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皇宮,司馬銳直接帶着柳炎君和司馬憶敏去了司馬明朗休息的地方,也就是合意苑,只有煙玉對他們來說是最可放心的人,也只有煙玉知道,皇上中毒,以及冷梓偉代替皇上上朝的事。
因爲有銳王爺在,玉妃保持了沉默,她相信銳王爺。
司馬明朗躺在牀上,臉色發灰,雙目緊閉,眉頭深鎖,雖然人陷在昏迷中,卻仍然看得出來,非常的痛苦。
“他的情況比我想的要糟糕些。”柳炎君語氣平靜的說,看着躺在牀上的司馬明朗,沉吟一下,說,“我只能儘量的試試,儘可能的把他往好的方向治療,但是,——”
柳炎君伏下身子仔細察看着,過了一會,嘆了口氣,輕聲說:“他不僅僅是中毒,也有着經年來操勞累積下的舊疾,只怕是治好了,也不會有太長的時間在世上,他累了,需要休息了。”
司馬憶敏就站在一邊,她對這個皇爺爺不是太熟悉,見得次數也少得很,但是,聽柳炎君這樣一講,眼淚就一下子流了出來,努力忍着輕輕的啜泣聲,身體也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是怕冷。
“人總是要死的。”柳炎君側頭看着司馬憶敏,輕輕的一笑,溫和的說,“他累了,如果可以早一些休息,對他來說是一件幸福的事,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困擾了他,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來,他一直以來是用繁忙的政事來排遣心中的憂傷,如果生命結束,在我們雖然是一種悲哀,卻可以換他安穩的休息,我們應該嘗試接受。”
司馬銳心中難過,如果不是爲了成全自己和慕容楓,一向喜愛自由的皇叔何必要放棄自由的生活,投身在這繁忙的政事中,害得他失掉了許多的人生樂趣,心中有些酸楚,靜靜的轉身從房內出來,看着外面的夜色,看着合意苑熟悉的景色,長長的嘆了口氣。
司馬憶敏沒有發現自己父親離開,只是有些難過的說:“可是,我寧願他活着,如果他以前活得不開心,等到玥叔叔做了皇上,他不就可以開心的活着了嗎?如果有機會可以活着幸福,爲什麼一定要死掉呢?我不想任何人死!”
柳炎君輕輕嘆了口氣,過了一會,才慢慢的說:“可是,每個人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有一天,我也會死——”
“不行,你不可以死!”司馬憶敏莫名的難過着,眼睛裡的淚水完全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有些任性的說,“你絕對不可以死!”
柳炎君微微一愣,看着司馬憶敏淚眼朦朧的臉,頓了一下,溫和的說:“可是,我一定會死的,有一天,而且會在你之前離開——”
“我不管!”司馬憶敏立刻搶過話頭說,“你是我的大哥,你不可以死,就算是老了要離開,也不可以走在我之前,就像我哥哥答應我的,他說他絕對不會死在我前頭,他不會讓我因爲他的離開而難過,你也不可以,如果你敢死在我前頭,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恨你,再也不會當你是我的柳大哥,你信不信,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