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春!”左軍停也不願意再細挑什麼,他只是聞,品茶和他是沒緣分了,不如別糟蹋好茶葉。
兩人就聊了起來,老者也不問左軍停是什麼人,只是聊一些抗日戰爭的慘事,不過左軍停很疑惑,這個老爺子有六十多歲的樣子,他能記得那麼久遠前的事情麼?又一想也可能是愛國吧,也就不大往深處想了!聊得盡興,老者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荷包,“年輕人,真是有緣分阿,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和你聊!”
左軍停剛要答應,知己難尋啊,又一想自己死期將至:“老伯,一切隨緣吧。”
老者打開荷包,拿出來個東西:“也好,我就送你給你個東西做個紀念。”一枚戒指放在了左軍停手裡,剛要推辭,恍惚間這黑色的戒指象一個漩渦把左軍停捲了進去。
這是一條很崎嶇的小路,四面是荒山,左軍停手裡拿着槍瘋狂的跑着,後面很多日本兵追着他,他的腿被子彈傳了幾個血洞,但是他不能停下來,他還不能和這些傢伙同歸於盡,他剛殺了那個害死他全家的狗漢奸,那時候他想拉開手榴彈和這些鬼子同歸於盡,但是現在他不能了——爲什麼,左軍停想,這是當時那個場景麼?那個自己還沒變成殭屍的場景麼?回到了那個時代麼?他跑着想,拉開手榴彈,站住了向迴轉身,大喊:“小日本,去死吧!”扔了出去,轟隆巨響,幾個鬼子上天了,他也因爲失血過多而頭暈,而疼痛的抽搐,身體一歪倒向路邊的斜坡——我在幹什麼?爲什麼還要這麼掙扎?
猛然間意識回來了,他擡頭望去,還是這間茶館,老者已經杳無蹤跡,只有自己拿着這枚黑色的戒指!“白日夢?不對,這就是我當時那段想不起來的記憶!老人呢?不見了麼?見鬼!”
想到見鬼這個詞,不禁莞爾,自己不也是活着的鬼麼?這個黑色的戒指是什麼東西,那個老人又是什麼人呢?
關天月放下手裡的書:“這個殭屍倒是真沒說瞎話,只有沒有惡因的鬼怪纔不會被法寶逼出原形啊,真是個有意思的傢伙!師傅你要是活着就好了,這樣的殭屍算邪惡麼?”
這幾天總是那麼平靜,關天月眼中的左軍停,就像是沒有任何異常的普通人,上班還是那麼認真工作,面帶微笑。
終於到了行動前一天的下班時間,見左軍停收拾好東西,走過來,很平靜的看着自己,關山月問:“有什麼事情麼?”因爲種了他的穿心鎖,就不好受衡天斗的影響了。
左軍停:“關先生,我想我問一下明天的時間,我幾點到現場,怎麼配合你!”
關天月被問得很不舒服,就好像一個死刑犯問執行者自己用什麼姿勢被殺一樣那麼不正常:“我……瞭解了,你的確沒有做過什麼錯事,沒害過人,你做殭屍多久了?”
“七十年!”左軍停掩飾不住那數字帶來的滄桑。
“好久啊,真難得你能堅持不做惡。”關天月俊朗的臉上有一種無奈:“我,不能不說,你比某些人類做得好太多了,可是……”關山月站起來:“畢竟你是殭屍,我是法師,除掉你是我的職責,所以,很遺憾!”
“不必遺憾!”左軍停搖搖頭:“我早就該死的,不知道爲什麼會多活了這麼多年,看中了這麼多年人世間的精彩,我不屬於這個世界,能死,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