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因爲天氣突然回暖,巴黎不小心就感冒了,昨天斷更了,今天除了正常更新,補償給大家一章番外。各位親新年快樂~
愛斯基摩人可以用一百種詞來形容一片雪花,人類卻發明了數以萬計的詞語來形容愛情。
愛情是不講道理的,是沒有規律的,是超乎想象的。而其中初戀,則是最爲甜蜜也是最爲酸澀的。
段亦航跪在冰冷的大殿上,低着頭,白皙的雙手緊緊地捏着下襬。
她無法擡頭,她甚至沒有擡頭的勇氣。她知道,坐在上面的那個人一定是在用一副冷冰冰質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曾經,爲了讓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頂着巨大的壓力,力排衆議不顧父母的反對也要拼了命成爲錦衣衛的一員。
要知道,她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成爲錦衣衛的。是她的父親看着她頂着雨跪在廊下一天一夜的決心纔不得已點頭同意了。
進入錦衣衛的過程是艱辛的,是不堪回首的。可是她咬牙堅持了下來。她想要站在他身邊。做最特別的那一個,而不是同其他貴女一樣只做圍在他身邊的飛蝶。
付出過什麼,她甚至不願意去回想。終於有一天,她站在了離他最近的地方。
他身邊從未有過女人。
即使出現了那個叫夏無邪的人,她也從未懼怕過什麼。因爲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夏無邪和他之間是青白的。
雖然曾經有一段時間她是如此的羨慕夏無邪可以肆無忌憚地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引起他的關心和愛護。可她仍然堅信,他不會選擇夏無邪。因爲夏無邪是屬於季貴人的。
終於,夏無邪嫁人了。
之前他提出要娶夏無邪的時候讓她生生捏了把汗。那段時間她的精神狀態都很不好。可幸好,夏無邪很堅定地選擇嫁給了季貴人。讓她鬆了口氣。
就在她以爲,一輩子都不會有女人能夠得到他的時候。那個人的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皇帝,這是多麼令人憧憬的稱呼。有多少人犧牲了一切都想要得到這個稱呼。他們甚至拋妻棄子六親不認也要爬上去。可只有天知道,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多麼的驚恐。
他成了皇帝,他便不再屬於一個女人了。皇帝,自然要廣開後~宮。永遠不可能只守着一個人過一輩子。
心裡彷彿是被什麼東西拉扯着。扭曲的疼痛無法言喻。
她夜不能寐。原本的計劃被太上皇輕而易舉地打了個粉碎。曾經以爲能夠扛過去的深淵再一次撲面而來。他登基的那一天,她就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眼中閃爍着無人能夠察覺的情緒。
他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馬上就立後。似乎對於他來說,娶妻並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心中已經死掉的萌芽一點點地恢復着,她想,若是不能得到他。她也要這樣守護着他。再也沒有比她更加了解他的女人了。無論是皇后還是寵妃,不過都是拿來維繫朝堂的工具罷了。只有她。只有她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幻想一直支撐着她。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平素總是躲在陰影裡的妹妹,成了他牽手一生的人。
“長島真人轉世一事。你是從何得知的?”上面坐着的人聲音有些冰冷,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平素裡說話就是這種腔調。
不同於北靜王那樣見誰都笑三分。這個人若是跟你笑着熟絡起來,那纔是你要倒大黴的時候。
可今日不同往日。段亦航整個人繃的緊緊的。腦子裡盡是以往的回憶。耳朵這時候根本就失去了它應有的作用。
夜傾城頗有些詫異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姨子。好吧,他本身沒這種概念。倒是夏無邪和季貴人總是調侃他上面還有個大姨子在下屬工作。否則他也不會覺得問話這樣艱難。
看吧,這就是吃窩邊草的害處。工作起來格外綁手綁腳。
夏無邪:……你不吃窩邊草還打算去國外娶一個回來麼?
段亦航手腳冰冷地跪在地上。
其實這事當真不是什麼大事。或許人家閨女不過就是想跟妹妹顯擺一下自己持有的信息量多,又或者是想要通過妹妹來提醒自己的心上人有最新的長生不老的諮詢咯記得查收。結果妹妹那一通到底的性子就這樣把她給賣了。這回好了,總是心心念念盼着兩人私下聊聊的段亦航終於如願以償地跟心上人私下“聊聊”了。
夜傾城揉了揉眉心,他也沒問什麼吧?至於這種反應麼?
“可是有難言之隱?”
