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征的並不是苗疆的大軍,可饒是如此也是派出了精銳部隊。
聖王登基,再也沒有鄰國的國土更好的慶賀禮物。完全不覺得自己侵犯了其他國家的人權。苗疆士兵們緊握着手中的彎刀,趁着大雨,朝着邊城呼嘯而來。
這原本是一次出其不意的勝利。他們之前鋪墊了那麼多次就是爲了讓邊城的老百姓放下警惕。雖然有軍隊駐守,可他們完全不放在眼裡。他們苗疆有聖女的庇護,是所向無敵的。
這個念頭是自小苗疆人就根深蒂固的,直到他們遇到了夏無邪。
就在他們志得意滿地撲向小城的時候,一隻黑色的隊伍消無聲息地撲向了他們。
大雨,殺戮,沒有喊叫,整個場景彷彿默片一樣。只能聽見雨聲以及刀劍砍在人身上的聲音。其他的聲音都被掩蓋住,沒有辦法傳播出去。
夏無邪沉默地按着腰間的佩劍,青龍偃月刀已經架在戰馬上了,做好了隨時投入戰鬥的準備。原本她是要打前鋒的。可這個舉動讓蓮生給攔了下來。
理由很簡單,給士兵們一個爲國爭光的機會,這也是榮譽教育法的一種。給他們一定的榮譽感責任感,讓他們更加熱愛自己的工作。
夏無邪懂得這個道理,便沒有推脫。出征之前,夏無邪沒有說任何鼓勵之詞,只是音色清亮地說了一句:“我相信你們。”
只有這五個字,卻讓所有的將士們彷彿得到了神光的庇佑一樣。一個個彷彿百戰不敗,打了雞血一樣往前衝去。
夏無邪滿臉黑線地問良生爲毛會這樣。
良生想了想:“應該是小姐平時太強勢了,被強勢的人相信是非常鼓勵人的。”
夏無邪默了個,貌似有一定的原因。她小時候就特別希望被老媽相信,哪怕是放手讓她自己上下學,就足夠她驕傲一整天的了。
雨越發的緊了,夏無邪眯着眼睛勉強可以分辨出人羣的方向。可見度太低,如果有潛水鏡估計會好很多。拖得時間太長了,對任何人負擔都是很大的。
“牽馬來。”夏無邪一擡手,月生連忙將金絲的頭盔遞了過來。
略微皺了皺眉,夏無邪套上那個重量可觀的頭盔。你妹的,老孃最恨就戴頭盔了,這樣會不會禿頭啊。
翻身上馬,一把青龍偃月刀橫在馬前。腳下一夾,朝着人羣衝了過去。
雨中正在廝殺的兩撥人正打的難解難分。苗疆領隊的那位將軍這會兒正在玩命尋找到底是特麼誰壞了他的好事。
明明已經跟攝政王商量好了,將這座小城作爲賀禮送給聖王以換取無上的榮耀。計劃特麼就從來沒有變化快過。都已經摸着可見度極低的大雨殺過來了還能讓別人劫了胡。還有比這更苦逼的事了麼?
完全不知道更苦逼的事正在朝自己撲過來的苗疆將軍心裡想着擒賊當然先擒王,找到誰是主將就好辦了。可是特麼都帶着面罩,老子知道他們誰是誰啊?
突然一股寒風從身後襲來,本能地彎腰躲避,可金屬撞擊藤甲的聲音呢聽起來格外的刺耳。後背上火辣辣的一片,苗疆將軍心裡一凜,有人偷襲。
夏無邪一擊不成愣了一下,哎喲,這是個老手啊。沒那麼好碰運氣。
偷襲對於古代人來說簡直就是卑鄙的。可對於夏無邪來說,砍人之前還喊一聲提醒人家一聲給他反應和逃跑或者反抗的機會,那不是二百五是什麼?
