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越來越平坦光滑的地道里,心中驚訝不已。
這可不像什麼地窖,倒像是一個被開發過的墓葬。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龍泉寺可就有意思了。就是不知道瞞着所有人的眼睛,開發這樣一個墓葬,目的究竟是什麼?
難道這個雲方和他們風家門一樣,也是土夫子出身?
沒容他們多想,已經走到了地道的盡頭。果然不出所料,竟然真的是放棺槨的主室。
風儒和風大搖在微弱的手電光線中對視了一下,開始四下查看。
主棺室確實不大,不過,旁邊連帶的一個內室就別有洞天了。
這可不像是普通的墓葬,因爲完全沒有按照正常的規格來。
旁邊足足有五六十平米的內室,空間很高,彷彿一個天井。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乾淨得讓人心塞。
牆皮大塊兒大塊兒剝落,早已經斑駁陸離。
風儒解了繩子,更走進了一些。突然,風大搖好似想到了什麼,急切地說。
“我知道了,上面那些壁畫就是從這個墓裡面移過去的。只是並沒有完全移走。你看。”
風儒聞言連忙走了過去,掃動着手電筒,仔細看着,確實是一些壁畫,活靈活現,色彩豔麗。只是中間被人硬生生割斷了。
而且,手電的光束很有限,根本無法縱觀全局,自然也說不清楚究竟畫了些什麼。總之是有些什麼面目猙獰的形象。
風大搖再次兩個棺室轉了轉,然後看了看手錶,回來對風儒說。
“是個衣冠冢,那棺材裡面就一身舊袍子,玻璃封着的。沒什麼油水,快走吧。”
說完就往地道出口的方向走了。
風儒剛要走,發現本來斑駁的牆皮再次掉落了一塊,正好在他的腳邊。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撿起來,裝進了隨身的袋子裡,總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師徒兩個一前一後地鑽出來,然後匆匆忙忙便離開了。期間一切都順利得很平靜,連兩個當事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兩個人的身影剛沒入環山路,一個瘦小的沙彌就院子裡鑽了出來。正是白天那個幫忙開門的小和尚。
他看了看開着的硃紅小門,衝身後說了句。
“師傅,要關上嗎?”
雲方的身影走了出來,問了句。
“上午那個女孩兒來了嗎?”
小和尚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看起來竟然還有些失望。
雲方輕輕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小沙彌的肩頭。
“不着急,她一定會來的。早晚的事,宿命是誰都阻止不了的。把那盞油酥燈還放回墓裡去,關上門就去睡吧。人既然已經找到,就不必急於一時。”
小和尚聞言點了點頭,便去照做了。
雲方看着夜空,重重嘆了口氣,低語道。
“師傅,守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能夠破解的人了。只是,對我們而言是福是禍就很難講了。”
折騰了一夜,眼看天就要見白了。
風儒讓風大搖回去休息,而自己則換了身衣服,再次來到醫院。
這幾天一直東趕西趕,
大家都快累成馬了,也就不奇怪巧巧竟然會病到昏倒。
“她怎麼樣了?”風儒挺拔的身姿走進去,看了看依舊睡着的巧巧,問道。
龍傑哈欠連天地站起身來,搖了搖頭。
“中間醒過一次,喝了點兒湯又睡了。不過看起來精神好多了。”
風儒此時才注意到巧巧身上穿着的那件漂亮的紗衣,看起來很是價值不菲。但卻從沒有見過。
他走過去,摸了摸,冰涼如水,很舒服。
“這衣服很不錯啊,你知道什麼時候買的嗎?”
龍傑想了一下後,才說。
“之前好像沒有,也許是今天逛街剛買的。”
風儒若有所思,搖了搖頭。
“我看不像,這種織造方式和款式,很像宋朝的。”
“什麼?巧巧也開始走復古風了嗎?”
風儒白了他一眼,倒也沒解釋。而是轉兒問道。
“那玉蟬,風宇給你了嗎?”
