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洋羽翼一揮,化作一道黃光向遠處遁去。
“呀——”
只聽身後一聲淒厲的叫聲。
“妖孽!你殺了諸位師兄師姐,竟然還敢將他們的靈魂用來祭煉噬魂幡這等邪器!我不誅殺你,誓不爲人!”
大喊聲中,但見青色蓮華盛開,洛菲一頭青絲連通衣袂迎風飄擺,如同仙子降臨。
“呀——”
洛菲雙臂伸張,仰天長嘯,渾身氣息驟然暴漲。
嘭!
只聽一聲響中,青色蓮花花瓣綻放,瞬間時間,三葉青蓮變爲六葉。
光華流轉中,洛菲臉色冷毅,腳下一踏。
咻——
一道流光疾射,向着張洋追了過去。
張洋飛速急遁中,回頭一看,嚇了一大跳。
只見那洛菲腳下青蓮不知何故,竟然變成了六葉;雖然距離數千米,也能清晰地感應到對方身上氣息暴漲,比原先強大了不止一分的樣子。
張洋長期用清泠泉水洗滌雙目,視力極好,可以清楚地看到,洛菲咬牙切齒,一副恨極的模樣。
張洋絲毫不懷疑,自己一旦落在對方手中,絕對會被剁成肉丁。
殭屍肉丁……張洋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太重口味了。
更加恐怖的,是洛菲的速度。
在氣息暴漲的同時,這賤婢的速度也是同時暴漲,竟然比張洋速度絲毫不慢的樣子。
逃!
這時候沒什麼好猶豫的。
打?打不破烏龜殼!抗不住人家的青色劍芒……打不着別人,只能被動挨打的事情,張洋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全身法力瘋狂灌輸,金黃色羽翼用力揮舞,化爲一道黃色光線,向着遠處急遁。
速度很快飆到極致。
猶豫對金黃羽翼的熟悉,現在張洋的速度,比起當初在u型山谷還要快了幾分的樣子。腳底下山脈飛一般後退。
讓張洋驚訝的是,洛菲那賤婢竟然死死咬緊了,一點都不落後。
要知道,當初張洋靠這個速度,可是將兩大元嬰老怪都甩開了啊!這洛菲竟然能跟得上?
跑吧!
沒什麼好說的。
兩道光線,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天際。
……
“嗯?”
風老怪的眼睛突然睜開,精芒爆射。
以手撫摸腰間玉牌,緊接着就是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這怎麼可能?”
對面山頭上,一襲華美服飾,盤膝而坐的翁清宇眼睛也睜開,淡淡一笑道:
“呵呵!我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一向淡定的風師兄如此失態?嗯,應該是圍殺那頭紫僵失敗吧?我能感應到,現在他又在快速移動了。”
風老怪卻是絲毫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冷哼一聲道:
“失敗?如果只是失敗,我豈會這般失態?你我兩派,共計15名築基期修士,全部被那妖孽給斬殺了。”
“什麼?”翁清宇聞言一驚而起,渾身氣息驟然爆發,周圍的樹木橫遭災禍,大風吹過一般,“咔咔嚓嚓!”倒折一大片。
剛纔那副風輕雲淡的高人模樣早就不見。
這些築基修士中,有八名是屬於天御宗。一次性損失八名築基期弟子,這在天御宗的歷史上,也是極爲罕見的。
除非在跟邪魔發生大戰的時候,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這怎麼可能?那妖孽也就是遁速快些而已。你我兩派十幾名築基期修士,怎麼可能這麼快被其屠戮?再者說,洛菲不是有三葉造化青蓮嗎?那可是連我等都破不了防的存在,這怎麼可能?”翁清宇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風老怪平靜了一下心情,又恢復了平靜的表情,開口道:
“那妖孽不知道如何找到了小六乘懾心陣的陣眼,將大陣破去;用計將洛菲引開後,靠着金黃羽翼的速度先一步趕回來,對我弟子大肆屠戮。等洛菲回來,得知中計的時候,大勢已經無可挽回。現在,洛菲正在追趕那頭妖孽。”
風老怪寥寥幾句話,將當時的情景解說清楚。
事情已經如此,剛開始的驚訝過後,兩名老怪都恢復淡定,只是臉上的一絲陰霾,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了。
“洛菲能夠跟得上那妖孽的速度?莫非,她已經將三葉造化青蓮的第二層打開?”翁清宇問道。
風老怪臉色鄭重地點點頭。
“若當真如此的話,如果不能儘快斬殺那妖孽,恐怕洛菲就要危險了。”翁清宇一聲唏噓。
“這妖孽肆意殺害我弟子,罪不容誅!不管他的師父是誰,都已經保不了他!如果不將他誅殺,我兩大宗的顏面何存!”
