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裡,莫曉如眉頭緊鎖着,還在想剛剛無弘大師的那番話。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卻不料,突然的,轎子一下子就停了下來,似乎是轎伕被驚嚇了而使得轎子歪歪斜斜的。然後,就聽到轎外傳來一陣喝呼:“留下轎子裡的人,你們可以走了,否則······,”似乎是一個領頭的男子,他開口,聲音裡帶着威脅,臉上的表情也隨着聲音裡的威脅而變得有些兇狠。只是,由於臉上被黑布蒙着的關係,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讓人看不太清楚。
那幾個一身黑行衣的男子在看到從轎從出來這麼一個絕美的女子的時候,都有些怔愣了。他們怎麼不知道,那個人讓他們幾個解決的竟然是如此的一個女子?有着絕色的容顏,又有着如此淡然的氣質,讓他們幾個不禁有些懷疑了。
“你們是什麼人?”沈輕檸淡淡道,彷彿剛剛他們所說的話她都沒有聽見似的。她的臉上還是那般淡若的神色,讓那幾個男子忍不住的面面相覷,然後一致看向剛剛開口的那個男子。這個女子,真的是他們今日所要刺殺的目標嗎?
“我們······,”其中一個男子眼睛直直的盯着沈輕檸,似乎是被眼前的女子給弄得怔愣住了,正打算說出來什麼,卻被那個領頭的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於是,他悻悻然的閉上了嘴巴。如果剛剛他真的說出什麼來的話,那老大恐怕真的會把他趕出去的。剛剛,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她的時間竟然就不由自主的回答了她的問題。還好,真的是還好呀!
“我們是什麼人,你就別管了。”那領頭的男子在瞪視了一眼剛剛如果他不即使阻止就要壞了他們事兒的男子之後,對着沈輕檸絲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只要知道,我們此行的任務就是爲了要你的性命,就行了。”那人猛然的有些口氣不善的說道。
沈輕檸皺皺眉頭,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莫曉如已然走了出來。
“是誰想要刺殺我們?”莫曉如的臉上有些困惑,她自認自己從未與人結怨結仇的,可是,今日這些人究竟是誰派過來的,竟然想要奪她們的性命?
“這就輪不到我們管了,我們只負責完成這筆交易,至於那幕後之人,你有聽說過殺手會把那賣主給說出來的嗎?”那男子的語氣裡透露着濃濃的不滿。這女人,真是囉嗦!
“既然你要奪我們的性命,那至少得讓我們知道是誰這麼恨我們,甚至不惜要買通殺手來奪取我們的性命。”莫曉如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難不成,真的如那個無弘大師所言,眼前就是一遭劫難嗎?
“囉嗦什麼?”那個領頭的男子終於被問得不耐煩了,他對着自己的同夥使了一個顏色:“上。”
那些人看到自己的老大如此的眼色,有些意外的竟然沒有像往日那般默契。他們很是有默契的在彼此的眼底裡看到同一個意思,真的要奪眼前的女子的性命嗎?這樣的一個女子,他們哪裡忍心下得了手呢?只是,即使他們再怎麼下不了手,既然接了這個任務,他們自然是要毫不猶豫的完成的。
“還不上?”那領頭的男子眉峰一橫,怒道。這幾個手下,莫非都不聽他這個老大的話了嗎?
“是,老大,”那些個手下終於在看到自己的老大很是生氣的模樣的時候,異口同聲的應道。即使心底有些爲這樣的女子即將命喪此地而有些惋惜,只是他們卻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
那幾人一步步逼近沈輕檸和莫曉如,拔出亮着銀光的劍,向着兩人砍去。見此情景,沈輕檸和莫曉如倒是沒有太多的震驚和害怕,兩人的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的,就這樣一步步的看着那幾個揚言要她們性命的男子逼近,卻什麼動作都沒有。
“娘,小心,”沈輕檸輕輕的揚手,然後幾人就看到有什麼粉末的東西突然從她的袖子中飛揚出來。只消一刻,剛剛還揚言要她們的性命的幾人就這麼睜着有些不可置信的眸子不甘心的倒了下來。
“檸兒,我們走吧!”莫曉如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幾個男子,然後伸手拉過沈輕檸的手。剛剛,她也以爲她們也許真的是難以逃過今日這一劫難了,卻沒有想到如此幸運的逃過了。還好,檸兒什麼事兒都沒有。
沈輕檸點頭。
陸府。
“什麼?你說什麼?”陸欣兒氣惱的拍了下眼前的桌子,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真是沒用的東西,這一點兒小事情都辦不好,還要那些人幹什麼?”心裡很是生氣,所以陸欣兒的面上也是一臉的陰影。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失手了的,”她確實也是沒有想到的啊。雖然那時小姐讓她找人去刺殺沈夫人,她的心底確實是有些不願意的。但是,她向來是唯小姐的命令是從的,又怎麼會和小姐相反呢?而自從有了上一次的那份教訓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找過那個組織了。這一次,她所找的是那個據說是任何時候都沒有失手過的那幾人,卻沒有想到,終究還是失了手。
“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呢?那幾個人不是你找來的嗎?”陸欣兒氣惱的說道,這一連的失敗了好兩次,讓她怎麼能夠甘心呢?