段亦航明顯一抖,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並沒有,陛下。臣,臣只是,同妹妹閒聊……而已。”
明明沒什麼問題的一句話,讓她這樣一說,不懷疑也要懷疑起來。夜傾城眼神暗了暗。夏無邪最恨什麼?最恨別人動她身邊的人。別說她老師了,就是她身邊的丫鬟讓人動一根頭髮,只要不是那丫鬟自願的,夏無邪都能把房頂給掀了。
段亦航雖然貴爲皇后的姐姐,可在夏無邪眼裡屁都不算一個。對着皇帝都敢拍桌子喊的人你指望着她能有多尊敬原本就形同虛設的皇后孃家?
“無邪家的事,不要打聽。”夜傾城嘆了口氣。不是說他就怕夏無邪怎麼樣,而是他是在不願意因爲一點小事就動搖他和夏無邪的關係。
要知道,於公於私,夏無邪都是皇室最穩妥的守護者。
段亦航手腳冰冷地出了大殿,整個人忍不住微微顫抖着。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那個人從來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她到底哪裡比不過妹妹,她到底哪裡比不過夏無邪!
御書房裡,季貴人細細地看着對於段亦航消息來源的徹查報告。夏無邪自殘(大霧)的結果就是季貴人第二天就讓白虎營私下徹查了皇后娘娘是從哪裡聽來了夏無邪師父投胎轉世這麼勁爆的消息。結果這一查扯出不少地瓜(長在藤上的)來。
“煉丹你聽說過吧?”夜傾城淡淡地看着季貴人緊皺的眉心,輕描淡寫地說道。
季貴人點點頭:“人都想要長生不老,可即使如此,也從未見人成功過。投胎轉世卻是可以知道是否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的。”
夏無邪:有啊,我們就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啊~
自古以來,人們對於陰世就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既好奇又不想知道真相。古代的人多半相信因果報應,現代的人更好奇的是投胎轉世是否確有此事。
人嘛,對於自己做過的事總是會在心裡自我評價。相信因果報應的人多半不太敢做壞事,生怕有報應。不相信的人就會催眠自己,現實比較重要。什麼都是現實才是真實的。
慕水寒的出現就彷彿是印證了這世上確實有尼斯湖水怪一樣,靈異事件一旦被證實確有此事,那麼,有很多事就會發生質的改變。
夏無邪咔嚓咔嚓地咬着蘋果,支着臉頰看着自家包子臉的老師拿着一本兒童啓蒙書籍扯着自家包子臉的兒子傳道授業解惑。突然有一種世界玄幻了的趕腳。
其實從她和江曉羽穿越過來這件事的開始,整個世界就玄幻了。可人都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不覺得太過於神奇,都是眼見着別人發生了才神奇。
這就是所謂自己總覺得自己是主角的錯覺。
來這個世界之後,夏無邪的日子過得算是極其舒坦了。既沒有鬧心的宅鬥也不會有鬧心的宮鬥,更不存在着夾縫裡求生存這種坑爹的事。曾經一度夏無邪都覺得自己是開了外掛的瑪麗蘇。
除了花家那事讓她深深地感覺到無能爲力以外,其他都盡在掌握中。
“無邪,你也跟着學。做個好榜樣。”慕水寒嘟着臉用糯糯的童音訓斥道。
夏無邪嘴角微翹:“老師不知道我麼,最怕學習了。況且我也沒有一揚那樣聰明的腦袋,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就被我兒子拍在沙灘上了。”
慕水寒眯着眼看了夏無邪半晌,突然問道:“爲師轉世投胎的事,宮裡沒有傳喚麼?”
夏無邪正端着茶杯要喝水,聽慕水寒這樣問,笑着回頭答道:“沒有。”
慕水寒陰沉着臉。他一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他偷偷回到夏無邪身邊這種事是絕對瞞不住人的。所以他就大大方方地出現在季貴人面前。雖然季貴人也就只是對突然出現的另一個老丈人咬牙切齒了些,多餘的只要他不想說你打死了他都未必問得出來。可世上從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從沒有什麼事是做的沒人知道的。
可他回來已經有些時日了,宮裡卻沒有人傳喚。難道他這徒弟如今地位竟是這樣的鞏固?
夏無邪知道慕水寒在想什麼,她未必沒有做完全的準備。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就是帶着老師和全家回清風山種田。她老師都回來了她還怕個屁啊。就算她老師現在沒有百年的功力了,還有百年以上的智慧和經驗吧。要是季貴人敢窩裡反,直接打斷了腿關起來。還能有什麼其他的紕漏麼?
夏無邪笑眯眯地看着慕水寒:“老師,慕水樓跟你是什麼關係啊?”
慕水寒臉上正掛着糾結的陰沉,聽見夏無邪這樣問卻突然間圖書脫了手,差點直接砸在腳面上。一臉詫異地轉過臉來:“你怎麼會認識他?”
夏無邪抿嘴一笑,我不光認識他,我還跟他略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