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聽說了這個消息,心裡也是不安,四皇子齊歡玥還算個孩童,如何能進的養心殿聽政,先不說四皇子能否聽得明白,單說皇上這一舉動就已經非比尋常了。
往日裡都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明爭暗鬥,誰也沒在乎到貴妃身邊的四皇子,畢竟那會四皇子實在年紀太小,就是這會這年紀也還不大呢,雖然貴妃受寵,可大家誰也沒過多防備一個稚氣未脫,乳臭未乾的四皇子,就是因爲沒有防備,所以纔會格外吃驚。
起初,大家都以爲不過是皇上偏愛貴妃,耳根子一軟,一時興起才召了四皇子前來旁聽,可到了後來,回回聽政的時候都能瞧見四皇子的身影,而且瞧着四皇子還聽得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大家這心裡就又翻騰起來了。
尤其是皇后,賢妃,二皇子和大皇子,雖然沒有明說,這這心裡到底是多少有些不適的,本身就是二虎相爭,這平白無故又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兩方的佈局都被打亂了,這佈局一亂,這人心也就難免一亂嘍。
皇后到底是過來人,雖然尚未猜透皇上的想法,可心裡卻有了計較,她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母后知道,該着急的不止是我們。”
“母后?您……”
“瑋兒,這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先別說四皇子,就單單說說他的母妃也就是趙貴妃,雖然一直是薄進寡出的,看着沒什麼野心,可這也奈何不了你父皇往那去的心,這些年來趙貴妃一向獨享恩寵,這後宮的其他嬪妃皆成擺設,而趙貴妃那卻未動一兵一卒,可見趙氏絕對不簡單,這樣不簡單的女人難道會有簡單的孩子?”皇后分析道。
“母后何意?難道說這都是趙氏的意思?她區區一介貴妃如何能左右了父皇的心意?”二皇子對於喜寶還頗有不屑。
皇后卻搖搖頭道:“瑋兒,話不可這麼說,趙氏從嫁於你父皇開始。就一直是極爲低調,可卻一直備受你父皇寵愛,若她沒使手段,這事又爲何如此呢?你莫要小瞧了趙氏母子。”
二皇子思量片刻後道:“母后。難道您曾與貴妃有什麼過節?”
“過節……”算是嗎?自個這鳳印不就是因爲她才失去的嘛,這也算是很深的過節了吧。想到這皇后冷笑道:“要說過節,那可就深了,別的不說,單說母后的鳳印就是因爲她而失去的。就更別說你父皇的信任和寵愛了。”
“什麼?真是因爲趙氏嗎?”二皇子有些詫異,在他心中,趙氏一直都很是神秘,那是因爲他極少能見到她的面,平常根本沒有機會,也只有節慶宴會的時候能瞧見趙氏美豔動人地倚在父皇身邊,對於趙氏的瞭解,二皇子也多是從宮人還外人口中瞭解,就算是自個的母后也都不常提起。
如今這麼一說,二皇子更覺得心裡不舒服了。自個母后就是因爲失去了鳳印才過得如此窘迫,而這一切卻都是因爲趙氏的驕橫造成的,現在她的兒子又要來跟自個爭寵,二皇子這心裡對着歡玥就越發厭惡起來。
皇后見兒子臉色有些不虞便爲難道:“是啊,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母后也不想去計較了,只要你好了,那母后所有的委屈和屈辱都會煙消雲散的,所以兒啊,你定要爲母后爭氣啊。”
“母后。您放心,爲了您,也爲了兒子自個,我是絕對不會讓那臭小子得逞的。”二皇子狠狠道。
皇后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那就好。瑋兒你要記得,這大齊的江山歷來都是傳給了嫡子的,你父皇是,你皇爺爺也是,所以你必須要努力,讓你父皇能另眼相看。讓朝中那般大臣能緊緊圍繞在你身邊,只有這樣你纔有勝算的把握。”
“兒子明白,母后放心吧。”二皇子點點頭道。
“哎,瑋兒,這一切都要辛苦你自個了,母后和你外家因爲前朝牽連,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你一個人扛着,要多加辛苦了。”皇后感慨道。
“母后放心,兒子身後有依仗,這點您就放心吧,就連齊歡真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更別說齊歡玥了,母后大可不必擔心,兒子自然不會讓您失望的。”二皇子說的頗爲得意。
皇后卻有些疑惑:“依仗?你何來的依仗?”
“自然是外祖父嘍,母后你不用操心了,這時辰也差不多了,兒子該去父皇那裡了,母后就不別擔憂了。”
不知是在掩飾,還真是皇上那有事,二皇子便說着就起身告退了,倒是留下皇后一人在殿中暗自揣摩“依仗”到底是什麼?