“小姐,這幾個人誰讓是奴婢找來的,可是奴婢也不知道他們這一次會失手呀!”瓊兒有些膽戰心驚的說道。
“瓊兒,你實話告訴本小姐,你是不是不想讓她丟了性命,所以纔會隨便的找幾個人來裝裝樣子,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彷彿是想到了那日瓊兒在聽到自己找人要取莫曉如的性命的時候,臉上有着些些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姐,不是這樣的,您怎麼會這麼想呢?奴婢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而且,奴婢也絕對不會如此做的,您可要相信奴婢呀,奴婢又怎麼可能會違抗你的命令呢?”瓊兒連連搖頭,她怎麼會如此做呢?哪怕她真的對小姐的這個想法有過一點點的異議,但是她也是絕對不會與小姐的意願相違背的,看到陸欣兒臉上那般的表情,她想她也是不會違背的。
“真的?瓊兒,你真的沒有騙本小姐嗎?”陸欣兒的臉上很顯然的有着不相信,她接着說道:“其實,瓊兒,如果你真的這般做的話,那就向本小姐坦白吧,那樣本小姐還會原來你的。”陸欣兒看着瓊兒,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她只要坦誠,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啊,你要相信奴婢呀!”瓊兒繼續搖着腦袋,然後接着說道:“小姐,如果您真的不相信奴婢的話,奴婢可以發誓的,奴婢真的可以發誓的,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呀,看着奴婢這麼些年都如此忠心的爲您的份兒上,”瓊兒似乎是怕陸欣兒不相信自己似的,做出一副要發誓的模樣來。
“好了,好了,瓊兒,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本小姐姑且就相信你了,”陸欣兒擺擺手,看瓊兒的樣子,應該是沒有說謊的樣子,那她應該是沒有一自己的話的。既然這樣,那就好了。更何況,瓊兒說的也對,這麼些年來,瓊兒一直都待在自己的身邊,她的這份忠心,她又怎麼會不瞭解呢?只是,剛剛她真的是太過於氣怒了,纔會如此罷了。
“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瓊兒有些驚訝的看着陸欣兒,眼底的期待顯而易見。
“嗯,當然是真的,”陸欣兒點頭。
這一日,淡淡的陽光灑落在枝椏上,讓人看不太真切,也看不太分明。
終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了。
這一日,那些個官家千金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期待能夠被狩獵場上的那些有權勢的男子看中,這樣,這一輩子就不用再愁什麼了。而其中,都城四少和南宮赫是最多得那些女子的心的。如果能夠被他們之中的其中一人看中,那榮華富貴可就離她們更進了一步了。
因此,這樣的一個日子,她們又怎麼可能不有所行動呢?或者,更加確定的說,她們已經盼望這個日子好久了。這狩獵大會可是一年一度的呢,如果錯過了今年的這一次,那隻能再等一年了。
其實,在靈櫻國,一年一度的狩獵日是由着先祖傳下來的。而原本,在那狩獵日被確認下來之前,幾百年之前的靈櫻國,是處於戰爭之中的,也是那樣的一場幾乎讓靈櫻國百姓哭天喊地的戰爭,幾乎讓百姓們失去了信心。只是,後來,憑藉先祖的聰敏智慧和優異的領導能力,靈櫻國才得以從那場愁苦的戰爭中得以解脫。
而,也就是在那場戰爭的勝利之日,先祖宣佈,每一年的那一日,就作爲了靈櫻國的狩獵之日,而這個日子,也就這樣一輩一輩的被傳承了下來。其實,當初先祖之所以宣佈了這樣一個意義非凡的日子,其實是爲了讓靈櫻國的那些百姓們瞭解,當初他們的先祖打下這座江山,有多麼的不容易,同時也可以讓他們牢牢的記住,這個讓人激動的日子,這個讓人永生難忘的日子,這個非常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而今時今日,那個讓幾百年前的百姓們如此銘記的日子,自然是有它所存在的價值的。因此,即使靈櫻國經過了這麼些年的風吹雨打,但是那份銘記先祖艱難打下這麼江山的心卻是始終沒有放棄的。
幾百年前的那一日,那個狩獵日,是普天同慶的意思,所以,無論是官家子弟,還是平民百姓,都在那一日盡情的宣泄出自己對於那場幾乎讓他們喪失了信心的戰爭的痛恨,在那一日盡情的祈禱着今後的靈櫻國能夠永遠的平靜下去,在那一日盡情的表現出自己對於這場擾了他們多日的戰爭的激動心情。所以,那一日,人們瘋狂了一夜,只爲了那一場戰爭的結束,預示着他們的新生活終於要開始了。這,又怎麼能夠不讓他們開心呢?
