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嗯,”沈輕檸點頭,然後,她又對着他道:“以箐表哥,檸兒讓你擔心了。”她說着,眼裡帶着些些的歉疚。如果不是因爲她,恐怕以箐表哥也不會如此想着灌醉自己吧!

“你這傻丫頭,”莫以箐,伸手,拍了拍沈輕檸的肩膀,寵溺的表情便似乎沒有掩飾的露了出來,他道:“如果不是我的緣故,檸兒你又怎麼可能會遭受這樣的磨難呢?”他說着,臉上就露出了自責的表情來。心裡深深的自責,這幾日以來,每日都牽扯着他的心,讓他夜也難寐。

另一側,劉府。

“小姐,小姐,”劉妍惜的丫鬟灃兒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人還未見到,聲音卻已經先聞到了。

“灃兒,怎麼了,是墨哥哥回來了嗎?”劉妍惜看着這樣的灃兒,就猜測着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否則,依着灃兒這般瞭解她的性子的婢女,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看到這樣的情景會怎樣呢?

“嗯,”灃兒連連點頭,對着劉妍惜說道:“是的,小姐,奴婢剛剛聽那在墨王府附近監視的人說,墨王今日已經回府了。看來,事情應該確實是如王府管家所言的那般,墨王這些日子以來確實是出去辦事兒了。”灃兒對着自家小姐如此說道。

據那人的稟告,這麼些日子以來的觀察下來,今日應該是墨王第一次出現在墨王府。那事情應該就不像是她家小姐所想象的那般了。

“灃兒,你說真的?墨哥哥確實回王府了?”劉妍惜終於露出了笑容來,真的太好了,她又可以見到墨哥哥了。還好,那秦管家沒有騙自己,那就好!

“是的,小姐,那人確實是親眼見着墨王進入王府的,隨行還有他的貼身侍衛王侍衛。”灃兒如實稟告着,只要一想起那個王侍衛,灃兒的臉上就一陣的紅,那個男子,已經藏着她的心底很久了。自從,那一日陪着她家小姐去墨王府找墨王的時候,她在無意中遇到那個男子之後,她就喜歡上了那個總是帶着笑容的男子。直到此刻,她的心裡還是記得那個男子的臉龐和他的笑容,那樣親切的讓人忍不住的就想靠近他的身側。

“那就好,灃兒,走,我們現在就去墨王府。”說着,劉妍惜就起身,邁開腳步,準備去墨王府看看她多日未見甚是想念的墨哥哥。

“小姐,”劉妍惜的身後,灃兒卻還是站在那裡,絲毫沒有動作的樣子。她有些吞吞吐吐的叫道,終於讓劉妍惜停下了原本興沖沖的腳步。

她回過頭來看着自己的婢女,問道:“灃兒,怎麼了,有什麼話兒就說吧。”說着,她就皺起了眉頭,她最不喜的就是下人在她面前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這樣猶豫不決的樣子她看着就不喜歡。而灃兒應該是知道她的,怎麼這會兒就忘記了?

“小姐,奴婢覺得,您現在不應該去墨王府。”灃兒說着,就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劉妍惜。她是知道自家小姐不喜她們這些下人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的。可是,剛剛這話,她確實是有些不知道該不該說。如果不說嘛,她心裡會有種無法心安的感覺。可是,如果真的開口說了,那她家小姐這麼想要見墨王的急切心情被她這樣的話打斷了,那什麼後果她還真的有些難以想象的。

“爲什麼?”聽到灃兒這樣的話,劉妍惜有些本能的就皺起了眉頭,看着灃兒,打算聽她接下來的解釋。她說自己現在不應該去墨王府,那就必須得給她一個合適的理由。灃兒明明知道,她此刻最想見的就是墨哥哥了,怎麼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小姐,奴婢想着,墨王爺既然這次是出外辦事兒了,那回來自然是有些累的。而小姐您如果現在就去墨王府看墨王的話,墨王此刻也許正在休息也不一定呢?”灃兒如此說着,她這樣的解釋,她家小姐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吧!

“嗯?”劉妍惜微微的揚了揚聲音,似乎是有些不悅的樣子,又似乎是在思考着灃兒的話。一時間,這樣的劉妍惜,讓灃兒有些琢磨不透。

“小姐?”灃兒見劉妍惜思考了好一會兒,卻還沒有開口說話,就忍不住的開口叫道。

“嗯,灃兒,本郡主想了一想,你說的其實也對。”她說着,然後又點了點頭,說道:“墨哥哥剛從外面回來,如果本郡主現在就去看墨哥哥的話,也許擾了墨哥哥也不一定呢!”這樣說着,劉妍惜也就停下了原本打算邁出去的腳步,硬生生的撤了回來。

“小姐,”灃兒看着劉妍惜,雖然她剛剛是挺贊成她的話的,可是,她還是看的出來,劉妍惜的眼底裡明顯的寫着不樂意。

“灃兒,墨哥哥是從哪裡回來的,知道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劉妍惜如此問道。怎麼這一次墨哥哥竟然會出去這麼久,她心裡一直有一個疑惑。