不日之後正趕上宮學休沐,歡玥早早就跟喜寶請了安,然後出宮到外頭去了,說是去長長見識,主要還是爲了幫姐姐歡言拿信去。
這蔣恆琨走了快兩年多了,幾乎是每月一封長信按時會寄回家中,而歡玥每每會趁休沐之時親自到蔣郡王府去取,雖然休沐之後元寶也能帶來,可一旦知道來信了,歡言可是多一日都等不得,這也只能麻煩歡玥這個做弟弟的了。
歡玥也有八歲了,就連齊佑都常帶着他聽聽朝政,喜寶也覺得孩子大了,是該多出去見識見識,即便是皇親貴胄也得了解世間百態,更何況歡玥還是個皇子,所以喜寶也不可以拘着歡玥,反正一月一次,她只要求平平安安的按時歸來,至於其他的她一概不想多問。
歡玥倒是得了自由,一般都會趁取信的時候,帶着元寶在外頭瘋玩一陣,然後不是在齊哲的酒莊用了午膳,要麼就是在蔣郡王府用了午膳,再晃盪一會便就回宮了。
可今日奇怪了,瞧着天色就要暗了,歡言左等右都等不來弟弟歡玥的身影,這心裡不免就生出幾分擔憂來。
而且母妃已經派人過來詢問了好幾回了,歡言都是支支吾吾地應付了過去,瞧着天色,歡言焦急地在殿內踱來踱去。
就在這會,殿門來傳來一陣請安聲:“給四皇子請安!”
接着宮人便急忙跑進來道:“公主,四皇子回來了!”
“回來?快請進來!”歡言着急道。
“四皇子他……他……”宮人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弟弟他怎麼了?快說!”歡言被宮人的遲疑弄得更擔心了。
“四皇子瞧着沒事,只是戴了頂氈帽有些奇怪,四皇子還說請公主先將殿內的宮人清理下去,只能留公主您一人,四皇子才能進來。”宮人如實回稟道。
“什麼?”歡言心中起疑:這弟弟是要做什麼,幹什麼要如此大動干戈,難道是蔣恆琨那裡出什麼事了。
喜寶第一時間便是擔心起還遠在南邊的蔣恆琨,畢竟弟弟這一次是到蔣郡王府取信的啊,等耽誤弟弟時間的也該只有這麼一件事情了吧。
歡言越想越揪心便急忙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退遠一點,你去請四皇子進來,然後也退出去吧。”
宮人領命便都退了下去,這會歡玥才帶着氈帽溜了進來。
歡言瞧着眼前弟弟奇異的裝扮便道:“弟弟,你不是去蔣郡王府了嗎,怎麼回來這幅打扮?可是蔣恆琨出什麼事了?”
“哼!姐姐就知道擔心蔣恆琨,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這個親弟弟,我都叫人給揍了,你還在這擔心蔣二哥,哼!”歡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脫了氈帽委屈道。
“什麼?”一聽說弟弟被打,歡言的心都揪了起來,趕忙近前仔細看到:“哪個混蛋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對你動手,別動,讓我瞧瞧都傷哪了?”
“嘶!姐,你輕點,嘶,還疼着呢。”歡言的手觸到了歡玥額頭上的傷口,疼得歡玥直咧嘴。
歡言瞧着弟弟額頭上的傷,心裡直淌血,心疼地一邊輕輕吹着,一邊埋怨道:“怎麼會被人打了呢,還傷到了額頭,別處還有沒傷了?”
歡玥見姐姐這般小心翼翼,很是受用,便咧着嘴嘟囔道:“胳膊這,還有腰上都有淤青了,生生抽疼的,嘶。”
歡言見弟弟傷的不輕,可心裡卻十分疑惑,弟弟打三歲起就跟着白猿叔叔習武,雖然不大精湛,可一般的人還是佔不到便宜的,更何況弟弟一定是同元寶一道的,元寶的武藝更是厲害,按理說倆孩子都是很懂禮數的人,怎麼就無緣無故地被打成這樣。
想到這歡言便問道:“你當時沒跟元寶一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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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元寶,歡玥的臉色便更難看了,直氣得嚷嚷道:“元寶爲了保護我,傷得可比我重多了,也不知道後日他還能不能來宮學了。”
“什麼?元寶武藝一向不錯,他也受傷了?你們是惹到誰了?”歡言不解道。
“我們纔沒有惹到誰呢,不過是碰到了幾個宵小之輩在行兇傷人,我大齊的天下,朗朗乾坤的,怎容許這等歹人爲非作惡呢,弟弟我自然看不過,於是便上前阻攔,元寶跟我一道,自然也一併上前。”歡玥倒是說得大義凜然的樣子。
“所以你們倆就被打成這個樣子?”歡言氣道。
“起初不是的,姐姐是知道的我也是會些拳腳的,元寶的功夫更是厲害,一開始我們倆可是把那幾個宵小揍得夠嗆,三四個歹人還不算什麼,等我們打跑了歹人,將受害者扶起,還沒來得及仔細詢問,那幫混蛋就又糾結了一大羣的人圍了過來……”歡玥悔恨道。
“一大羣人?是有多少啊?”歡言聽着就揪心。
“其實也沒多少,也就一二十人吧,我就想不能慣着他們這般歹人的囂張氣焰,所以……”
“所以你和元寶就跟他們拼了?”歡言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