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城又迎來了一次盛會。
成百上千的江湖俠客穿梭其中,引得街道上的商販也多了起來。
時已入冬,大理城也開始有了一絲寒意,但每個江湖人的心卻都是熱騰的。
此次雲南武林大會關係到的是雲南武林的未來,如何不緊張?
要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雲南武林盟一旦出了問題,將會導致雲南數千習武之人沒有依託。
但將雲南武林盟託付在盧甲子還是武學彬手中,也是一個極大的困難。
武學彬素來口碑極佳,但如今卻是虎落平陽,昔日威風凜凜的神風山莊如今已成平地,手下數百莊丁也只剩下不足十人。
盧甲子卻是正好相反,門下弟子愈來愈多,與峨眉派的掌門柳千秋也來往密切。
盧甲子和武學彬之爭,早在多年前便已開了武林大會,結果是無果而終,此次盧甲子緊急號召了雲南武林各幫各派,想必是定要論個結果的。
他向各派發送消息只三日,各派便都到齊了。就連遠在昆明的七星劍派和醉仙門也已到了半日,可見這次大會並非是小孩子過家家。
會場依舊是在五華樓。
這次卻沒那麼多的繁文縟節,衆人進入會場,就見一條白布長長的拉開,懸掛在樓的樓上,上面用紅漆寫了幾個大字——“誓殺南盟邪人煙雨”。
衆人這時才明白,原來是要對付煙雨。細心的人更會想,那麼此事與武學彬又有何干系?
盧甲子依舊神采奕奕,右手託着長長的鬍鬚,似關公上戰場般地踱上了會場中心,向四周拱手,高聲道:“小弟不才,遇上一件大事,無法解決,特請咱們雲南武林盟各位同道前來一同商議。”
有人小聲說道:“當真是急不可耐了,直接進入主題。”
盧甲子繼續說道:“說來慚愧,自趙老盟主離世,雲南武林盟便形合神散,各家各派爭鬥不休。喏,武學彬武兄的神風山莊就不知被什麼人給滅了,現如今成了孤家寡人。”
衆人看向武學彬,只見他皮笑肉不笑的坐在一旁,身着長袍,文質彬彬,他身後站了兩人,左側是一位少婦裝扮的女子,正是他的獨生愛女武翎。右側是一個長衫青年,長得不俗,正嘻嘻笑着望着盧甲子。正是武學彬的新女婿小江。
衆人均想:“武大小姐如花似玉,她的姑爺也算是一表人才,倒也真是般配。”
“說來,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咱們雲南武林盟向來標榜正義,習武之人,也該行俠仗義纔是。可卻偏偏出了幾個人,偏生和我們作對,在江湖上打着南盟的旗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們且說說,這種人該不該殺?”
他的門下人多勢衆,立時便大聲吼道:“該殺!該殺!”
盧甲子淡淡道:“若說一個煙雨,嘿,諒她區區一介女流,又能掀起什麼風浪來?據我所知,惡貫滿盈的煙雨背後,有一個僞君子相助。”
場下一片譁然,他們雖早已知道盧甲子是要藉此機會對付武學彬,卻料不到他將武學彬定位“僞君子”。
支持盧甲子的人便大呼“僞君子武學彬”,而支持武學彬者便大呼“胡說八道”,一時亂成一團。
衆人往武學彬看時,只見他依舊是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似是沒聽見,不少人便想:“莫非武大莊主認輸了?”
盧甲子捋着鬍鬚,往四周一望,含笑不語。
卻聽有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壓過了衆人的喧譁,道:“據盧掌門所說,這位僞君子到底是誰?”
盧甲子向着聲音的來處一躬身,道:“醉仙門王掌門請了,小弟早已調查得清楚,這位僞君子不是別人,正是武學彬。”
邋遢王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問道:“哦?可有證據?”
盧甲子道:“自然是有的。七星劍派前掌門胡向地胡兄是死在煙雨手裡,七星劍派的衆位都明白的,這是其一。前幾日武學彬武兄招婿,殺手煙雨忙前忙後,與他家的小姐、姑爺都談笑晏晏,其中莫非沒有蹊蹺?嘿嘿,此事的目擊者更多了。這是其二。”
邋遢王微笑道:“武學彬和煙雨來往,那就定位僞君子?”
盧甲子心頭突地一跳,淡淡道:“煙雨可不僅僅是殺手,她和我們雲南武林盟有深仇大恨,又是江湖公敵,與她交往之人,難道是好人?”
邋遢王站了起來,往場下一拜,道:“各位,正所謂沒有買賣便不成商人,咱們江湖之人自然懂得一個道理,若不是有人要殺人,又怎會存在殺手?殺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何罪之有?真正有罪的,是僱兇殺人之人,對也不對?”
衆人早已聽出邋遢王雖語氣和善,卻是和盧甲子針尖對麥芒,這時不少人便叫道:“說得極是。”
盧甲子心頭微慍:“好啊,你個酒鬼,平日裡倒是沒瞧出來還有這本事。”他心頭雖怒,嘴上卻依舊掛着笑,道:“煙雨殺人如麻,難道還不能成爲雲南武林盟的敗類?”
邋遢王問道:“哦?煙雨殺了什麼人?”
盧甲子道:“七星劍派掌門人胡向地••••••”
邋遢王問道:“除此之外還有誰?”
盧甲子一怔,心中仔細回想,煙雨在雲南犯下的案子倒還真是隻有胡向地一案,說道:“胡向地乃是雲南一個大門派的掌門,煙雨的罪已不可饒恕。”
邋遢王哈哈一笑,抱拳道:“恭喜恭喜。”
盧甲子一鄂,道:“何喜之有?”
邋遢王道:“盧兄已經是七星劍派的掌門人,我怎能不賀喜?”
盧甲子怒道:“王兄休要取笑。”
邋遢王道:“我如何取笑了?你若不是七星劍派的掌門人,爲何總替七星劍派講話?七星劍派掌門人肖孝男此刻便在此處,你將他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