“小姐,奴婢不知道。”灃兒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算了,”劉妍惜擺擺手,有些失落的說道:“灃兒,你先出去吧,讓本郡主一個人待一會兒。”就在剛剛,她的腦子裡掠過一個答案,墨哥哥應該不會是因爲她的緣故而出去的吧!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劉妍惜突然間就有些不敢往下面想了,但願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皇宮,劉氏的寢宮。

“太后娘娘,墨王回府了。”劉氏身邊的那個名叫裳兒的嬤嬤對着站在窗邊的劉氏低低的說道。她知道,太后應該是想起什麼來了,否則,她的表情又怎麼會如此呢?透着淡淡的哀愁,目光變得有些深遠。莫不是,娘娘又是想起先皇來了嗎?

“墨兒回來了?”聽到裳兒的話,劉氏終於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了神來了。她淡淡的問着,聲音裡透着淡淡的喜悅。

“是的,娘娘,墨王已經回王府了。”裳兒點頭,還是很輕的聲音。最近,她發現她家主子似乎總是會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兒,開心的,不開心的。而關於先皇的那些事兒,她是想的最頻繁的。

“裳兒,等下派人去墨王府,讓墨王進宮來一趟。”劉氏還是沒有回頭,就如此吩咐着裳兒。

“是的,娘娘,”裳兒點頭,哪怕她知道她家主子看不見。她接着道:“娘娘,您是想起了什麼哀愁的事兒嗎?”她如此問道。如果娘娘的心裡有什麼哀愁的事兒,最好的辦法就是說出來,這樣心裡纔會痛快一些。就如同以前那般,娘娘在沒有得到先帝的心之前,每每受了什麼委屈,每每傷心不已的時候,總是會告訴她這個丫鬟的。儘管告訴她也許並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把事情吐露之後,至少心裡就沒有那麼難受了。而她,也已經習慣了這樣方式了。只是最近,娘娘似乎變得不愛說話了。除了妍惜郡主來的時候,她能夠看腳娘娘的笑容之外,其餘的時間,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裳兒,你說,”劉氏頓了一頓,然後繼續說道:“你說,先帝會不會責怪哀家呢?”最近的這些日子,她總是在夢中夢到先帝的模樣,只是並不似先前的那般溫和的笑臉。他的臉上總是透着些許的哀愁,而她卻不知道爲什麼。

“娘娘,您怎麼會這麼想呢?”裳兒在聽到自家主子這樣的話的時候,有些不解的問道。娘娘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先帝生前疼她都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會責怪她呢?

“裳兒,你知道嗎?”劉氏伸手,撫上窗欄,輕輕的閉上眼眸,有些無奈的低聲嘆道:“哀家這些日子夢到先帝了。”

“娘娘您夢到先皇了?”裳兒的目光看着劉氏的背後,然後有些又說道:“娘娘,那您怎麼還這麼不高興的樣子呢?”裳兒不解。以前,在先皇剛剛駕崩的那個時候,娘娘還在傷心爲何先皇即使離開了卻還是不入她的夢境呢?是先皇已經忘記她了嗎?而現在,娘娘又是爲了哪般呢?

“裳兒,你知道嗎?哀家看先皇臉上一臉的愁容,哀家想,先皇應該是在責怪哀家,所以纔沒有對着哀家笑。”劉氏說着,就猛然的睜開了眼眸。

“娘娘,你多慮了,先皇怎麼可能會責怪你呢?”先皇的心裡裝的都是娘娘您啊,心疼都來不及,又怎麼還會責怪你呢?

“可是,哀家真的看到他臉上有些哀愁的表情了。”劉氏猛的轉過了身子,看着裳兒的眼睛,說道。“他一定是在責怪哀家,否則,他怎麼可能都不對着哀家笑呢?”

“娘娘,那您認爲先皇在責怪着您什麼呢?”裳兒繼續問道。她家主子和先皇的感情,沒有人能夠比她更加清楚了。儘管經歷過那些不愉快的日子,但是,最後的最後,他們終於是彼此的唯一了。對於先皇的突然駕崩,娘娘的傷心,她這個做丫鬟的很明顯的就可以感覺到了。

“先皇,他是在責怪哀家,爲什麼赫兒和墨兒到現在都還沒有子嗣呢?”這是她心裡最渴望的,所以,劉氏也就直接說了出來,絲毫都沒有隱瞞。

“娘娘,”裳兒在聽到劉氏的這番話的時候,總算是明瞭了。原來,她家主子這是想要抱孫兒了啊!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想,娘娘應該是太過於想要一個孫兒了,所以纔會在夢中有如此的夢境啊!