而經過那一代一代的傳遞下來,這樣的一份感情,卻是始終都沒有斷掉過。哪怕是在靈櫻國百姓最難熬的時刻,他們雖然有過痛恨,雖然有過氣惱,卻最終,還是沒有忘記了先祖的那些教訓,知道自己既然屬於靈櫻國的一份子,就應該要好好的擔當起這份責任。因爲,這是屬於靈櫻國百姓的責任。
每年的這一日,總是靈櫻國百姓最激動的日子,雖然經過一代代傳承下來,如今,百姓們已經不能夠和那些官家子女一同慶祝一年一度的狩獵日了。但是,在民間,他們卻還是有自己的方式慶祝着這一年一度難得的狩獵日的。在百姓們的心中,先祖,那是如同神一般存在在他們的心中的,所以,他們對於先祖是絕對的尊敬的,就如同他們是絕對的信仰自己心中的神一般。
而作爲皇上,南宮赫是絕對要到場的,即使他心底再怎麼不願意,卻還是不得已而爲之。如果只是單純的狩獵日,倒也是罷了,他也不會那般的厭惡的。只是,今時今日的狩獵日,卻早已經是變了樣的。南宮赫的視線往旁邊瞥了一眼,看到劉氏脣邊含着淡淡的笑意的時候,忍不住的又是一陣頭痛啊!他的母親,每年的狩獵之日,總是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大好的時機的。是的,這樣的一個大好的日子,各位官家千金都會到場的,她可以好好的爲赫兒選些女子進宮了。只是,往年的那個日子,赫兒總是會找盡各個理由,讓她放棄掉這個想法。
而今日,那天赫兒答應自己的話還由言在耳的,所以,她自然是滿臉笑容的,期待着今日的狩獵的。
南宮赫在心底深深的嘆了口氣,今日,看來是無論如何自己都躲不過去了。如果是往年的話,他還可以用盡各種理由拒絕,而今年,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推卻母后的‘好意’了。
狩獵場上,聚集着很多的人,咋一眼看過去,總是會讓人忍不住的驚歎,真的是即使靈櫻國最熱鬧的廟會,也沒有今日這般的熱鬧啊!那樣的場景,總是會讓人訝然。
那些個着裝豔麗的女子,無一不將自己最美的一面露出來,好在這羣女子之中脫穎而出。只有這樣,她們纔有機會靠近她們最想靠近的男子呀!所以,爲了自己的願望,她們基本上都是絞盡腦汁的想着該怎麼在這一次的狩獵大會之上展露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而且,她們聽說,今日太后娘娘也會來的,似乎是想爲皇上挑選幾個妃子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好了,她們也可以在太后娘娘的面前表現的好一點,然後被太后娘娘看中,那今後就可以入宮了。這樣的富貴,是她們怎麼求也求不來的。
“參加太后娘娘,參加皇上,”當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的人看到劉氏和南宮赫的身影的時候,就齊齊的下跪行禮。
“都起來吧!”劉氏輕輕的點了點頭。
“今日,還是和往年那樣,如果誰勝了,那朕還是重重有賞的,”南宮赫輕聲說道。
“是,”下面的人全部都異口同聲的應道。
狩獵場上,可以看到那些男子卓越的風姿,騎在馬背上,奔跑着。手中拿着弓箭,射向自己所看中的目標。
“墨王,你看到那邊了嗎?”一男子駕着馬來到南宮墨的身旁,有些得意的看着南宮墨,剛剛那可是他的目標了。他說着,就舉起了手中的弓箭,然後朝着那目標射過去,只是,不知他是射擊功夫不好,還是太過於得意忘形了,那目標很是輕易的就從他的手中逃脫了,就這樣看着它消失在林子盡頭。剛剛還一臉的得意之色的男子,此刻臉上卻是有些難看的,他瞥了一眼南宮墨,卻發現身邊早已經沒有南宮墨的身影了,連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都不知道。
他有些惱恨的拍了拍馬,以泄心中的憤怒,只是,心中的惱怒還沒有宣泄出來,那馬卻是跑得更快了,差點就把他甩出馬背了。心中的憤怒沒有宣泄,可是他又不能再如此了。
“墨,今日你還想拿第一?”杜翼文騎着馬來到南宮墨的身旁,眉眼含着笑意的問道。往年的狩獵日,基本上都是南宮墨拿第一的。只是除了那一次,墨缺場沒有來。其他的哪一次,他不是第一呢?其實,說來也是該如此的,畢竟南宮墨的射擊能力,他們還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他拿第一那自然是應當的。
“哪裡,”南宮墨脣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了一眼身旁的其他三個男子,眼底掠過一抹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