風老怪說到這兒稍微一頓,轉而向着翁清宇道:
“翁師弟,事到如今,你們也不必有所保留,不若將你派的千里雲拿出,否則的話,讓這妖孽逃走了,你我兩派臉上都不好看。”
翁清宇稍一猶豫:
“千里雲,乃是我天御宗鎮派仙器,如果要動用,必須得秉過掌門師兄纔可。不過,現在事情緊急,相信掌門師兄也不是那泥古不化之人,我這就玉簡傳書與他,讓掌門師兄定奪吧!”
翁清宇說着,拿出一塊兒傳信玉簡,捏一個法決,將一番意念灌輸進去之後,隨手捏碎。
……
巍巍崑崙,羅浮洞天。
傳說,在崑崙山,有羅浮洞天,此處不時有仙人現世。
只是,崑崙山綿延不知幾千萬裡,沒有人知道,這羅浮洞天到底在何處,甚至,世間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羅浮洞天是否真的存在。
而其實,這羅浮洞不但存在,更是三宗四派之一天御宗的根基所在。
羅浮,洞天福地,靈氣充沛,在這裡修行,晉級速度之快,比起在外界來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而這洞天福地之中,更是種滿了各種靈草,不但品種多樣,而且,年份都不低的樣子。
如此美地,即使是天御宗核心弟子,也很少有機會能夠來這裡精修。只有那些天賦凜然,而又臨近突破的弟子,纔會得到師門允許,來這裡突破屏障。
此時,卻有一道一僧在這洞天福地之中閒坐下棋。
看周圍環境,一草一木,具有靈氣;綠樹蔭下,百花圃旁,老樹盤根爲棋盤,天然石塊兒爲座椅,好不舒坦。
看上去,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人物。
突然,那道人眉頭一皺,以手握着腰間的玉牌,臉上露出不豫之色。
“哈哈哈,無涯道友如此境界,難道還會有什麼值得煩惱的嗎?”旁邊那和尚見狀哈哈笑道。
但見這和尚肥頭大耳,肚子圓圓滾滾,只似九月懷胎臨產的孕婦一般,一張胖臉未語先笑,給人喜慶的感覺。
“呵呵,小弟自認境界不足,俗務纏身,哪比得了彌煞大師的超脫。這不,門派一些小事,讓大師見笑了。”那被稱作無涯的道人臉色很快恢復平靜,一笑說道。
“滾滾紅塵俗務事,何嘗不是一種修行?大道三千,不必非得超脫塵俗才得解脫。哈哈哈!”彌煞和尚大笑着。
“大師所言有理。倒是貧道着相了。”
無涯老道也輕輕一笑,隨手向旁邊小童招招手。
“師父!”那小童立刻過來,恭聲答應。
看這小童頭上兩鬢垂髫,身着青袍,一副青澀懵懂的樣子,身上氣息卻着實不弱,竟然是有金丹期修爲的樣子。
其實,這小童只是外表小,因爲得到的早,其實論年齡,不知道有多少歲了,絕對是老怪級的存在。
“小童,去取了爲師的千里雲,隨你翁師叔做件事情去,聽他指令。”
“是,師父!”小童答應一聲,臉上露出高興的神情,轉身就要走。
“慢着!”彌煞和尚突然一伸肥手,阻止道,“不知貴派出了何事,竟然需要用到千里雲這般神器?”