“裳兒,你說,哀家失敗嗎?哀家都到這個年紀了,卻還沒有一個孫兒,這叫哀家怎麼放心離開呢?”她說着,就忍不住的皺了皺眉宇。她的這兩個兒子呀,沒有一個能夠讓她放得下心的。等到有一日,連她也離開了這個人世,她怎麼可能走的安心呢?

“娘娘,”裳兒不喜歡自家主子這樣的話,“娘娘,您還年輕呢,您還有很長的一段日子呢,怎麼可能會這麼早就離開人世呢?”裳兒走至劉氏的身旁。

“裳兒,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清楚。”劉氏笑了笑,這個丫頭!

“娘娘,您的身子,有奴婢的悉心照料呢!”裳兒笑着,然後道:“而且呀,娘娘您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您是想抱孫兒了,所以纔會夢到這個呀!”

“是這樣嗎?”劉氏顯然有些不相信的樣子,真的是像裳兒所說的那般嗎,是她太過於想要孫兒了,纔會如此嗎?

“娘娘,您的身子骨現在還很好呢,您呀,就等着吧,等着抱孫子吧。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呢,而且呀,說不定皇上和墨王同時有好消息傳來呢!”裳兒如此說道。那日,她第一次在墨王的眼裡看到了和看別的女子不同的眼神,她想着,那個女子,在墨王的心中是有些不同的吧!他從未用這樣溫柔的眼神看過哪個女子,也從未用這般呵護的語氣對哪個女子說話。而且,在他得知那個女子可能迷路了的時候,他的眼前的那一份焦急,裳兒想,這個女子的在墨王的地位應該是不低的。否則,墨王對那個女子又怎麼會如此不同呢?

“皇上和墨王同時有好消息?”劉氏有些不解地重複着裳兒的話,這丫頭怎麼會如此說呢?莫不是,她知道了些什麼嗎?於是,她問道:“裳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她說着,目光就盯着裳兒,似乎是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分表情。

“娘娘,這個嘛,”裳兒笑起來,然後故做神秘的說道:“這個呀,您等以後就會知道了。”她說完,就退開了幾步。

“你這丫頭,”劉氏無奈,輕輕一笑,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了。也是,其實,裳兒說的也對的,也許不久之後,她就會知道了也不一定呢!

“娘娘,您現在的心情好些了嗎?”裳兒問道,有些期待的表情,她都這樣子說了,她家主子心情應該會好一些吧!

“嗯,好很多了,有你這樣丫頭在哀家的身邊,哀家怎麼可能還會不開心呢?”劉氏的脣角扯起笑容,對着裳兒說道,聲音裡帶着淡淡的笑意。

另一側,陸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瓊兒跑着進來,對着陸欣兒直直說道:“小姐,大事兒不好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陸欣兒皺眉:“大事兒不好了?出什麼大事了?”陸欣兒皺緊了眉頭,什麼事兒會讓瓊兒也這麼着急呢?“小姐,奴婢今日看到沈將軍了,而且,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剛剛,她本是打算出去買點兒點心的,卻沒有想到竟然會看到那個女子的身影。她不是受了重傷嗎,而且還中了那棘手的毒啊,怎麼可能會像今日這般沒事兒人一樣的呢?瓊兒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可是,她也不知道該問誰。

“什麼?”聽到這話,陸欣兒原本還算是不錯的心情一下子就蕩然無存了。什麼?那個女子竟然什麼事兒都沒有?這怎麼可能,她怎麼也不肯相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況且,那日那人可是信誓旦旦的向她們親口保證過的,那個女子一定會在這個世間消失的。想到這兒,她就問道:“瓊兒,你確定你看到的那個女子就是沈輕檸嗎?”陸欣兒還是不相信的問道。她怎麼也無法把這心情給調整過來,她原本以爲,她一定會如她所願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可是,卻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女子竟然在中了那般棘手的毒之後,卻還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小姐,奴婢很確定,奴婢看到的那個女子確實是沈將軍沒錯,這一點兒,奴婢肯定是不會認錯的。”瓊兒一臉堅定的表情說道。她剛剛還特意躲在隱蔽的地方細心的看了好久呢,而且,她還看見了她的正臉呢!所以,瓊兒現在是無比確定那個女子就是沈將軍,絕對不會有錯的。

“怎麼會這樣呢?”陸欣兒一臉的失望的表情,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順利,她的心裡一陣的煩惱,“瓊兒,當初那人不是說她是絕對不會活過七日的嗎?那爲何,今日她還這般好端端的呢?”陸欣兒氣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小姐,您先別生氣,”瓊兒安撫這氣急的陸欣兒,勸道:“小姐,那人是說過,如果沈小姐如果沒有找到那毒的解藥的話,那是絕對不會活過七日的。但是,現在既然沈小姐還好好的,那就應該是她的毒已經解了。”瓊兒在腦海了想了一會兒,才如此對着陸欣兒說道。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她還真的是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來了。只是,她的毒是怎麼解的呢?

“瓊兒,你的意思是,那毒根本對那個女子來說沒有什麼影響?”所以,她的願望終究還是落空了,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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