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的馬車其實早早地就已經停在了宮門附近不起眼的地方。
安青雲和莫氏一同在馬車上,莫氏穿着那光鮮的衣衫,她這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光是看着就是十分悽苦無比的神情,半點喜色而也是不見的。莫氏原本就是不想來這宮宴,但卻到底還是耐不住安青雲,她是被逼着來的,自然是沒有半點的開懷,甚至那一張臉色看起來的時候並不像是要去參加那宮宴反而像是要去參加喪禮一般。
安青雲看着莫氏那神情就十分的生氣,恨不得是直接一掌將眼前這人給一掌劈死,他幾乎是寒着一張臉道:“陛下還活的好好的,你擺着那一張黑色的臉孔給誰看,是嫌棄咱們安家還不夠倒黴是不是?到時候要是惹惱了陛下,你才心滿意足不成?”
莫氏看着安青雲那神情,她道:“你可以不帶我來的。你的妾哪個不是美豔無雙的,你怎麼就不帶着他們來?要是惹怒了陛下也是一件好事,到時候咱們一同下地獄去,反正你也不是什麼個好東西,省得在這個世上再害人了。”
安青雲聽着莫氏所說的話,他冷笑了一聲,這個女人到現在還在想着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你就這樣癡心妄想着吧,也就只有這個時候你才能夠滿足一下你自己了。”安青雲又何嘗不想帶着孫姨娘和周姨娘出面,但這樣的場合也不是一個姨娘能出場的地方,他看着莫氏,“你要是死了,我必然是會去尋一個更適合出現在這裡的女人,但是你現在不死,那你就別給我擺出那樣的一張死人臉來。”
安青雲拉着莫氏出了馬車,他這面上又是變的像是平日裡頭對着旁人的時候那樣的謙和有禮的模樣半點也不見剛剛對着莫氏的時候那種狠戾的模樣,他率先下了馬車,然後對着莫氏伸出了手,那模樣像是等着將莫氏從這馬車上面牽下來,但莫氏卻半點也沒有因爲安青雲這樣的一個動作而感動,她看也不看安青雲的手,她慢慢地從馬車上面爬了下來,完全少了安青雲的面子。
安青雲對着莫氏那種動作他也不在意,這莫氏也就只有這麼一點能耐了,左右也做不出來什麼事情。
安青雲拉着莫氏朝着宮門口走,隨着安青雲的越走越近,這原本還是鬧鬧哄哄的場面漸漸安靜了下來,這些個人看着拉着莫氏一同走來的安青雲,他們的神情之中都是帶着一些個嘲諷的笑意,在看着剛剛走來的安青雲和莫氏兩個人,這兩日這無雙城之中的鬧劇已經可算是家喻戶曉了,而且所有的人都是在看着現在安家的笑話。不過原本這安家也就足夠是一個笑話的了。
安青雲當然是知道這些個所謂的同僚那眼神之中所藏着的那些個幸災樂禍的意味,他哪裡是不懂的,而安青雲卻還是假裝不懂,在那邊看着那些個用眼神看着自己的人。
右丞相王巖對於素問一貫是不爽利的很,尤其是之前那護國寺之中所鬧出來的事情,這讓王巖自然是覺得顏面上都是十分的沒光彩,雖然說餘氏已經死去了,但這之前所發生的那些個事情,無雙城之中的那些個傳聞對於王巖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但現在王岩心中倒也是覺得有些平衡了,那丫頭也可算是罪有應得了。
王巖在餘氏死了不過半月這連頭七的時候就已經娶了餘氏孃家的所推薦來的一個才十八歲的女子做了繼弦,這種情況下也是正常無比的事情,餘家那邊對於餘氏所作所爲也是十分的不恥,但這王巖好歹也是那右丞相,這前途也還是不錯的,這般的權勢也是輕易之間不能丟棄的,這餘家商量了一下之後便是將家族之中清白的一個女子給推進王家,這女子也不過就是和王巖的長女王悅盈年歲相差也就不過是兩三歲左右,今日這新王丞相夫人也是出席了這一個宴會,而王巖所帶着的女兒他同餘氏所生的第二次女王悅欣,如今才十四歲的年紀,這生的也是很不錯的,至於那王悅盈,自打餘氏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她就已經被自己的父親速度地許配了一個在偏遠縣城的一個縣令,趕着在百日之內將她許了出去,那匆匆忙忙嫁人的速度,恨不得能夠老死不相往來。
