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葉連傾抱着畫卷漫無目的得走在大街上,神情一片茫然。之前聽枝枝說,如果想要畫出一模一樣的畫話,就要去全京城最有名的青妝樓,可是她在大街上轉悠了半天,愣是沒看到青妝樓。
眼下四顧,到處都是涌動的人流,根本無處可尋。突然間,她靈機一動,街上這麼多的人,幹嘛不找個問一問呢?
“大娘,我想請問下青妝樓往哪走?”
葉連傾拉住一個長得較爲和善的中年婦人問道,神情間滿是期翼。
只見那個被她拉住的大娘用一種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她,硬是把她從頭到尾打量了遍,這才幽幽講道:“你一個姑娘家好端端的去那種地方幹嘛?如果你要找人的話就去紅妝樓吧。”
什麼?還有個紅妝樓?不知這紅妝樓又是幹嘛的。“不不,大娘我不是找人的,我是要找青妝樓的,麻煩您告訴我一下。”
中年婦人聽到她這話後,再次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這姑娘穿戴整齊,模樣清秀,怎麼看也不像是傻子啊?那肯定是哪家沒見過世面的大小姐被人騙到了,青妝樓是她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能去的麼?
“算了算了,姑娘我奉勸你一句,看看就回來,喏,前面路口左拐,一直往前走段路就到了。”
“謝謝大娘!”,葉連傾憨厚的笑笑,循着她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一會,一座紅燈高掛,熱鬧非凡的大樓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葉連傾不禁摟緊了懷中的畫卷,這裡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想再欠楚君庭什麼。
葉連傾深吸一口氣,遂往青妝樓走去,只是人還沒有跨進門檻,便就被兩個脂粉味厚重的清俊小童給攔住了。
“姑娘,我們這裡不給女人進的,您還是請回吧!”
“呃?爲什麼?”,葉連傾擡頭朝上面看去,只見頂處懸立的牌匾上赫然寫着半步青妝的字樣,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禁忌?她想鑽到裡面去看清楚些,不料又被那二人攔住。
“姑娘你是真傻還是假瘋?我們這裡只有男人才能進。”,右邊一小童語氣譏諷,面帶不屑地說道。
“這哪來的規矩,好,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葉連傾裝作生氣的罵罵咧咧地走開,實則是往路口的一家成衣鋪走去,女人不行,那就變男人唄。
不消半盞茶的功夫,一個身着白底青衣的俊俏公子哥就出現在了兩個小童的面前,這正是改扮過的葉連傾。
雖說身爲女兒身的她,容貌清秀,放在這美女如雲的鳳天朝中,只能算是一般,但是扮男裝的她絕對能迷倒一片女人。
兩個小童左右細看,直到確定她不是女子時才讓她進去。說來也幸運,因爲葉家女兒生來不打耳洞,只有等到出嫁那天才能補上,她是匆匆訂婚,所以這耳洞的事情也就忘記補上了。
進去的路很是狹長,且一路過去都掛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燈,空中脂粉味刺鼻,她似乎有些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了。
葉連傾前腳剛踏進大堂時便就有一羣男子圍繞了上來,個個都是胭脂撲鼻,媚骨外露。
“公子,您是第一次來吧?奴家叫綠竹,手上功夫可好了,您就找奴家吧?”
“公子,我的功夫也不錯,保證您如墜瑤池,****……”
“公子,我的也不錯嘛……”
面對一羣男人如此風騷的糾纏,葉連傾瞬間頭比斗大,敢情她是進了賊窩了?
難怪那位大娘一直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她,原來是她受騙了!等到她回府時,一定要將枝枝那丫頭揪出來,狠狠地教訓一頓。可是,現在的情況,她怎麼能夠安全的回去?
“你們都退了吧,這位公子玉樹臨風,氣質不凡,是你們這羣庸脂俗粉可以服侍的麼?”
話音剛落,那羣像蒼蠅一樣圍着她轉的男人馬上乖乖走開,顯然是以那講話如娘們般地人爲首的。
葉連傾擡目看去,只見面前的雕花柱子上倚着一個媚眼如絲,雙頰微紅的俊秀男子。不似男人特有的陽剛之氣,反倒多了一種令人髮指的陰柔。
“呵呵,這位公子是來找青妝樓的男魁扶風麼?”,男子媚波流轉,每個動作似乎都在蠱惑着她的心理防線。
葉連傾雖然心中後悔,但是也不敢輕易露出馬腳來,只好半真半假說道:“我是來找人,不過不是男魁,而是畫師。”
“畫師?公子找畫師作甚?”
“嘿嘿,自然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啊,你不必多問,替我找來就是。”,葉連傾神秘兮兮地衝他一笑,眼中暗芒劃過。
“哈哈,公子真是找對了地方,青妝樓的二牌男侍不僅個個才藝了得,而且牀上功夫更是一流呢。”,男子嫵媚的掐着小蠻腰,聲音香軟酥骨。
葉連傾心中咯噔一下,艱難地嚥了下口水,“既然如此,那你就帶我去吧。”
男子將葉連傾帶到二樓的一個包間中,便附身退了出去,霎時,房間裡只餘她一人。這地方就是妓院,不過裡邊的全是男子陪客,那麼只要自己給錢了,他們應該不會爲難自己纔對。
細細的想完之後,葉連傾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下。眼下她不禁打量起了這個房間,房間不大,卻是佈置的很好,頗有種女兒家閨房的感覺,但她目光觸及到牆壁上的那些男男私房的掛畫時,臉上猶如被火燒了一般,燙的很。
正在她如坐鍼氈的時候,一男子推開房間的門,綽約多姿的走了進來。
“奴家碧河,現在過來替公子畫畫。”
那男子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俊俏少年,雖然年齡不大,但卻已經是一副媚骨天成的模樣,很吊人胃口。
“哦,好,那你……啊!你想幹嘛?”
葉連傾本能的用手環胸,警戒的盯着他,這貨剛剛想趁她不注意,解開她的衣服,幸好她被發現的早。
“公子若是不脫掉衣服,奴家該怎麼畫呢?”,碧河微微皺眉,今天倒是碰到了個不心急的奇怪客人。
“誰要脫衣服畫了?我叫你來是要你幫我把這副畫給重新畫出來。”
碧河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畫,認真說道:“奴家不畫人物,奴家只畫春閨圖。”
此話一出,葉連傾撞牆的心都有了,大哥,麻煩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