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後的第二天早晨,紅色的天幕早已不見蹤影,透出了他原本的顏色,淡淡的藍……和一種哀傷的透明,哇……又是一個新的開始,似乎萬物都可以重新再來——
可是不是呢?
我不知道,
竹子和風霜共舞
淚和溪水一起流
似乎一切都如同秋水長逝。
如秋水般的一輩子。
現在已經是春末。
雲月在牀頭梳洗完,今早兒時碧兒吵醒她的,未從夢中解脫出來的面容依舊柔美可人,絕對是絕色佳人,碧兒嘰嘰喳喳早早的飛出窗外,她總該做一隻早起的鳥兒,雖然她是一隻鳥兒,但在雲月眼中,碧兒是一個完整的人。
雲月照着鏡子,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輕輕笑了一下,從抽屜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把摺扇,展開扇子,一幅奇幻的天外風景呈現眼前
懸空着的樓宇,雲霧籠罩的浮橋,還有隨風飛舞的仙鶴……扇子中的一切似乎都如同活物。
“唉……畫影啊畫影……師父將這個畫影摺扇傳給了我,說這扇中畫的乃是天界的望仙城……然而這懸空着的樓宇……卻怎也不真實……望仙城……果真這般美麗麼?”
扇中的景物一閃一閃,真的如同活物!奇了!
摺扇中隱藏着若有若無的香味,然而誰曉得這明豔動人的扇子中到底隱藏了多大的玄機?
“這畫影的劇毒居然對你毫無影響雲月,你的毒功已經跟你玉瑤師父相差無幾了。”不知何時,一個影子負手立在雲月身後,對雲月又驚又嘆,雲月聞到了他身若有若無的酒氣,不由得譏笑道:
“雲千山大前輩你是不是沒錢付酒錢過來找我啦?”
“嘿嘿,你怎知道?”
原來這人便是雲千山,雲千山三年不見,樣子一點兒沒變,倒是不知道酒量又多了沒。
“少跟我打哈哈哦,天哥回來了,你跟他這麼多年沒見,應該敘敘舊了?”
“耿天?”雲千山倒吸一口氣:“這臭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在哪兒?我怎沒見到他?”
“呶那間屋子裡。”雲月指了指對面的竹屋,結果看雲千山的表情頗爲不滿意,雲千山拍了拍雲月的肩膀,語氣有些不滿:“這種事情幹嘛和我打哈哈?我剛從那間屋子裡偷偷住了一晚,卻也沒看到什麼人!”
“胡說嘛!”雲月起身看了看對面,果然透過窗子看到雲千山整的凌亂的牀鋪,卻沒發現耿天的蹤影!
“天哥?天哥又走了?”
雲千山看雲月的口氣好像並沒有騙他,跟着雲月走向對面的屋子,一扇木門虛掩着,進門去卻發現根本沒有了耿天的人影,這時候碧兒飛進來,嘴裡叼着一個紙團。
雲月展開紙條,看了半晌,皺眉自語道:”黃昏回來?他要去哪兒呢?”
靜靜的樹林中難以消耗的是一絲淡淡的憂傷
耿天踏着逆天劍向北方的雪疆呼嘯而去。
耿天如今的功力已經超乎衆人的想象,能夠打敗血帝的也就只有這個人而已當日耿天雖然打敗了血帝,但血帝在那瞬間恢復了其成功力,已經擁有了不死之身,然而能跟血帝戰到這種地步,已經足以讓天地汗然。
從一個七歲入雲心門的無知孩童到一個二十二歲縱橫天地的劍神。
他從沒又想到過自己的命運會是如此,甚至根本沒有半點兒驚訝,因爲自從心愛的人離開,回到那個虛無飄渺的妖界他便麻木了。
他甚至奢望能再見她一面。
耿天從雪疆空緩緩停下,懸浮在空中尋找前一日被他拋到此地的天來巨劍,當日耿天隨手將它拋向北方,大概就在這附近。這終年風雪天氣格外冷。
不多時,耿天眼球中映出了一個被積雪覆蓋半身的巨劍,雖然雪蓋了一層又一層,但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天來巨劍如同山峰的劍尖,還有那摩擦震盪而出的溝痕,此時天來巨劍正斜插在冰雪荒原。
耿天沒有理會這些,而是凝望着雪幕中透出的一道陰冷黑氣。
“我等你很久了。”黑氣浮現過來,原來是當年引領耿天修煉萬劍真訣,十五年前與妖月聯手大戰雲溯衆人的那個黑衣人鬼島妖王。
耿天只是冷冷的笑:“我並沒有把那個魔頭殺死,我沒有能力在兩個時辰之內殺了他,如今我該做的做了,現在所有事情與我無關,我現在就向你請教一件事”
“來日方長。”鬼島妖王嘆了口氣,眼中冒出了一絲絲鬼火,血帝如今是天下的公敵,如今就連在天界身爲第一劍神一塵轉世的耿天都不能殺了他,自己不免有些擔憂,但聽到耿天要來‘請教’不禁更加憂心忡忡。
“這世界有沒有可以通往妖界的入口?”
王早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但心中還是一陣悸動:“你還沒死心?”
“沒有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耿天眼中透出一絲精光,直覺告訴他妖王一定知道一個驚天的秘密。
“耿天,兩輩子了你還放不下嗎?”
“正因爲是兩輩子,我欠了妖月兩輩子的情,我不可能在今生再欠下她的!”耿天雙眼黯然,原先的活潑飄逸的少年早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只是一個頹廢的軀殼。
了罷了”妖王看耿天的神情堅定,一時間鬆軟下來:“我對這種事情也知之甚少,但我跟妖月宮主在一起時,妖月宮主曾經跟中陽城的一個神秘老者談過關於輪迴六界的事情我只知道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神秘老者?”耿天腦中突然一閃念:風夕前輩
他?
魅兒怎麼會去找他?
正當沉思之際,突然天幕一陣搖曳,雷霆霹靂將耿天從思緒中拉了回來,耿天臉色一變,此時風雪亂舞,是什麼東西能有這樣超凡的能力?!
鬼島妖王大驚失色:“糟了!是古寒荒的冰雪女神!!”