原本王巖也是不想帶自己這個次女來的,奈何自己府上這年紀快到及笄的女子也就只有王悅欣一人,所以王巖也不得不是帶着自己這個女兒來了,這些年他雖然是有着丞相之名,但到底還是壓制在龐馳之下的,而且他這朝堂上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力,所以很多時候也多半都是唯龐馳馬首是瞻。而王巖知道這一次龐馳是會將自己的孫女帶了出來的,他這不得已也將自己的女兒帶了出來,龐馳的孫女多半是要進了後宮之中去的,這一點是衆人都知道的事情,但王巖也想着自己的女兒要是能夠被某個皇子看上的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龐馳哪怕是在後宮之中隻手遮天也沒有什麼用處,他這年紀一把了,也是時候到了告老還鄉的地步,而他屬於自己的兒子龐立繼承自己這左丞相的位子,可惜這老子是英雄而兒子卻是一個狗熊,這龐立十分的不起眼,若不是現在還有龐馳在撐腰,只怕龐立能不能坐穩現在這戶部尚書的位子也還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龐馳自然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但這安青雲在官位上比自己還低了一階,所以王巖自然是不會將安青雲放在眼內的。他道:“安將軍也來了啊,原本還以爲發生那麼大的事情,安將軍必定是會心情不好,這宮宴也不會怎麼參加的呢。”
王巖的那一句話可謂是言有所指的很,他那一句話說出口之後,旁人的視線也全部都往着安青雲和王巖的身上落着,王巖那話完全是有些沒事挑事的意味了。
安青雲對於王巖那挑釁的話也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他的面上也沒有露出惱怒的情緒來,他看了一眼站在王巖身後的新王夫人和那些作着少女打扮的女兒,他道:“王丞相說笑了,今日陛下的聖誕,就算是有什麼事情也是要來參加的。那位是二小姐吧,果真生的十分的貌美,倒是有幾分已故的王夫人的容貌,當年王夫人也可是一個十足的美人,可惜……不過王夫人要是知道今日二小姐是來參加宮宴,定是會保佑王丞相今日定是能夠心想事成的。”
王巖聽到安青雲的話,尤其是在聽到“已故王夫人”幾個字的時候,王巖便是覺得十分膈應,他現在最不想要聽到的事情就是那餘氏的事情,那些個事情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件十分很難受的事情,安青雲這種情況下這是在提醒着他曾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事情,這一點叫王巖更是心中難受的厲害,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兩件事情就是——被人說窮和戴綠帽子。而餘氏卻是給自己丟盡了顏面,而且還是在那麼多人面前,就算自己想要抹去也完全沒有辦法。
王巖整張臉青黑了一點,卻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就這樣在安青雲的手上吃了這麼一個大虧,他道:“也是,怎麼安將軍沒有將自己的女兒帶來?”王巖左右張望了一下,像是在尋找着人似的,這臉上的神情卻是有着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哦,你瞧我這記性,安大小姐這因爲殺人案件在那大牢之中,但這不是已經有人劫獄了麼,怎麼安大小姐沒有同你說過什麼麼?安將軍一貫是半點也不會徇私的人,這要是你那女兒要是同你聯繫了什麼,你可得不能因爲是自己的女兒而包庇着,這大義滅親纔是安將軍的本色。”
安青雲那雙手緊握成拳,那拳頭幾乎是握得格格作響,他看着王巖,但笑不語,只是這眼神之中多少也已經有了一些個兇狠的神色。
王巖看着安青雲那模樣,便也覺得自己這心中是舒坦多了,這安青雲一貫是個不知好歹的人,這說人不揭短,而安青雲那傢伙卻是偏偏揭了他的短,這叫王巖又怎麼能夠咽得下自己心中的那一口氣呢,現在這扳回一城了,王巖自然是覺得通體舒暢,甚至王巖還加上了一句:“畢竟這有一個殺人兇手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你說是不是安將軍?”
王巖的話不過就是纔剛剛說完,莫氏就已經像是受了刺激像是一個瘋子似的衝上了前去,安青雲看的仔細,一下子攔住了莫氏,卻到底還是攔不住莫氏那一股子像是已經瘋了似的狠勁,她的指甲在王巖的臉上劃到了一下,一下子在王巖的臉上添加了兩三道指甲血痕印。
王巖被這突然之間的情況下了一大跳,倒是他身邊這新婚的妻子餘慧娟一下子驚叫了起來,“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像是個瘋子似的,你到底是誰?”
餘慧娟在說完這些個話之後又一臉心疼地抽出了帕子擦拭着王巖臉上沁出的血珠,她那眼神之中滿是心疼的神色,驚叫着道:“老爺,老爺你沒事吧?”
