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渾身發抖,我迅速的站直身體,推開楚徹,朝餘大頭大吼:“八號桌,加一份美女脫衣,一份在天願作比翼鳥。”這個菜名是我花了很大的心思去研究的,爲的是獨闢蹊徑,效果當然是沒的說,看今天點菜的人就知道了。
雲錦坐在竈頭前咳嗽,滿屋子的油煙味讓他不停的咳嗽,原諒我讓堂堂雲大將軍來給我當伙伕,因爲除了雲錦能肩負這個偉大而艱鉅的任務之外,我找不到人來燒火了,先委屈下他了,改天我去招聘個伙伕回來,讓雲錦也消停消停。不過說實話,雲錦掩着嘴不停的咳嗽,他一臉的鍋灰,樣子倒挺滑稽的。
餘大頭炒菜的速度果真是快,菜很快就炒好了,孫二又來下了幾份單子,等我端起菜送去大廳時,瞥見楚徹躺在院子裡那顆大樹下,我當時只想得起一個成語——驚鴻一瞥。
楚徹那右手枕着腦袋,脣角微微的勾起,那姿勢……真的很誘惑啊,我看得流口水,我正欣賞得起勁,不料楚徹忽然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說:“怎麼,老闆看上我了?”
我呸!大爺我會看上你嗎?想當年……想當年,好像也是我先那個啥的,好吧,我承認我是個沒操守的人。我老臉一紅,端起菜立馬就逃,楚徹笑了笑,在我身後丟下一句,“小五今晚上就從了老闆,可好?”
他媽的,說得老子像強搶良家婦女的強盜土匪似的,什麼叫“小五今晚上就從了老闆,可好?”天天晚上老子是在誰的淫爪下,從的是他媽誰啊?死混蛋,大混蛋……
我肚子裡的邪火越燒越旺,他媽的,我發誓今晚上讓楚徹碰了我我就是混蛋!不過後來實踐證明,我的話完全就說早了,因爲那晚上客棧的生意爆好,所有的房間都開出去了,連孫二春桃他們睡的房間都開出去了,我十分的納悶,這條街上的客棧是不是家家晚上生意都這麼火爆啊,我不就是在門上掛了一個“請勿打擾”的木牌子,我不就是在房間裡掛上了窗簾,我不就是拆掉了牀帳,換上了飄逸的薄紗,我不就是浪漫了一回,在房間裡擺上了紅燭高臺,還好心的配備了大浴桶而已嘛,雖然生意好的掙錢多,但是要不要好到這個地步啊!好到我們幾口人只能在院子裡過一夜,又累又餓,準備的食材全都賣完了,我們幾口人餓着沒着落,再一看天上的星星,估計這會兒所有的客棧食店都打樣了,我餓得肚子咕咕的叫,我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孫二餘大頭周勝全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春桃還顧忌了一下自己是個姑娘家,靠着大樹也是一動不動,連雲錦都焉了,我好不容易動了動手,碰了碰楚徹,有氣無力的說:“喂……”
“嗯?”
“餓。”
“所以?”
“你去找吃的……”
衆人用希冀的眼光看着楚徹,於是楚徹又充當了一回救世主,又不知不覺的爲自己的形象畫上了光輝燦爛的一筆,因爲他很不要臉的說:“大家都累了一天,都沒有吃一點東西,真是可憐。”
我從腳底升騰起來希望,孫二他們也和我一樣的,眼睛都快望出來了,餘大頭撐着口氣說:“廚房還有面條。”看看,多麼好的員工,我不就不信楚徹不動了。
楚徹微笑着瞥了我一眼,然後說:“老闆,要小五去煮麪嗎?”
麪條……也不錯了,總比沒有好,我無力的點了點頭,說:“要。”
楚徹很奸詐的笑了一聲,說:“可是老闆說的要哦。”
我潛意識裡覺得楚徹這句話裡有陰謀,但我一時不知道哪裡有陷阱,只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我實在太餓了,我的員工也都餓了,爲了員工,我豁出去了。
楚徹優雅的站起來,優雅的走進廚房,看着他的動作,我真的無法想象他會煮麪,等等,楚徹他會煮麪嗎?