彌煞和尚笑着問道。
無涯老道無奈地一笑: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不過,既然彌煞大師有問,老道自然是沒什麼好隱瞞的。”
翁清宇在玉簡通信中,自然是將事情說得清楚,這樣才能讓掌門師兄更好的判斷,是否有動用千里雲的必要。
現在無涯老道果然毫不隱瞞,一五一十地說起來。
即使在提到門下數名築基期弟子被斬殺的時候,也是語氣平淡,好似與自己不相關一般。
修爲到了他這等地步,數名築基期弟子的隕落,已經影響不到他的心境。剛開始如果不是太過驚訝的話,恐怕連那最基本的失態都不會有。
“哈哈哈!”彌煞聽完之後大笑起來,說道,“照你如此說法,那妖孽的飛行法器,乃是大鵬金翅鳥的骨翼所煉製;而你這千里雲,乃是上古時期傳下來的法器,據說,乃是女媧娘娘補天后,天邊映照的第一抹朝霞,被採擷了下來,煉製爲這件仙器。兩者速度相較,也不知道哪個更加高明一分。”
彌煞話中說得客氣。其實,這千里雲並不是女媧娘娘補天后,天邊映照的第一抹朝霞所煉製。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威力會何其之大?
這千里雲是從遠古時期傳下來不假,據說只是女娃娘娘煉完法器後,玩笑之下,用朝霞的廢料隨手煉製。饒是如此,也足以稱之爲仙器了。
“大師說錯了。除了這兩件以外,還有第三件仙器,不要忘了那三葉造化青蓮。”
“哈哈哈,這個,貧僧自然是不會忘了的。三件以遁速見長的仙器,這倒是激起了小僧的興趣,想要去見識一番了。那千里雲也就罷了,貧僧還曾在無涯道友這兒把玩過兩天;三葉造化青蓮,也是劍靈宗北峰鎮山至寶……只有那大鵬金翅鳥羽翼,貧僧倒是想去跟他較個高下,不知無涯道友肯成全否?”彌煞和尚笑眯眯地問道。
道士無涯稍微一怔,立刻會意,笑道:
“呵呵呵,看來,大師對千年之前的事情,還是不能忘懷啊!”
彌煞臉上笑眯眯的表情不變:
“哈哈哈哈,是貧僧不自量力了。千年之前,那雖說只是一隻擁有大鵬金翅鳥一絲血脈的妖禽,又豈是當時的貧僧所能夠比得了的?”
無涯聽出其話外之意,笑問:
“大師言下之意,對現在的境界是比較自信的了?”
“呵呵呵!”彌煞笑而不言。
無涯撫掌大笑:
“好!既然大師有此雅興,貧道自當成全美意。只是,那妖孽嗜殺成性,大師屆時千萬不要心慈纔好。”
“哈哈哈,道友着相了。貧僧何曾是那性癡之輩?懲惡即是揚善,這個道理,貧僧一向懂得。既然他嗜殺成性,自然要送他往歸極樂,去佛祖面前受教化。”彌煞大笑着。
兩人幾言決定。旁邊小童有些不樂意道:
“師父,那我就不用去了嗎?”
“不用去了!有彌煞大師出手,那妖孽自然沒有幸存的道理。”道士無涯大手一揮。
“是,師父!”小童拖着長調,明顯有些不樂意。臨了,還白了彌煞一眼。
“哈哈哈哈……”彌煞立刻大笑起來,“倒是貧僧多事,耽誤了小童出去玩耍!好吧,這個小東西你拿去,算是對你的一個補償。”
說着,手指一彈,一道黃芒閃爍,落入小童手中。
看時,卻是一個精美的吊墜,佛光閃閃,一看就是不俗的樣子。
小童稍微感應一下,立刻露出笑容,趕緊躬身道謝:
“謝佛爺賜的護身法器!”
“哼!你這癡兒!得了寶物,還不快去照看花草!”
小童也知道自己的師父不是真心呵斥,緊答應着高高興興地去了。
“哈哈哈……”
無涯和彌煞二人相識哈哈大笑,身形漸漸模糊,很快就在原地消失不見了。
……
天空之中,兩道流光還在疾速飛遁。
張洋在前,洛菲在後,兩人速度都是極快,轉眼之間,已經遁出千里。
洛菲的速度僅僅比張洋快出一線的樣子,但是,張洋原本就距她數千米遠,再加上當時先開始逃跑,兩者之間的差距足足十幾裡,要想追上,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所能夠做到的。
張洋心急飛遁,幾乎不辯方向,茫茫然,也不知道飛遁到哪裡去了。
不時地面上有一些強大的存在被驚動,飛到天空中看時,兩道流光早就遁到遠處去了。
有些自恃擅長飛行,好奇之下跟上去,不出百里,就被甩得不見蹤影,只能憑空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