莫氏像是一個十成十的瘋子一樣死命地想要掙脫安青雲的控制,她整個往前撲着,手指還在不停地揮舞着,像是要把王巖給當場給撕碎一般,她道:“我的問問不會殺人的,你們胡說什麼,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
餘慧娟聽得莫氏這說話,她這才瞭然,她掃了一眼莫氏看着她那花白的頭髮和那佈滿着血絲的眼睛和那不少皺紋的臉孔的時候,她的眼神更加的不屑,她道:“原來就是那殺人惡魔的母親啊,果真是有怎麼樣瘋狂的母親就有怎麼樣瘋狂的女兒,也難怪是會成爲殺人狂魔的了。”
莫氏聽着餘慧娟的話,她眼眶裡的鮮紅更加的明顯,她高聲地怒吼着:“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我要撕爛她的嘴!”
安青雲原本就是覺得莫氏十分的丟人,如今這個時候要是再放任着她作爲那是更加丟人的事情了,安青雲自然是不肯放,如今還嫌棄這不夠丟人的。
這在場的官員也一個一個不敢說話,更是不敢上前勸阻,並非是他們沒有這樣的能力去勸阻,而是覺得這種事情自己勸阻也沒有意思,再者,這瞧見這些個人丟人也是十分難得一見的事情,他們當然是不願意去勸阻,所以這一個一個的,都杵在一旁看着好戲,恨不得這場面再熱鬧一些。
那些個命婦們有相熟的也就聚集在一起,悄悄地指指點點的,這眼神之中完全是看好笑的姿態,甚至還拉了自己的女兒在那邊告誡着,這往後的時候切莫是不能學着這些個完全是沒有半點教養的人做事,那模樣實在是太丟人了,這哪裡是一個官家的夫人和官家女兒應該做的事情。
餘慧娟新嫁到王家,原本她同餘氏就是親戚,論上關係的話,她還得叫那餘氏一聲表姨,而如今自己是嫁給了自己的表姨夫,這也是餘慧娟不能從心底之中接受的事情,這王巖再是官職再好卻到底也已經老得可以作她的父親了,只是她同自己的母親是餘氏一族之中最是不起眼的,平日裡頭也是靠着餘氏一族的接濟才能度日,所以也抗爭不得,如今已經嫁給了王巖也已經是成了這無法更改的事情,而且王巖待自己也是不冷不熱的,所以餘慧娟想的也就是如何才能夠讓王巖喜愛上自己,讓自己早日有了王家的孩子纔是正經事。這一次莫氏的發瘋對於她來說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這是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
餘慧娟面對莫氏那些個叫嚷也完全不在意,她道:“我這哪裡是有說錯了,這要是沒殺人,怎麼可能會有死那麼多的人,而且這還挾持王爺逃獄呢!這樣的品性,哪裡像是一個世家小姐,這根本就是一個惡魔。你說那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就沒有將自己的女兒給交好的呢,這樣的人啊,要是我,這生下來要是知道以後是這麼樣的一個人早早地就掐死了,省得禍害於人。”
莫氏聽得餘慧娟的話,整個人是更加的瘋狂了,她狠狠地凝了一口口水“呸”的一聲朝着餘慧娟的臉上吐了上去,餘慧娟也沒料到莫氏竟然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這被餘氏吐了一個正着,當下這殺雞一樣的叫聲就響了起來,幾乎是要刺破每個人的耳膜。
“瘋子!瘋子!”餘慧娟拿着自己的帕子在那邊死死地擦拭着自己臉上的口水,那表情一臉的嫌惡。
“可不是瘋子麼!”