看來剛纔還是有些殺氣露出來了,下次一定要改良,砍人的時候要快,絕對不能露出一點殺氣。
大雨中的士兵們一回頭就發現兩軍的大將竟然對上了。都愣了一下。
黑色的一方見夏無邪衝了下來,原本因爲僵持不下有些焦躁的心頓時安穩了許多。也更加着急要趕緊結束這場戰鬥,畢竟少將軍還年幼,這場雨淋下來說不定就着涼了。趕緊打完了讓她回去喝薑湯。
方纔覺得持久性貌似有些變弱的黑色一方瞬間猶如喝了興~奮劑一樣,變得犀利了起來。
苗疆的士兵們本來就處在吃驚狀態,沒有應急的計劃。這會兒又被突然變得兇猛的黑色軍隊步步緊逼。做大將那個也沒喊撤退他們也不敢動啊。硬着頭皮頂在那兒強撐着。
大將那位這會兒完全沒有空閒注意到自己的士兵正盼着他喊撤退呢。明明就是個小不點,坐在馬上都沒有他脖子高,竟然舞者一把光是看着就巨沉的大刀猶如劈風斬雨一般朝他步步逼近。手上承受的力度竟然能讓他這個正處於人生巔峰狀態的大男人暗暗吃驚。這小傢伙不一般啊。
夏無邪的戰鬥方式很簡單,就是一下比一下更重地單純砍殺。沒有任何技巧,沒有任何花俏。招招致命,合理利用自己的全部資源,那超過常人的力氣可不是白開的外掛,這會兒不用什麼時候用。
砍得有些膩味了,夏無邪眼尖地發現每次扛住刀鋒的時候,對方都會咧一下嘴。夏無邪眼珠子一轉。手中一個翻花,長刀帶着千鈞的力度再次劈下來。
對方習慣性地擡手去擋,完全沒發現夏無邪竟然踩着馬鐙站了起來。
以前在小說裡看過,坐着砍人和站着砍人絕對是兩個力度。這會兒她穩穩地踩着馬鐙在馬上長身而起,長刀帶着雨水和勁風就劈了下來。
一聲輕輕的咔嚓聲,苗疆將軍呆愣了一下,手中的長槍竟然被劈碎了,心口一涼,低頭看時,卻發現胸前的藤甲盡數砍斷,胸口血紅一片。
“你……”一字未完,眼前一黑。人頭已經落地。
歐美大片的教訓,殺人一定要確認死透透的了才能轉身走。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扎死。人頭落地絕對是死透透的。
“爾等主將已死,還不投降!”夏無邪清冷的聲音夾雜着冷風透過大雨吹進了戰場上每個人的耳朵裡。
主將已死,主將已死,主將已死?!
彷彿被按下了停止鍵,仗啊什麼的立刻就不打了。所有人都呆愣地看着夏無邪手中高提着苗疆將軍的項上人頭。
片刻,黑色軍隊中某個人高舉戰刀大喊了一聲:“將軍威武!”
緊接着,此起彼伏的喊聲響徹天際。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震天響的喊聲讓夏無邪突然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那是一種血液裡沉睡着的本能。狩獵的本能。
大雨中,一頂黑油傘下,一張國色天香的臉上帶着妖冶的笑容。
“確實,有趣……”
戰報傳到夏關山手裡的時候,親爹呆愣了片刻。反覆讀了幾遍戰報上的字才確認那個斬了敵將的是自家還沒及笄的女兒。不行了,這孩子絕對不能再放在軍隊裡養活了。再這麼養下去絕對嫁不出的!
完全沒有覺得自家女兒英勇神武是件多驕傲的事,做爹的開始頭疼起來。自家老婆雖然氣場也很強硬,但也沒逆天到這種地步啊。若說女兒像爹……他也不是好戰之人啊。
別人只能看到他女兒是戰神,他這個做爹的卻要擔心將來女兒的幸福啊。總不能一輩子都做戰神吧。女兒家還是有人疼愛嫁做人婦纔是最幸福的啊。
咬牙切齒地起草了一本奏摺,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女兒弄回來。
做皇帝那位也是被夏無邪的給力嚇着了。這才幾歲啊,就三番五次立下這樣的戰功。尤其那種真刀真槍的是絕對無法造假的。那麼多人看着呢,怎麼造假啊。
莫非他們虎嘯國,當真戰神降世了?
皇帝陛下頗有些爲難地看着夏關山字字啼血的奏摺。合計着如果繼續讓夏無邪鎮守邊關甚至是開拓疆土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
“到底是小女兒家,過不了幾年就及笄了。陛下總要爲人家閨女的將來着想嘛。”難得替人着想的季貴人輕搖着摺扇,淡淡地開口。
誰知他這話一說出口,頓時引來了皇帝陛下和越傾城的側目。一臉你腦子燒壞掉了的表情看着他。
季貴人:……怎麼?我哪個字沒說對?
越傾城微微皺眉:“你不是在等着看熱鬧吧?”
季貴人莞爾一笑:“怎麼會。總要想一想夏將軍的勞苦功高嘛。”
皇帝陛下又看了看奏摺:“貴人的話說的不錯,朕準了。讓夏家貴女即刻回京。朕也想見一見這位英勇的小戰神。”
越傾城:陛下應該不知道人家丫頭很不待見他吧……
夏無邪那邊的大獲全勝給邊遠小城帶來一片歡欣。知道自己在危險之中,而偏偏這個危險被人擺平了,這是怎樣的普大喜奔啊。邊城的人簡直要拿夏無邪當神一樣供起來了。家家都在傳說着夏無邪是怎樣一舉手刃了地方將領。所謂傳話的力量是偉大的。等到傳到第十家,已經變成夏無邪手起刀落一個回合內將對方連人帶馬劈成兩半了……
夏無邪:謠言止於智者,趕緊有個人來制止一下這個謠言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