我問雲錦:“承錦,小五會煮麪嗎?”
雲錦現在的化名叫李承錦,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帥氣,本來想叫楚徹用的,楚徹死活不肯,說就叫顧小五,我實在看不出這個名字哪裡好了,還能讓楚大少這麼看重。
雲錦一臉菜色的看了我一眼,也沒有回答我的話,我心裡很忐忑,楚徹他不會搞出什麼事來吧?我還是去看一下比較保險,萬一他把我的廚房毀了我找誰賠去我。
我好不容易站起來,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廚房,事實證明我又一次低估了楚徹,他竟然把門從裡面下了閂,我拍着門,“顧小五,你開門。”
楚徹裝聾,怎麼都不開門,我喊他他也不應,我實在沒有力氣和他耗,又挪回了原地,等着楚徹煮麪。
等了不知道好久,我餓得頭暈眼花的,楚徹纔打開廚房的門,他手裡端着幾大碗麪條朝我們走過來,我們幾個竟然都很沒出息的集體嚥了咽口水,楚徹剛面擱在我們面前,大家都毫不客氣的端起來就吃,我本來還想說兩句話的,看他們這個樣子,我省省吧。
最後托盤裡只剩下一碗麪了,楚徹端起來遞給我,他微微的笑着,似乎很愉快的樣子,我接過那碗麪條,看樣子還不錯,至少是煮熟了的,我拿起筷子就要吃,楚徹突然在我耳邊低聲說:“我給你臥了兩顆蛋哦,怎麼獎勵我?”
我差點就手一抖把面倒在地上了,我背過身去吃麪,楚徹的手藝比我想象中的好,至少不難吃,尤其在這種很餓的時候,吃這麼一碗麪覺得簡直要幸福死了。
我們五個人把碗裡的麪條都吃了個精光,統一的連湯都沒有剩下一口,吃飽了飯,楚徹把碗收了進去,他們幾個累得夠嗆,倒在地上就睡着了,連春桃也靠在大樹上睡着了。
我也躺了下來,我瞥了一眼我的五星級酒店客棧,心裡卻想着,他媽的,今晚上又有多少少男少女在這裡失去貞操啊,我就是個罪孽深重的人,阿彌陀佛。
楚徹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我起來時,腦袋枕在他胸口上,其餘的人都消失不見了,我第一反應是看自己的衣服,還好,還在,然後我又想,我他媽的還有什麼身可失的啊,早就是這混蛋的人了,悲劇啊……
我準備爬起來去賺錢,腦袋一動,楚徹的魔爪就搭了上來,他聲音懶洋洋的:“別動,再睡會兒。”
本來這句話也挺有感覺的,一般電視劇的男女主角溫存過後好像都會上演這麼一幕,但問題是現在我們兩個就這麼躺在草叢上,天上白雲蒼狗,地上人來人往,這他媽算什麼事啊,被人看着,還以爲我倆那個啥了。
爲了證明我的清白以及不想跟着楚徹丟人,我從楚徹的魔爪下抽回自己的腦袋,然後站起來理了理被壓出褶皺的衣服,丟下一句:“我要去上班了,你趕緊回去。”然後我就閃人了,我覺得我走之前那句話很有氣魄,不過楚徹每次都是不屑的哼一聲。
我走到前廳,孫二他們已經忙活起來了,做清潔,擺餐具,打掃客房,我扶着額頭,從骨子裡覺得當老闆是件很累人的事情,我心裡哀嚎一聲,一瞬間我就覺得我天天這麼累死累活的掙錢,有些人卻很囂張的生活,這個事實讓我很不爽,於是我又轉身往後院走。
楚徹果然還睡在草叢上,我就知道他從來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氣得肺都要炸了,我很想走過去,像踩螞蟻一樣一腳就讓楚徹去見佛祖,但天知道我會不會先廢了我的自己的蹄子,於是我很沒有骨氣的走到楚徹跟前,雙手叉腰,潑婦罵街的架勢做得很足,可我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楚徹就懶洋洋的睜開他那雙死魚眼,笑得十分曖昧的說:“怎麼,捨不得爺,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一下子就沒了氣勢,勉強堅持那個造型,高聲道:“你是爺,那憑什麼要我賺錢來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