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濟堂後院,簡單吃過早飯後,林塵星幾人正在議事,店中的夥計進來稟報:“月姑娘,鎮守府的人來了。”
“鎮守府?恩,我知道了,你先去好好招呼着,我馬上就來。”
經過了一晚上的時間,馮月涵已經強行讓自己走出了婉兒失蹤所帶來的陰影。早上,她已將藥店的採藥隊伍全部撒了出去尋找婉兒下落,至於結果如何,只能聽天由命,有些事情並不能爲人的意志而轉移。
打發了夥計,馮月涵轉身向衆人道:“走吧,幾位隨我一起去看看。”
“恩,好。”
五人一同來到了前廳,見到正有兩名鎮守府巡弋衛在前廳等待。
“民女見過二位大人!”馮月涵上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這兩位巡弋衛趕忙放下手中茶盞,起身擺手道:“不敢不敢,月姑娘於我灕水鎮有大功,我等小小衙役如何能受得起月姑娘大禮。”
“兩位大人言重了,民女只是盡醫師的本分罷了。不知兩位大人前來我德濟堂有何事?”馮月涵開口同時,也招呼着隨她前來的林塵星等人一起落座。
兩位巡弋衛相視一眼,其中一位圓臉巡弋衛開口道:“月姑娘,我們今日此來是有兩件事。”
馮月涵點點頭,輕聲道:“大人請說。”
“我們巡弋司收到消息,德濟堂發生了惡劣的投毒事件,故此奉命前來探查。不知受害者屍身停放在何處?我們需要仔細查驗一番。”
馮月涵聞言眉頭一皺,道:“屍身?兩位大人怕是被那些謠傳誤導了,我德濟堂並沒有人中毒身亡。”
“哦?那這外面的傳聞?”兩位巡弋衛面面相覷,有些懵逼。
面對兩人的疑惑,馮月涵嘆了口氣,繼續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昨晚我們德濟堂的一位患者的湯藥中確實被人下了毒。不過幸好上蒼保佑,我們提前發現了這事,是以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可能是店中夥計以訛傳訛,這才變成了如今的情況。”
接着,馮月涵將昨晚的事大致說了一遍,又吩咐人將那碗被投毒的湯藥和那隻貪嘴的小瓦雀都拿了上來。
林塵星看着那二位巡弋司裝模作樣的檢查湯藥和死鳥的樣子,心中冷笑。這灕水鎮的巡弋衛要真的有這麼負責認真,德濟堂這一攤子的爛事恐怕早都捅到鎮守府去了吧。
一番檢查之後,兩位巡弋衛言辭灼灼的道:“月姑娘,這湯藥和鳥屍我們都要帶回司裡,請月姑娘放心,這件事情我們巡弋司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讓這等爲非作歹之人付出相應的代價。”
馮月涵起身一禮,謝道:“多謝二位大人,這真是我們灕水鎮民的福氣!不知這第二件事情是?”
“這個......”圓臉的巡弋衛似乎有些不太好開口。
馮月涵見狀道:“大人但說無妨,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德濟堂配合的,我們義不容辭。”
“哎,月姑娘,還請節哀!我們在城西發現了一具女屍,有鎮民認出死者是貴店的夥計馮小婉,她沒有家人,所以需要您過去確認一下。”
圓臉巡弋衛的話音未落,馮月涵整個人便徹底怔住了,隨後便只能看到他顫抖的紅脣。
“怎麼會......怎麼......”
“月姑娘,節哀!”
“月涵,......”劉四娘起身想安慰兩句,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賀楠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就更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才合適。
“哎!”林塵星心中暗歎一聲。他之前已經有所預料,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屍體,釘死了這個事實。
良久,調整好情緒,馮月涵起身道:“走吧,我隨你們去看看。”
言罷,她便起身往外行去,儘管她在極力控制,可幾人還是能聽出她聲音中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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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林塵星當即安排道:“賀兄,你和餘火兄弟在這,我和四娘陪馮小姐去一趟。”
“好。”
德濟堂所在的位置距離鎮守府不算遠,幾人一路疾行,很快便到達了位於鎮守府東側的巡弋司。而林塵星也發現這位馮月涵小姐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僅從速度來看,其武道修爲應該不弱於劉四娘多少。
“婉兒!”
沒有誤會,沒有奇蹟,躺在巡弋司仵作房的女屍確實是德濟堂的馮小婉。看着全身都是污穢之物,且有多處傷痕的屍體,馮月涵再也忍不住的放聲痛哭了起來。
“讓她哭吧!”伸手攔住了想要上前的劉四娘,林塵星道。他知道,這個時候任何的安慰都是多餘的,沒有意義。失去了爺爺,現在又失去了自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此時的馮月涵,真的只剩孤家寡人一個了。
搖了搖頭,林塵星對劉四娘和兩位巡弋衛道:“走吧,我們先出去。”
幾人點點頭,知道這是要給馮月涵一些空間。
良久,仵作房的門終於打開了,而出來的馮月涵臉上卻並不見絲毫的淚水。此時的她,冷靜的有些嚇人,給林塵星的感覺,像是一位......絕望之後復仇者。
還不待林塵星和劉四娘上前說話,一旁的巡弋衛便開口道:“月姑娘,我們大人請您前去一敘,說是有些重要的線索要告訴你。”
“帶路。”馮月涵聲音冰冷,再不復之前的空靈和柔弱。
“月涵......”
“請留步,我們大人只邀請月姑娘。”
巡弋衛伸手攔住了想要上前的劉四娘和林塵星。
“林公子,四娘,麻煩你們在此處等我。”馮月涵回頭說了一句,便隨着巡弋衛走進了巡弋司的深處。
“林兄弟,我們......”劉四娘有些焦急,馮月涵想在的狀況讓她有些擔心。
“等!難不成你還想硬闖?”言罷,林塵星便眯起了眼睛,他需要好好想一想這一切。
放出賀寬中毒身亡的假消息,先將鎮上之人的目光吸引過來,藉此上鎮守府報官有人在醫館投毒,然後藉助着馮月涵在灕水鎮的名氣將這件事鬧大,將水攪渾,這纔是他和馮月涵等人制定的計劃。
以賀寬幾人和德濟堂的那點力量,直面劉家簡直就是螳臂當車,毫無反抗之力。只有先將事鬧大,藉助着馮月涵在鎮子上的名望將並不情願參合這種爛事的鎮守府牽扯進來,如此,纔有可能尋得一線生機。
但計劃不如變化,令他想不到的是,他們只是放出了消息,還沒等到下一步動作的時候,鎮守府的人卻主動上門了。似乎他們一直在等待着有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插手德濟堂的事情,這就有意思了!
要說是鎮守府恪盡職守,全心全意爲了鎮民的安危着想,那簡直就是扯淡!這鎮守王家要真有這份心思和操守,賀楠等人之前早就向其尋求幫助了。
“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劉飛白可以說是爲了馮月涵的美色,那這鎮守府也這麼上心,又是爲了什麼呢?”林塵星心中暗自推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