一個輕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那柔的像是春風一樣的聲音讓王巖渾身一振,他聽着這樣的聲音十分的耳熟,覺着像是肅王容辭的聲音,這擡頭看去的時候,果真是看到肅王容辭就在前面不遠處。他騎在那一匹像是白雲一樣雪白的白馬上頭,身着一身月牙白的錦服,頭戴玉冠,腰配玉帶,那模樣果真是有說不出的俊朗。而他的身邊停着一匹紅馬,那鬃毛整個炸開,像是一隻憤怒的獅子一般的模樣,而在這馬背上則是坐着一個絕美的年輕男子,只是那男子的面容多少有些冷色,這不是容淵又是誰呢。他依舊是穿着一身鮮紅的衣衫,只是有些華貴了一些,兩人坐在馬上,那叫一個怒馬鮮衣。
“本王聽說王丞相是新娶了一個繼弦,原本還覺着既然是王丞相的妻子,那自然應該是會懂幾分禮儀的,可今日一看,也不過爾爾而已。王丞相這選妻的眼神尚且如此,這在處理正事上也不知道是有怎麼樣的眼光呢!記得今年渭水洪災,有一些個縣也是修築了防洪的堤壩,當時還是王丞相選定了這監工的大臣,雖說最後這大臣被父皇懲治了一番並沒有牽連王丞相,但現在想想當初王丞相的眼神便是有幾分問題的。”容辭聲音十分的柔和,但話中卻是十分的綿裡藏針,這渭水洪災的事情至今民憤還是未平,雖說事情已經被壓下去了,王丞相也沒有受多少的牽連,但這真的要計較起來的時候,這一丁點的錯有時候就能夠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王巖當下便是臉色一白,他恨恨地瞪了一眼餘慧娟只覺得都是這個女人多事。原本他便是不想再要餘家的人了,但這最後的時候卻還是沒有退怯掉,原本想着這女人雖是年輕一些,但到底也應該是一個懂事的,卻不想會在這個時候大吵大鬧起來,現在還竟然鬧到了這種程度。
容辭心中憤怒的很,剛剛那餘慧娟所說的話他打從遠一些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素問的事情他雖是知道,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鬧到了現在這種程度,這關於挾持的事情,容辭也是問過她那皇叔容淵的,但容淵這一回來之後便是去了佛堂,這一直到了快進宮之前這才見到了人,這匆匆一問之下也還是有不少的疑惑,他可以確定自己這皇叔是想要去幫素問的,可他就是不明白這到了最後的時候爲什麼就成了挾持和逃獄了?
這些個困惑容辭沒有得到解答,但他相信素問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而他也不希望聽到有任何人說素問的壞話,尤其是剛剛的那一番話。容辭真想直接抽那王夫人兩鞭子,就像是莫氏所說的那樣將這人的嘴巴撕碎了纔好。
“對了,王夫人。既然你是丞相夫人,雖說身上沒有什麼誥命,但你這般模樣也委實有些難看了,這是在宮門口不是在菜市口,你這一言一行都是有人看着的,別是這般的上不得檯面。本王甚至是有些開始擔心你一會在宮宴上說出一些個像是剛剛那樣不得體的話做出那種不得體的事情來,只怕王丞相也救不了你,本王這麼說,你懂了麼?”容辭將視線落到了餘慧娟的身上,這眼神滿滿的都是鄙夷。
容辭那話說着雖不算是十分的嚴厲,但是到底還是當着這麼多的大臣還有那麼多的命婦在那邊說出那種話來,當下也是沒有給她留半點的情面,而那些個沒有得了容辭訓斥的命婦們用帕子捂着面,在那邊暗自笑開了話,今日王家這般,只怕他那女兒多半是不會給什麼皇子王爺看上的了,而且這裡幾乎是聚集了無雙城之中大多的達官貴人,這日後之怕要同王家聯姻多半也是要好好考慮考慮的了、
王巖白了一張臉匆匆忙忙告罪道:“肅王殿下息怒,賤內來自鄉野地方,沒有見過這般的大場面。只是因爲今日陛下宮宴也令了一同入宮,如今不想卻是叫殿下看了笑話,一會下官定是會好好地看着賤內,絕對不會叫她說出半句不得體的話的。”
“王丞相錯了,剛剛王夫人本官覺得倒是沒有說錯什麼,這原本就是一場殺人案,如今這案犯在逃,也的確不是什麼好看的事情。”
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劃過當場,容辭轉過頭看着龐馳從一輛馬車上走了下來,而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那女子攙扶着龐馳,一派同他親近無比的模樣。
龐馳看了在場所有人一眼,他道:“這麼說,有這麼樣的一個女兒,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還聽說那丫頭原本就是一個十分囂張至極的人,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想來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
“龐丞相這話倒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了。”容淵沉着臉看着龐馳,他的聲音堅定,“雖說是殺人案,可到底沒有人看到人行兇的畫面,這說是嫁禍於人也不是沒有的事情。龐丞相又何必直接將罪名往者人頭上推?”
龐馳聽着容淵的話,他微微一笑道,“慶王殿下這是被人挾持了,還替着人說好話呢,許就是慶王殿下這般容忍着,方纔是讓人有恃無恐了,只怕以後還要鬧出不少的事情來了。”
容淵看着龐馳,他的目光灼灼,聲音更是堅定無比,他的聲音雖不是嘹亮,卻也足夠所有都聽得清楚:“就算是本王慣着又如何,就算是真的有殺人,本王也同她一起扛!”
站在龐馳身邊的女子擡頭看了容淵一眼,那眼神略微有些複雜,但很快她又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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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接了一個電話,有點影響寫文情緒,麼有完成一萬字的量,懺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