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你們爲什麼聽到不老泉會有如此表情?難道你們以前聽說過?還有,這小子嘴裡所說的崑崙神算子又是怎麼一回事?”天機叟着實不明白爲什麼衆人在聽到“不老泉”三個字之後竟是如此吃驚的表情。
夏末三緩過神來,一把抓住天機叟,瞪大了眼睛,十分誠懇的問道:“老爺子,您是說,這不老泉真能救漠風?您告訴我,您沒有騙我們?”
天機叟被夏末三抓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微皺眉頭,點點頭,很肯定的說道:“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們,這不老泉的泉水真能救漠風!你……你這小子到底怎麼了?沒問題吧?爲什麼會如此表情?”
“哈哈!哈哈!”夏末三聽後居然立刻從石凳上起身連蹦帶跳的大笑個不停,這倒是把天機叟好一個嚇。
“幹什麼呢!你這傢伙怎麼了?”天機叟問完還不忘看着周圍的人,以求得到答案,但衆人也是很吃驚的看着像發了瘋一樣的夏末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終於笑的沒多少力氣了,夏末三才緩緩坐下,一雙大眼睛來回看着周圍的人,然後一拍大腿:“哈哈!真是朗朗乾坤,晴晴日月!漠風有救了!哈哈……崑崙神算子那老頭居然沒有騙我,他竟然把漠風帶到了不老泉……哈哈……太好了……”居然又笑起來了。
看夏末三那個興奮的樣子,衆人着實想敲打他兩下,但卻都憋住沒有動手,因爲他們知道,漠風雖然是中了千葉屍王的詛咒,但夏末三卻將這種罪過硬扛在自己身上,偏偏認爲是自己的無能害了漠風,這對夏末三來說是壓力時何其之大。今天突然聽天機叟這個權威人士說到不老泉的泉水能救漠風,夏末三這幾日來的無形壓力也終於可以稍稍放下了,所以纔會如此興奮,衆人也自然不忍打斷他這種興奮,只是卻搞得天機叟愣了半天。
“喂。我說,夏大記者。該笑夠了吧。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商討呢,你要是還沒笑夠,麻煩你自個到外面笑個天荒地老去……喂!好了!”石靈說完,卻見夏末三依舊在那笑個沒完,不由怒道:“再笑!我真念大羅咒了!”
“大羅咒?”夏末三貌似反應過來了,趕緊把臉色一沉將嘴巴緊緊閉住,一顆牙也不敢再露出來。這個瞬間變化的表情倒是把衆人弄笑了。
“唉,你這個傢伙!我到底該說你什麼好……也懶得說你……”石靈看夏末三此時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我還以爲你能一直笑下去呢,看來還是有人能管得了你的。不過,你這小子突然間如此興奮,倒是把我這老頭好一個嚇呢……你說你有什麼好笑的!我是說過這不老泉的泉水能救封魔家那小子,先不說這裡有清風、明月、如玉、紫炎皇在此,單說這兩千多年下來,不老泉的泉水還有沒有更是兩說,再說了,你們能不能找到這地方卻也是個問題呢……你就不怕到時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白白歡喜一場?”天機叟見夏末三正常了,自己也稍稍安心了。
“哈哈。這就不用老爺子操心了,已經有人帶漠風去了不老泉!”夏末三沉穩回答道。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有人已經帶封魔家的小子去了不老泉?”夏末三的回答倒是大大出乎天機叟的意料。
夏末三重重點頭,說道:“我們勞師動衆來這地獄之門找您,有三個最主要的目的,第一個就是想知道如何救漠風,第二個便是想知道這不老泉的位置以及能不能救漠風。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您老說的這不老泉竟是救漠風的第三個方法,而且在來見您之前已經有人帶漠風去了不老泉,想及此,您說我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天機叟點頭:“若真是這樣,你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只是我現在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是誰有如此大的本領竟然能不懼紫炎皇進這東周皇陵找到不老泉?而他又是怎麼知道這不老泉位置的?”
