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芯最後終於被救下來了。除了腳被扭傷外身體並無其他大礙,只是這段日子就不得不杵着柺杖走路了。
四人出發的日子也因此又得推遲了。爲了防止她再生事端,碎石前輩命令晴雪寸步不離地監管左芯,然而令碎石前輩萬萬沒想到的是讓這兩個冤家單獨在一起更加鬧得神月村雞犬不寧,最後只得無奈之下又將兩人分開。
在靜養的這段日子裡,左芯突然想起了她還有一件事沒辦。
爲了避免再次把門給拍掉,左芯按照師父剛剛教給她的方法控制着自己的內力,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原本正躺在稻草堆上閉目養神的何仲被這突如其來的的推門聲一下子驚醒。當看到左芯杵着一根柺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時,他反倒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天知道這個女人又想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主意來羞辱自己。
“你、你來幹什麼?!”
左芯也不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
“那個人要找的東西在我這兒,以後你們就別再來騷擾神月村了。”
“在你那兒?”
何仲面上一驚,隨即眉頭一揚顯然是有些不相信。
察覺到他的懷疑後,左芯朝着他晃了晃手裡的柺杖:
“否則你以爲我是爲什麼受的傷?我們放了你們後,你就回去這樣跟那個人說,‘金色的珍珠已經被拿走了’,他自會明白的。”
何仲略略思考了一下,又看向左芯道:
“也不是不可以。那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啊?我也好對他有個交代。”
左芯淺淺地笑了笑,臉上露出一種超然灑脫的神情。她轉過身去,留給他一個帥氣的背影:
“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鴻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本女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離派尚長飛是也。”(暴君熊:此詩源自金庸)
——————————————————————————————————————————————
“啊秋!”
遠在離山的尚長老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正提在手中的毛筆上的墨汁甩了一地。
他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道:
“入秋了啊。”
他換掉了面前的一頁信紙,重新開始寫信。一旁的信封上赫然寫着“花宮主親啓”。
——————————————————————————————————————————————
修養了幾日後,儘管左芯還是得杵着柺杖走路,但腳踝上的紅腫也是消了一半,能夠長時間下地行走了。
彩月一邊幫着左芯收拾行李,一邊不停地叮囑她要按時擦藥,不要碰這不要吃那的,最後索性直接將這些注意事項全都寫在了紙上,以防左芯忘記。
待四人都要走時,全村人都來爲他們送行。
送行時,村長羅叔滿面春風,心中的快樂已經大過了不捨。這也不能怪他,自從這四人來後,他們村裡保存完好的房子就越來越少。
羅叔笑容可掬地望着左芯他們:
“幾位恩人一路順風,有空就多來神月村走走,我們神月村的大門隨時爲你們敞開。”
“就是就是!”
跟在羅叔後面的衆村民們大聲附和着。
站在最前面的彩月一邊扶着爺爺一邊強忍着淚水看着左芯他們,明明有太多話想說,現在卻是一句也講不出來了。
左芯看見彩月那不捨的表情,心下也是一軟,一瘸一拐地來到彩月面前,笑着安慰她道:
“彩月,你放心,不會有山賊再敢來騷擾你們了,你們不會失去神月村了。”
彩月的眼裡閃着淚光,她含着淚點了點頭:
“這都是因爲有恩人你們在。”
“對了,你就別再‘恩人恩人’的叫我了。雖然師父說‘行俠仗義不要留名’,但你是我們的朋友,所以你叫我左芯就好了。再偷偷告訴你,我可是離派的左護法,厲害吧~~”
看着左芯那小得意的神情,彩月笑了,心底驟然升起無限暖意。
在這十幾天的相處裡,她又何嘗不是真心實意地把這幾位當做是自己的朋友呢?
聽到左芯的這番話,彩月不僅感動而且感激,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這句話也不是全對的。
左芯四人朝神月村的所有人揮手告別後再次踏上了前往百花宮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