,想家了吧。”
“少夫人,我留在這裡。二妹三妹回家過年,每天都和兩個妹妹在一起,隔三差五的還能看到孃親,沒感覺想家。”春離輕聲的說:“今年家裡日子好。聽娘說了,這個年是從前做夢都夢不到。”
“呵呵。這也是你們自己努力的結果。”顧芯語誇讚着。
“少夫人,話是這樣說,但是不是這個理。”
“嗯?那你說說是什麼理呀?”顧芯語好笑的看着她。
“如果沒有少夫人給的機會,即使在努力。也是吃不上飽飯的。”春離的語氣裡充滿着真誠,因爲孃親可不是一次這麼說了:“我娘說了,從她嫁給我爹那天開始就一直在幹活。起早貪黑,但是日子卻越過越窮。逼到最後還得將我和二妹賣到張員外家,如果不是少夫人,只怕現在我還在那裡挨打受罵,也或者沒了命呢。”
春離不禁想起張員外家,她和顧芯語說起了一件事。
記得有一天,有個同伴因爲失手打碎了大夫人屋裡的花瓶,被暴躁的大夫人吩咐小廝拉了出去,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後扔到柴房裡,不給吃飯,不給喝水,等第三天這些人想起來的時候,去了柴房,可是當打開柴房門的時候,那個小姑娘已經死了。
大夫人隨手扔給那家小姑娘老孃二兩銀子,就將人打發走了。
春離清晰的記得,那婦人摸着銀子忽喜忽悲的神情。
說道這裡的春離看着顧芯語,這個美麗的少夫人,不但改變了自己一家的命運,還教會了自己很多東西。
如今的自己可是今非昔比的。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呢,嘻嘻。”顧芯語笑嘻嘻的說道,縫隙中的陽光打在她潔白如玉的臉上,有一種柔和而又聖潔的美麗。
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近,想去朝拜,甚至想爲她去做任何事。
“少夫人,不是好像,是就是!”春離再次強調道。
顧芯語哪有時間和她爭辯這個,在她們兩個說話的當口,外面傳來了小天的稟報聲。
原來是給軍營送慰勞品的長生和小濤回來了。
顧芯語趕緊整理好衣服,下了炕,帶着春離去了外面的花廳,那裡兩個年輕人都在那裡安靜的等待着。
“別這麼拘謹啊,來來,都坐下,小濤,東西都送到了嗎?”顧芯語親切的看着這連個在自己眼裡其實還是少年,但是卻隱隱要挑起山莊大梁的小濤和王長生。
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少夫人,東西都送到了,也和軍營的趙將軍做了交接,所有的物品都清點好,趙將軍非常高興,直說太感謝少夫人了,他代表所有軍士們,謝謝少夫人的禮物。”
小濤現在越加沉穩,說起這些事也是一字一句,讓人聽的很舒服,也很明白。
“你們兩個做的不錯,春離,將他們兩個的薪銀拿來。”顧芯語吩咐春離去將提前準備好的信封取來。
“長生,你這是人生第一次領到工錢吧?”顧芯語打趣道:“心裡是不是感覺很興奮?”
王長生擡起頭,清澈的雙眸看着顧芯語,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是的,少夫人!”
“你的孃親最是不容易的,頂着那麼大的壓力,在那樣的環境裡,將你撫養成人,簡直是不可思議,我其實真的很佩服你的母親。”
王長生心內互生酸楚,顧芯語的話說進了他的心窩裡去。
自己能長大成人母親功不可沒,因爲他已經在商隊出發那天就和顧芯語簽了契約,而在那一天開始的時候,就意味着他王長生有了收入,他能賺銀子了,他可以孝順爲他吃苦受累的孃親了。
但是同時他還要感謝顧芯語。
“少夫人,孃親與我有生養之恩,您與我有再生之恩,如果沒有您,長生想來還是在夾壁牆裡苟且度日。”
說完這話的王長生接過春離手裡的信封,對着顧芯語深施一禮。
顧芯語呵呵的笑了起來,示意他趕緊坐下:“這也應該說是蒼天有眼吧,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三十和初一就在家裡陪着你的孃親就好,山莊有小濤就可以,因爲他本來就是住在這裡的。”
王長生點了點頭,小濤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一切有他,不用介懷。
兩個年輕人和顧芯語又彙報了一下山莊其他的事項,還有一些商家和達官貴人的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