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霄走到陳虎陽旁邊,隔着車窗給他遞過去一根菸,無奈道:“我說虎陽啊,你能不能讓我省省心?一來金陵就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怎麼,這個湯家很厲害?”陳虎陽默默將煙點燃,輕聲問道。 “厲不厲害我不知道。”馮子霄靠在寶馬車上,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只知道,在金陵,湯家等同於H市的趙耿牛。” 聞言,陳虎陽的手輕輕一抖,菸灰掉在了大腿上。 貌似自己這簍子……捅得有些大啊。 馮子霄注意到了陳虎陽的舉動,詭異一笑,沒想到陳虎陽也有認慫的時候:“不過,跟H市不同,金陵的外來人口很多,比如我,比如你,又比如……趙耿牛。” “牛叔在金陵?”陳虎陽心意一動,下意識的問道。 “我也不確定,但是你不確定歡歡直接跳過高三,跟你一起讀大學,這背後沒有趙耿牛的身影麼?”馮子霄颯然一笑,話語點到即止,將那只有燃到一半的半截香菸丟掉,“走吧,帶你看看我經營的酒樓。” 「江南閣」是馮子霄經營的? 這一點倒是讓陳虎陽吃驚不已,在陳虎陽的印象中,馮子霄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大少,在H市不說隻手遮天,卻也能說是要風得風,萬萬沒有想到他在金陵還有自己的產業。 “你家不是靠拉皮條發家致富的麼?”陳虎陽走在馮子霄的身後,出言打趣道。 “還不是我那娘們,貌似對這行業有不小的偏見,我要不從良,她就跟我鬧分手。”馮子霄一臉無奈,“老頭子的江山和心目中的女神,我只能選一個,誰讓我是絕世大情種呢,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 挽着陳虎陽胳膊的苗芷晴抿嘴一笑,似乎是被馮子霄的話給逗樂了。 馮子霄這才注意到陳虎陽身旁這位嬌滴滴的大美女,一臉受傷的表情:“虎陽,你可比我的福氣好多了。” 陳虎陽自然明白馮子霄指的是什麼,笑罵道:“誰讓你長得猥瑣了?” “我這能叫猥瑣麼?”馮子霄頗爲不滿的辯駁道,“哥這叫氣質!” 陳虎陽輕笑,默不作聲,確實,猥瑣用來形容氣質也是可以的。 「江南閣」能坐上金陵服務業的龍頭,的確有幾分道理,無論是面積還是設置,甚至是這裡的氣氛,都算得上是一流,亭臺樓閣,玉宇瓊樓,衆多包廂涵蓋了古色古香的風雍素雅,也有執筆江山的浩氣凜然,使顧客在這能夠體會到各種氛圍。 呂藝的生日宴會在「江南閣」頂樓的最大包間,約莫是宴會女主人屬於小家碧玉型的妹子,宴會場所也是充斥着濃濃的江南水墨味道。 四壁掛着王羲之、唐寅之流的書法名作,也有諸如齊白石、徐渭這些畫盡江山寫意的鼎峰製作,單單是這些字畫,估摸着就是一筆不小的投資。 “在這吃頓飯,怕是尋常百姓三五年的收入了吧?”陳虎陽感嘆。 “有些東西,造出來就是享受的,諸如現代
香奈兒、勞力士這些彰顯魅力的奢侈品,你說尋常老百姓會去買這些東西麼?”馮子霄得意一笑,“完美的人生,有一個必要因素,就是有個精緻的生活環境。” “呵呵,我又不是你女神,跟我裝沒啥用的。”陳虎陽看到馮子霄的笑容莫名的覺得有些賤,“我就是個鄉巴佬土包子,一日三餐管飽就成。” “你還真好養。”苗芷晴適時地插話一句。 “聽着的確好養,不過你這土包子一般人可養不起。”馮子霄接過話茬,“就好比湯碩元的醫藥費,估摸着虎陽你大學四年可得天天吃泡麪了。” 陳虎陽不去理會,懷顧四周,已然到場的賓客雖然不多,可很顯然都是所謂的“上流名仕”,就連陳虎陽這樣眼光不怎麼樣的鄉下人都能感覺到他們舉手投足間隱隱體現的氣質比起那些穿金戴銀的暴發戶要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陳虎陽剛對這些賓客打出了不錯的印象分,忽然看到一道身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人年紀不大,長得一般,卻有着一雙猥瑣淫蕩的眸子,不正是陳虎陽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裝X少年杭項麼? 對於這個杭項,陳虎陽的印象很深的,畢竟,被旺財踩了一臉的狗爪子印,他是第一人啊。 杭項的身邊站着一個少女,陳虎陽也認識,正是吳玲玲。 不過,此刻吳玲玲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慘白如紙,更別說笑容了,瞪着杭項恨不得將他生生吞了一樣。 馮子霄訓着陳虎陽的視線,自然也是看到了杭項,解釋道:“這杭項,在金陵算是個很有知名度的痞子,仗着有湯碩元撐腰,整個金陵敢動他的還真沒幾個。” “杭項不是上海人麼?”陳虎陽疑惑。 “他跟湯碩元是表親,雖然是上海人氏,在金陵卻也能夠狐假虎威鎮住一些二流公子哥。”馮子霄說着,視線轉向了作爲杭項女伴的吳玲玲身上,嘆了一口氣,“好好的一顆大白菜,就這麼被豬拱了,可惜啊可惜。” “這話要是傳到呂藝的耳中,你今晚保準得跪鍵盤。”陳虎陽笑罵一聲,倒了一杯紅酒向着吳玲玲走了過去。 畢竟相識一場,陳虎陽覺得上去打個招呼也是應該,苗芷晴不知道是抱着什麼樣的心理,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陳虎陽並沒有在意苗芷晴這個小女人意味十足的舉動,反正自己又不是去偷腥,被自己的女人盯着也沒什麼。 陳虎陽向這邊走來,吳玲玲是第一個發現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畢竟當着外人的面,板着一張臭臉是極度不禮貌的舉動,修養極好的吳玲玲自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真是巧啊。”陳虎陽咧嘴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嗯。”吳玲玲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視線自然而然的轉向了陳虎陽身旁的苗芷晴,“你的女伴真漂亮。” “妹妹你也很漂亮啊。”苗芷晴被吳玲玲的一個馬屁拍的心裡叫爽,當下對吳玲玲的印象好了幾分。 這時候,杭項自然是
看到了陳虎陽,想起之前在火車上的羞辱,又見得陳虎陽和吳玲玲這般熟悉的打着招呼,杭項的心裡莫名的打翻了成年老醋:“真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還能遇到你這種下等人啊。” 在杭項看來,陳虎陽就是個小癟三,從頭到腳的地攤貨,給杭項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 一旁的吳玲玲沉默不語,她跟陳虎陽的接觸並不深,但是中午見到三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圍着他轉的時候,吳玲玲就對陳虎陽徹底改觀了,當然,這些吳玲玲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他恨不得借陳虎陽的手好好教訓一下杭項呢。 要說起吳玲玲爲什麼這麼恨杭項,這個……下文會寫到。 陳虎陽對杭項的嘲諷直接無視,但是苗芷晴心裡卻是不樂意了:“下等人?這位朋友,你倒是說說,什麼纔算是上等人?” 對美女報以好臉色或許是每個男人的通病,特別是苗芷晴這樣姿色絕對不弱吳玲玲的大美女,杭項咧嘴一下,伸出一隻手,手腕上一隻鑲鑽的勞力士金錶儼然入目。 “錢?”苗芷晴微微皺眉,她沒想到陳虎陽這次的對手竟然這麼庸俗,談錢? 苗芷晴的皺眉在杭項看來就是表明陳虎陽的確是個窮人,但是苗芷晴接下來的舉動卻是讓杭項啞口無言。 只見苗芷晴從包中拿出了原本打算送給陳虎陽的江詩丹頓,淡淡說道:“這玩意兒,比之你手上的高仿勞力士,你覺得如何?” 杭項沉默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苗芷晴那細嫩藕臂輕輕一揮,下一刻,那塊稱得上國際知名奢侈品的江詩丹頓就從「江南閣」頂樓的窗戶中落下。 杭項心頭一顫,他雖然稱不上什麼有品位的人,但是江詩丹頓這個牌子還是認識的,就這麼丟了? 陳虎陽一臉不解,問道:“你剛丟了什麼?” “沒什麼。”苗芷晴淡然說道,“丟了五十萬而已。” 聞言,陳虎陽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隨着那塊表跳樓了,臉上滿是心痛的味道:“我說你這敗家的個性能改改不?你現在花的不是鍾濤的錢,是我的!” “你那個朋友說得對,一個完美的人,必須要有一個精緻的生活。”苗芷晴轉臉對着陳虎陽甜甜一笑,“五十萬而已,這點私房錢我還是有的。” 苗芷晴的舉動讓場面的氣氛一陣唏噓,他們都不是窮人,但是也沒見的有一個人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馮子霄知道陳虎陽勤儉灌了,暗道這傢伙現在心裡一定在滴血吧。 “呵呵。”杭項半晌纔回過神來,乾笑兩聲,臉上帶着狐疑開口:“敢這麼丟了,你那表不會假的吧?” 苗芷晴轉過身,連表的真假都分不出來,顯然是個跳樑小醜,索性也對他沒有了興趣,挽着陳虎陽的手,一臉平靜,小鳥依人。 正如馮子霄所想,陳虎陽的心現在可是在滴血,看着身邊這娘們,敗了家之後就賣萌,陳虎陽那叫一個無奈啊,估摸着回家得把苗芷晴的小金庫給沒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