夏末三神秘一笑,嘴角一揚說道:“這也是我們來找您的第三個目的,帶漠風去不老泉的這個人自稱崑崙神算子,此人神出鬼沒,變幻莫測,我們對他一無所知。我們這次來就是想問您,這崑崙神算子您可聽說過,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崑崙神算子……崑崙……神算子……”天機叟自言自語一番後,似是十分疑惑,便連連從腰帶間摘下好幾顆獸牙攥在手裡,閉上眼睛似是在感受那些獸牙所帶給他的信息。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作何,但卻又不敢打擾沉思中的天機叟,便都靜靜的等着。
足足半個多小時,天機叟才睜開雙眼,這眼剛睜開便直搖頭,有所哀嘆的說道:“唉……我不知道這崑崙神算子是誰……”
天機叟一語倒是讓衆人好一個吃驚,“您……您是說,您也不知道這崑崙神算子是誰?”
“沒錯。剛纔半個小時我可以說是將這《萬魔圖志》上所記載的人名過了一遍,但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這個人。聽你們說他將封魔家的小子帶到了不老泉,我本就驚訝,自然是對此人十分感興趣的,但卻發現竟然找不到與此人有關的一絲蹤跡……對了,是不是此人對你們隱瞞了一些真相?他告訴你們的這個名字或許根本就是個假名字……”天機叟即便是在說話卻仍是眉頭緊皺,仍舊讓自己的大腦搜索叫“崑崙神算子”的那個人。
聽天機叟一說,衆人感覺有理,心想那傢伙如此神秘定不會泄露自己一絲真實信息,想必是胡亂編了個假名字來應付夏末三,要是這樣,那就永遠不知道這崑崙神算子是何須人了。
衆人正想着,夏末三卻突然喊了一聲,“對了,我記起來了!”
喊完便見夏末三迅速從左手腕摘下一串珠鏈遞向天機叟,說道:“崑崙神算子曾經給我留過這麼一串珠鏈,您看……”
還未等夏末三說完,看到那串珠鏈的天機叟竟然一把將珠鏈奪過去,其速度之快直令人不可思議,這一奪倒是差點將夏末三拽倒在地。然後便見天機叟兩手顫抖的來回摩挲那串珠鏈,神情一時極爲緊張,似是見了極爲害怕卻又極爲想見的東西。
衆人見此情景,都是非常驚訝,實在沒有想到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經歷衆多大場面的神使一族的人竟然一時間會有如此表現,直讓人不解。
天機叟又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一把抓住夏末三的胳膊,大聲問道:“說!這串珠鏈是哪來的?”
夏末三剛纔就差點被天機叟拽倒在地,這次又被天機叟突然一抓,疼的“啊”的喊了出來,他實在沒有想到這老頭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氣,趕緊脫口說道:“老爺子,您別激動,我說,我說……這串珠鏈就是剛纔我說的崑崙神算子給我的……”
天機叟好像大悟一般,立刻撒了手,神情一時恍惚,並自言自語:“對……對……你剛纔說了……是崑崙……崑崙神算子給你的……我聽見了……我聽見了……”
衆人不知怎麼回事,爲什麼會一瞬間發生如此變故?落櫻趕緊起身上前,柔聲關心道:“天機爺爺……您怎麼了?您沒事吧?您這樣子,落櫻很擔心您呢。”
天機叟眼神呆滯的看着落櫻,突然一愣,然後說道:“落櫻?你是落櫻?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去找伏魔四大家族的人了嗎?”
“我?”落櫻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我……我一直在這裡的,我已經找到了他們,我今天就是帶他們來看您的啊……天機爺爺,您到底怎麼了……表哥,你到底對天機爺爺做了什麼?他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夏末三摸着還在發疼的胳膊,很無辜的說道:“你看我這個樣子,我能對老爺子做什麼?這珠鏈我剛拿出來,就……就被老爺子一把奪去了……”
“那……”落櫻正待繼續說話,卻又突然聽見天機叟的聲音:“落櫻,你怎麼突然站起來了?有什麼事嗎?”