提到這個,龍傑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在。
“給是給了,不過,他竟然讓我每天睡覺的時候,放在嘴裡含半個小時。這也太不吉利了吧,那含玉,不都是死人才乾的事兒嗎?而且,他給的那玉也不知道從哪兒淘換來的,一股子屍臭味兒。”
風儒看了他一眼,調侃說道。
“呵呵,那本來就是從死人嘴裡摳出來的壓舌玉,有味兒也正常。”
龍傑惡寒,把口袋裡的玉蟬拿出來,扔到風儒身上。
“我纔不要這晦氣的東西,覺得好,就自己留着吧。”
風儒禁不住笑了,走過去把玉蟬再次放進龍傑的手心裡。
“這壓舌玉和其他幾竅裡的玉不同,有超脫重生之意。留在身邊倒沒什麼的。更何況,這可是值不少錢的。我和風宇的意思是,讓你正式成爲我們風家門的一份子,大家以後就共進退。這個你留着,算是個見面禮吧。”
龍傑頓時笑得直咧嘴。能和巧巧成爲一個門裡的人,當然再好不過了。
風儒看着態度瞬間轉變的龍傑,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兩個人剛聊了一會兒,護士便來查房了。
巧巧最先醒了過來,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讓醫生都禁不住訝然她這逆天的恢復能力。
巧巧看了看已經放亮的天,有點兒遺憾,自己本來還打算去龍泉寺看看的。
看出了她的小心思,風儒不禁皺眉,這個丫頭,對龍泉寺的執念可真夠深的?
趁着龍傑去買早餐的時間,他把那個撿回來的一塊兒壁畫遞給了巧巧。
“這是什麼?”巧巧不解的問道。
“龍泉寺那裡撿回來的。”
“你和師傅已經去過了?爲什麼不叫我?”巧巧有些氣惱。
“那裡只是掩埋了一個衣冠冢,裡面早已經被清空了。所以,可以和陸麒宣如實說,完全沒有再深入的必要了,拿不到任何東西的。”
說不出爲什麼,總之風儒一點兒也不想巧巧再涉足那個地方。
“衣冠冢?果然有鬼。”巧巧疑惑,“那壁畫呢?你看了嗎?”
風儒點了點頭,但又搖了
搖頭。
“看了,但是太黑,根本分辨不清楚圖像。”
巧巧盯着手裡的殘缺壁畫,想了很久,沒想到那個殿宇的下面果然另有乾坤。
手裡的壁畫上剛巧就是一條小蛇,色彩斑斕。分明就是五彩蛇。
巧巧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總感覺其中一定存在某種聯繫。
她起身,想要下牀,卻手上摸到一片冰涼,竟然是銀絲解毒羽衣?自己怎麼還穿着呢?
巧巧小心翼翼脫下了那件名貴衣衫,收進櫃子。
人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感冒雖不至於要命,但要好個徹底也至少需要一週吧?
如今這麼快就身輕如燕,這衣服應該居功至偉。
想到昨晚陸麒宣非要讓自己穿上的緊張樣子,就禁不住冒着甜蜜的泡泡。
“那衣服從哪兒來的?”風儒突然問道,他早已經注意到巧巧刻意小心的動作了。
巧巧掛衣服的手頓了一下,笑着說。
“百貨商場裡買的,很漂亮吧?”
風儒沒說話,百貨商場能買到纔怪呢?
“我覺得好多了,想要再去一趟龍泉寺!”巧巧突然換了一種更加堅定的口氣說道。
“什麼?那地方肯定不會正大光明讓你進去的。”風儒覺得自己和師傅的冒險全部都白費了,弄了半天,這個丫頭還是要以身犯險。
“我又不下去,怕什麼?就是想再看看那壁畫……”
那裡,存在着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她欲罷不能,寢食難安。
只是,沒想到,正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巧巧的電話突然響了,是陸麒宣新買的號碼。
她很快接聽起來,卻竟然是小宋!
巧巧馬上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陸麒宣出事了?
果然,小宋一個大男人在電話裡哭哭啼啼地說,陸麒宣挺屍在牀上,毫無生氣。任他怎麼叫也醒不過來。
而人昏迷之前,心心念念喊的就是電話裡郝巧巧的名字。
巧巧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就答應馬上趕過去。
地址當然不用說,既然是小宋,肯定是宋志文那個筒子樓。
巧巧找了個理由,沒有讓風儒跟着。還是先把事情弄明白再說吧。
的哥很快把車子停在了龍華大道的小區裡,巧巧下車就衝向了對面樓上,心急如焚。
房門沒有上鎖,巧巧一把推開走了進去。
一個高個子的大男孩兒正在客廳來來回回踱步,焦急不堪。應該是小宋。
看到巧巧衝進來,愣了一下,然後問道:“老闆娘?”
巧巧聽了很怪異,不過也沒有心情深究,着急地問道。
“人呢?”
小宋馬上把人領到裡間,破敗的硬板牀上,陸麒宣僵硬地躺着,連一丁點兒的呼吸都沒有。
巧巧頓時臉色慘白。
這屍挺得還真是直直的。她看了身後的小宋一眼,問道。
“怎麼回事?”
小宋也說不清楚,說他正在打掃房間,突然陸麒宣出現在房間裡,整個人醉得一塌糊塗,踉踉蹌蹌着便躺倒在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