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趙無眠帶着江楚堯走進煙柳之巷。
江楚堯萬分不解,路上一直問趙無眠,何故將他帶入此地?
“莫非,眠眠心思不純,想着好不容易下山了,想瞞着師父乾點什麼?”一路的調侃。
趙無眠,一路無言。
好不容易尋到個看着順眼的地方,趙無眠徑直走了進去,吩咐後面跟着的江楚堯給老鴇打賞銀子,一副富家公子作派。
江楚堯看着,好不驚訝,想着原本看着溫文如玉,心思純正的小師弟,怎的對如這事兒如此輕車熟路。
仍不解的一直追問:“眠眠,你同我講實話,你到底之前有沒有來過這些地方?你小小年紀,且不可染上這些惡習。雖說我們不能輕視這裡的姑娘,但確實不如大家閨秀,你好歹也算出身名門。若是,你想早些娶妻,大不了這次回去之後,我向師父道明,給你尋個清白家的姑娘。”
趙無眠實在氣急,受不了江楚堯碎碎的唸叨,回頭帶着慍色道:“閉嘴。”
江楚堯訕訕閉嘴,心裡卻還是念着,趙無眠何故把他帶到這種地方。但又一細想,趙無眠若能同他來這種地方,那定是把他視爲了親近的兄長,是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想着江湖上來此處的人,大多都是這樣要好的兄弟。又覺得,他與趙無眠彼此之間沒什麼可瞞着的,這樣一想,江楚堯心裡又生出幾分愉快。
三兩步跟上趙無眠開心的道:“眠眠,想不到在你心裡,與我這般親近。” wWW тт kān ¢O
趙無眠不懂江楚堯又怎了說出這樣不着頭腦的話,但實在不想理他,也就作罷了。
老鴇引着二人上了樓,大概看出趙無眠更像是主事兒的,笑着問道:“公子,可有心儀的姑娘?”
趙無眠向老鴇行了個禮,雖在這煙柳之地,但禮分倒是未少半分。微笑道:“選個得體懂事的姑娘過來便可。”
老鴇拾了銀子笑着,吩咐道:“讓人尋個得體的姑娘過來。”,便退下了。
那姑娘濃妝豔抹,紅脣塗得像喝了幾兩鮮血,搖搖晃晃的朝趙無眠和江楚堯走過來。
趙無眠微微皺眉,但好在明禮數。只是微微側身。姑娘眼力見十足,見趙無眠不好親近,又像江楚堯湊過去。
趙無眠眉頭皺的更緊,緊緊盯着二人。江楚堯見姑娘湊了過來,趕緊向後退,擺着手,道:“姑娘不必如此,有事找他。”
江楚堯伸手指着趙無眠說:“眠眠,你找的姑娘可要自己負責。師兄,能幫你處理小事兒。這種大事還要你自己來,不過我還是勸你要自重些。”
許是看出來姑娘聽到江楚堯的話,有些不悅了,趙無眠看了一眼江楚堯,道:“閉嘴,坐好。”
隨後,他起身道:“想請姑娘幫個小忙。”說罷又向江楚堯伸手,江楚堯瞭然。對這個動作他再熟悉不過了,拿出幾兩銀子遞給了姑娘。
姑娘拿了銀子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端正了幾分。語調是此處女子慣有的腔調,開口道:“兩位公子想必都是高門大戶,出手就是大方,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女子定當竭盡所能。”
趙無眠引着姑娘走到別處,和女子交代道:“我師兄有怪癖,喜歡扮作女人,但自己手法又生疏,煩請姑娘幫幫師兄。”
女人看向江楚堯的眼神變了變,想着如此陽光爽朗的男孩竟有那些怪癖,但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她也不好說什麼,爽快的應承下了。
來到江楚堯身邊,姑娘欲拉起江楚堯的手,未等江楚堯發話,趙無眠便眉頭微蹙道:“不用拉他。師兄跟着姑娘走,我交代了她些事兒,她會替你打點好。”
江楚堯不明就裡,但畢竟是趙無眠說的,想着趙無眠並不會害他。便跟着女子去了。
趙無眠坐在房間裡,暗自想着江楚堯會被那女子打扮成什麼模樣,心中悄然起了幾分期待。