“我……”落櫻回頭看着天機叟,“天機爺爺,您,好了?”
聽落櫻一問,天機叟似是意識到什麼,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珠鏈,直深深的做了個呼吸,說道:“是不是我剛纔做了什麼怪異的舉動?”
聽天機叟一問,衆人面面相覷,卻都不由點了點頭。
“唉,看來我老了,是真的老了,竟然承受不了一點的意外……想必是讓你們見笑了。對了,剛纔沒嚇着你們吧?”看來天機叟算是恢復了正常。
衆人搖搖頭,紛紛說道:“沒有……”
夏末三卻不玩了,一臉不情願的說道:“什麼沒有啊。你們沒被嚇着,我可被嚇着了……老爺子,我說您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剛纔差點沒把我給拽倒,誰知道您又接着來了那麼一記‘龍爪手’差點沒把我胳膊抓斷……”
天機叟一看夏末三那表情,似是想起什麼事來,雙眼一瞪,說道:“對了,你不說話,我還把你給忘了。這串南山紫玉辟邪珠爲什麼會在你那裡?”
夏末三一愣,心想,這老頭倒挺會岔開話題,還沒把我這事解決呢,反倒是質問起我來了。
看天機叟那專注的表情,夏末三生怕再被抓一把,趕緊老實回答:“我的老爺子,再說就說第三遍了,這串珠鏈是那個叫崑崙神算子給我的!崑崙神算子!崑崙神算子!您老可記住了, 是崑崙神算子給我的!”
天機叟疑惑的看着夏末三,說道:“你重複那麼多遍幹什麼?我耳朵又不聾……”
“我……”夏末三好不鬱悶。衆人見此情景,差點沒笑出來。
“那我再問你,無緣無故,這崑崙神算子爲什麼會給你呢?”天機叟接着問道。
夏末三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道:“我也想知道啊,我無時無刻不想知道這崑崙神算子爲什麼會把這串什麼……這串什麼南山紫玉辟邪珠給我,我還一頭霧水呢……剛纔若不是您說您不知道這崑崙神算子是什麼人,我也不會把這辟邪珠給拿出來……哎?對了,剛纔您那神情以及對這珠鏈的關心程度……您現在是不是應該知道那崑崙神算子是誰了?他到底是誰?”
“是啊。你說的對,我現在確實猜到他是誰了。”天機叟倒沒有否認,繼續說道:“其實剛纔你說出‘崑崙神算子’的時候我就憑‘崑崙’二字猜到了一個人,只是斷然不敢往他身上想,而且近百年來發生的事情也證明斷然不會是他……只是,只是當你把這南山紫玉辟邪珠拿出來時,我才確定,果然是他!只是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您說的這人到底是誰啊?天機爺爺您快告訴我們。”落櫻催促道。
“對啊,老爺子,您倒是快說啊。這個人到底是誰啊,爲什麼會屢屢出現來幫我們?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天機叟長嘆一口氣,說道:“他是誰,你們就別問了。你們即便問,我也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說完便見天機叟起身,很神聖的將那串珠鏈放回夏末三手中,搖搖頭便緩緩的邁動了腳步,走兩步停一步,並無限感慨的自言自語:“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僅僅爲了一個‘情’字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難道一個人的安危能抵得過世間萬生萬物的性命?難道經過這近百年時間的洗禮,你的脾氣仍舊沒有變?看來是沒有變,要不然你也不會心中還存有善念想方設法去幫助伏魔四大家族的人了……既已成魔,卻又爲何對‘正義’的執念不放?百年的恩怨,難道非要有個結果不可?世間早已平靜,你們二人之間的棋局卻又怎能忍心將這世間所有人當作棋子呢?殊不知,天道無常,自有輪迴,有違天理,定遭天譴,到那時,誰又能救得了你?到那時,你對‘情’的執念卻也只能灰飛煙滅……公孫兄,好自爲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