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誰不想讓自己活着。
“老先生慢走。”聽見這一句安芷就不掙扎了,也不亂動,省的讓小侍女再給她來個鎖喉,自討苦吃:“你先放開我,我不會發瘋。”
小侍女根本不給她機會,只說了前半句嘴巴就被捂住了,看樣子倒真的不像是把這人從小養到大的,倒像是個惡毒的小人,使上這麼大的手勁估計是想要立馬取了她的命,妥妥的惡僕。
不過安芷想了想這樣一來總比不知道要裝知道的好,謊言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崩,不如直接了當點來個失憶,依着小侍女這般的警覺安芷覺得說謊自己活不過一個月,死的時候估計要多慘有多慘。
安芷就這麼平躺着,男人從屋外緩步走來,就連步伐都透漏着一股子氣定神閒的殺伐氣,透視鏡一樣的眼睛恨不得把她看個透,裡裡外外的查個遍,安芷覺得現在的自己特別像一隻烤全羊,盤中餐,砧板上的肉,好可怕。
“我不管你記不記的,現在去祠堂跪兩個時辰。”彷彿目光能穿透一切的人,冷冷的命令着,安芷離這麼遠都能察覺出來男人身上濃厚的殺伐氣息,還有小侍女和自己身上的武功,普通的大家閨秀和小侍女絕對不會有這一身強勁的武功。
除了武將家族裡女眷會從小學點,但看小侍女的警覺程度安芷猜想這肯定不是普通的武將家族,恐怕是時時處於危險之中的,還是很危險的哪一種,危險到,就連自家小姐出現了異樣都需要排查的地步,估計是怕被換掉。
呵呵呵,什麼玩意,她的腦子要廢了。
好點的情況是,至少現在她已經被認定爲失憶了,真不算開心,畢竟她原本不用,呵呵呵!
安芷帶着一身大大小小的淤青跪在祠堂裡,真是悔不當初爲什麼要和小侍女打架,真是太他孃的殘暴了,總共也沒過幾招,淤青倒是處處有。
又餓又累,沒想到兩個時辰的祠堂這麼難跪的安芷,恨自己一心肝論文沒有吃飽飯,就連一杯心心念唸的水她都沒能舔上一口。
“小姐,小姐。”小侍女聲音壓得很低,如果不是安芷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根本不知道窗戶邊上還站着一個小女孩:“小姐。小姐。”跟叫魂是的,安芷不想搭理她,但耐不住餓啊,安芷晃晃悠悠、不情不願的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一個眼神都不給小侍女拿起來東西就吃。
她真的是又累又餓,忍不住的哪一種。
“娘,這位姐姐吃像真難看。”泉水清脆有沁着絲絲甘甜的小奶音,安芷以爲自己聽錯了,怎麼還有人叫娘呢,這個地方哪有能當娘年紀的人,等看到一個直到她腰部的小男孩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思想是有點問題,她身邊的同學別說三十的,四十的沒結婚也很常見,這限制了她的認知,誰說十七歲就不能當孃的,況且古代嗎普遍這樣。
被一小孩說吃像難看安芷真過意不去給小孩弱小的心靈添上了灰濛濛的一筆,看他那個嫌棄的樣子,安芷吃的越發的兇殘了:氣死你,氣死你怎麼了,小屁孩。
小侍女:……
“娘,她好可愛啊。”小侍女心如死灰的捂住了自己小娃娃的嘴,生怕自家孩子一不小心又惹到不正常的小姐了。安芷從來就不是惹孩子喜歡的哪一種類型,從小到大,自己接觸的小娃娃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喜歡她的一個沒有,跟她對着幹的一抓一大把,她纔不在意這個五短身材的胖娃娃喜不喜歡她。
轉頭大快朵頤的吃着,堪比豬八戒在世,也不怪她,熬了這麼天吃飯從來沒有吃好過,不一餓餓四頓對她來說就是比較幸運的,現在很餓、很餓。
一大一小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場景大概比專心致志偷大熊貓的美國佬看見珍惜的沒人管的大熊貓還驚喜。
意識到還有任務沒有完成的吳朵用手託了一下自己要掉的下巴,順便給自己兒子擦了擦口水:”小姐,江陽小公子邀你下午去遊船。“
“小姐你去不去?”
吳朵得了自家公子的命令說是要帶自家小姐去報仇,但她仔細想了想人家好像並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小姐,倒是她家小姐前些日子捏死了江小公子養了好久的一隻鳥,聽說很名貴,養了好些年,不過他家公子說的話總是沒錯的。
小侍女衝着安芷聳了聳肩,笑起來的侍女明豔動人,皮膚狀態再好點絕對是一等一下的美人,比她們學校的校花還要漂亮,就是看起來太小了,一點也不想十六七歲的人。
但是警覺性超強的安芷總覺得不太對,她這剛剛失憶什麼都不知道,小侍女就敢帶她出去肯定不是她自己的決定,安芷想了想她那血濃於水的二哥的面像,薄脣鳳眼、眉飛入鬢,黑亮的眼睛窩在深邃的眼窩中,一看就是個薄情又狡詐的老狐狸。
“不去。”
安芷決絕的拒絕了小侍女的套路,她纔不做無眼的槍呢,愛誰去誰去,又不關她什麼事:“我誰都不記得了,老先生都讓我靜養了,不去瞎折騰。”安芷瀟灑的拜了拜手,吃完了東西就癱坐在蒲團上,半點看不出來哪裡需要靜養。
“二公子說,過幾天他就要走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她一走你估計只有死路一條。”小侍女本本分分的將二公子的話傳達給了自家小姐。
驚訝隨着安芷癱坐的姿勢瘋長,就差一點她就要和黃黑的地面來個親密的接觸了,小侍女手腳利落的一把扶住了她,阻隔了地心引力對安芷深重的愛意。
我是不是聽錯了,是我腦子壞掉了還是那個人,血濃於水知不知道,就這麼說丟就丟了,這偌大的將軍府真的是好他孃的要臉啊,高知分子的大罵現場,文人的灑脫和優美的語言被安芷運用的淋漓盡致。
吳朵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默默的給年紀尚小,需要一個美好語言環境的自家孩子堵上了耳朵,表情相當的委屈,委屈的像只耷拉耳朵得兔子,大概是沒有想到有點知識的人罵起人來不是人。
“去。”氣的肝疼的安芷甩着自己的小膀子走出了二五八萬的氣勢,很拽、特別拽。
拽到吳朵都覺的自家小姐是不是要去幹掉誰,還興致勃勃的,如果她不是傳話的那個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