嘴角不住的上揚,出神的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杯。想不到平生第一次飲酒,竟是在這種地方,這種無意義的時刻。好在雖爲第一次飲酒,但酒量並不差,沒有一杯倒。
過了幾刻,江楚堯才被送了回來,回來時臉色發青,看着趙無眠的眼神,好像要把他生吃活剝。
“趙無眠,虧我好心待你,那般信任你。你竟如此同別人說我來這裡就是爲了這樣的事兒。師弟,師兄待你不薄,你何必此般對我?再者,這事兒你我已經商量好,你同我說清楚便可。我又不會拒絕,何必騙我?”江楚堯扯着裙子,想起姑娘看他的眼神,就滿腹委屈,埋怨趙無眠道。
想必是這青樓之中也沒什麼正經衣服,江楚堯身上的衣服半遮半不遮。雖是個陽光燦爛的男孩兒,但被姑娘的妝容一蓋,竟真生出幾分媚骨。
穿着這半遮半掩的裙子,要是天黑些,光暗些,想必真的分不清是男是女,就是舉止粗俗了些。
“挺好。”趙無眠看着江楚堯,眼神有些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許是有些心虛了吧。
趙無眠起身,向姑娘行了禮:“多謝姑娘。”
便引着江楚堯走了:“莫在這丟人了,該去做正事兒了。”
江楚堯仍然憤憤,但心裡也分清孰輕孰重,跟着趙無眠一起走了。
“我穿成這樣如何持刀拿劍,這樣打鬥的時候何等不便,怪不得古來女子劍客便少,想必這衣服也不適合打架。不過,眠眠,你瞧我這麼穿可好看?是不是真有點女子的樣子,若是我真是個姑娘家,想必也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說不定想求娶我的人也門庭若市,不過,師弟你穿女裝定比我好看。”江楚堯一路上嘴沒閒下。
江楚堯正說着,二人便道了柳鎮主說得巷子。
“你在此處來回走動,務必注意安全,我選個地方躲起來。師兄,我沒什麼功夫,保護不了你,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實施引誘計劃前,趙無眠緊張地囑託道,罕見的叫了師兄。
江楚堯大大咧咧揮揮手道:“放心吧,師弟,我的功夫你還不相信。”
“一定要護好你自己。”江楚堯又囑咐了一句,便退開了。江楚堯在那條巷子裡來來回回的走。
雖然身量不似女子,舉止不是女子,但燈火昏暗,月光灑在地上,竟也顯得江楚堯的身形纖弱了些。恰巧今夜,有些寒風,江楚堯在這條巷子來回走動,顯得有些許嚇人。
不一會兒,江楚堯覺得寒風更凜冽了些,再一會兒,他便聽着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接近了。
再一回頭,就看見巷尾,站了一個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人。也許是人,也許是他們今夜的目標。江楚堯看的有些呆怔,那人見江楚堯呆在那兒,便閃了過來。
好了,完全可以確認不是人,就是目標。
見那物想過來,江楚堯迅速後退,大喊一聲:“耀世。”他的劍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
容姬見江楚堯不似他以爲的尋常貌美女子,而是不知哪來的道士亦或修仙者,便想轉身就跑。
江楚堯提耀世便迎了上去,好在江楚堯雖然平時話多,又總是缺席功課,但修爲上確實頗下功夫。未等容姬跑出多遠,便被帶了回來。
他壓着容姬像是邀功似的找到趙無眠:“師弟,我說了不用擔心我,一下子就把危機解除了。走,去邀功請賞。”
趙無眠看見江楚堯領容姬回來,鬆了一口氣,心裡覺得江楚堯功夫上確實厲害,嘴上卻未說半句,點了點頭道:“先回住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